小时候需要老人带孩子才有这些成长轨迹，孩子大了老人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疏于关心，人性不就是这样？
乌鸦尚且反哺，多少子女忘却父母恩，只拿金钱敷衍了事，连一星半点的陪伴都做不到。
最后父母孤独老去，子女又看着父母微笑的黑白照痛哭流涕，追悔莫及。
他在乾县看了太多这样的例子，孤儿院的孩子渴望得到父母之爱，拥有父母之爱的却肆意挥霍，不看在眼里。
阿幻伸手握住兄长的手，知道他又想起自己的童年了。
阿幻比梦魔稍微幸运一点，走失的时候他还小，记忆不是很深，走失之后又遇到了待他极好的渔女。
而梦魔年纪大一些，已经有感知了，还在母亲身边待了很久，承受了母亲许多迁怒与怨憎。
好不容易离开了母亲，辗转各个地方找他，却再也不相信世上任何感情。
“我能验证，”敖灵表情笃定，抬眉看梦魔，“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下。”
一处宽敞办公室。
一个戴金丝框眼镜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档案，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桌上手机突然响，是个陌生来电，他看一眼就挂断了，又是什么电信推荐办理什么套餐送手机。
最近不是这样的电话，就是收到银行信贷部客户经理致电贷款利息低，要不然直接是跨境电诈。
烦都快烦死了，这不，这陌生来电又锲而不舍地打来。
男人烦不胜烦，接通电话正要大声呵责，却听到对面一个陌生女音说话：
“是翁屏卿女士的家属吗，她在家中晕倒被邻居送来医院，现在正在抢救，需要家属过来缴纳医疗费。”
“什么？”男人猛地一震，身形一僵，下一秒站起来，拽起椅背上的老干部外套，往外跑去。
男人开车去乾县人民医院，路途中用手机连接蓝牙，挨个打电话给两个妹妹。
三人是在医院门口碰的头，火急火燎跑上住院楼。
一去护士站问值班护士，年轻小护士一脸懵：“我们没接收一个姓翁的老人啊。”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小的妹妹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听，把他们急得要死。
还是老大当机立断，调头带着俩妹妹回了翁教授在学校的住宿楼下。
住宿楼有一定年代了，那时还没有电梯，都是楼梯房，三人两步并一步地跨上台阶，喘着大气都不敢停歇。
老大有家门钥匙，开了锁就冲向卧房，看到老人安然躺在床上睡着，松了口气。
二妹不停地喘气，叉腰：“妈也真是的，睡得这么死，连个电话都叫不醒，害我们白担心。”
小妹也有点怨言，“我这刚从外地回来呢，高速上没接到她电话，一听到哥打电话说妈住院了把我吓一跳。”
老大把眼睛一摘，头汗一擦：“妈也不是一次两次借不舒服的理由叫我们回来了，回来之后一看哪次不是好好的？”
所以他以为这回又是借口，妈一个人待着，爸又走了，难免孤独，但他们确实现在有事。
今年是三兄妹的紧急关头，他要忙晋升的事，二妹小儿子要高考，全家动员，三妹夫妇俩都在跑货，今年规模扩大，走不开人。
老大一想到那通电话，气不打一处来，人不是好好的，真是浪费时间。
他气急败坏重播回去，非要破口大骂一顿，什么人啊，这么缺德。
四人就这么虚幻着身形看着老大打电话，下一秒，敖灵的手机响了，其他三人看过去，才知道那通电话是敖灵搞的事。
敖灵微然一笑，晃了晃手机，响起的铃声竟是陈苑乔作词的那首《汉歌》。
声音这三个子女听不到，她果断按灭挂断。
老大把手机从耳边挪下来，看一眼屏幕，被挂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活脱脱被人耍了嘛。
还是小妹看出了一点不对劲，摇摇老大的手臂：“大哥……不对呀，我们进屋动静这么大，妈怎么都没反应？”
老人睡眠浅，怎么可能这么大阵仗还睡得这样死？
二妹也警觉起来，“是啊，刚才你打电话也发出了声音，妈也没醒，该不会……”
老大眼神变了，把手指放在翁教授人中上探鼻息，十分微弱，他赶紧摇一摇她的身体：“妈，妈！”
翁教授沉入睡眠，梦魔打一个响指，梦境出现波动，翁教授感知到外界的声音，睁眼悠悠转醒。
她还有点懵，“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有事吗？”
老大像虚脱一样，松一口气，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咧着嘴想哭，抱紧翁教授。
“妈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他喉头一噎，竟说不出话来。
两个女儿也呜呜哭了起来，刚才她们真的以为，妈跟爸一样在睡梦中就去世了。
小女儿握住母亲皮皱粗糙的手，哽咽保证：“妈，不要走，我们是爱您的，我们一定花时间陪您！”
翁教授恍恍惚惚，听着子女哭泣十几秒后回神，声音柔柔：“我知道你们忙，只想听听你们声音罢了。”
她的手抚在心口，“不是骗你们，今天心脏是有点不舒服，有点喘不过气，才给你们打电话。”
“你们忙，我就想着等第二天自己去医院看看，也说不定睡一觉就没事了，没想到这一觉睡这么沉。”
一番话说下来，把这几个月疏于陪伴的三个子女说得愧疚难当。
他们不是不孝顺，每个月几乎都带一家人来看翁教授，但近期真是关当口，也提前跟老人说了。
但老人上了年纪，记忆力不好是一回事，再一个就是越老越小，总想说点小谎把子女哄到她身边陪她。
到这个知天命的年纪，任何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她更加依赖亲情，渴望得到更多的关怀。
老大听后二话不说，背着翁教授，立刻就要带她去检查。
老人年纪大，病痛根本拖不得，还好他们来了，知道这回不是假的，立马就要带她去就医。
好的老人是家中一宝，他们可不能再失去另一宝了。
敖灵看梦魔，做出口型：“你又输了。”
转个身就走了，她也不怕梦魔逃走，毕竟幻魔还在，他可是自愿与杨戬缔结了契约，跟天眼已经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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