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的课堂上，各科老师只是简单提了几句期末成绩。
重点班的氛围与其他班级截然不同——当普通班的老师还在苦口婆心强调学习重要性时，这里的课堂早已进入新知识的讲授。
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偷看手机，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此起彼伏。
江盛颜翻开崭新的物理课本，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
寒假里她已经自学完这学期的内容，英语单词和语文课文早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
数学更是她的强项，寒假她早已经提前学习过一遍，此刻老师在台上讲解的新知识，对她而言更像是复习。
“这道题有没有同学愿意上来解答？”物理老师敲了敲黑板。
江盛颜举起手，流畅地在黑板上写下解题步骤。
物理老师满意的点点头。
“好，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道题……”物理老师喜欢叫人回答问题，更喜欢主动回答问题的学生。
江盛颜还是把重心放在物理上，她太需要物理能够出成绩了，可能是付出的太多，就会想有回报。
江盛颜不放过能够展示的机会，以前她从来不会主动举手回答问题。
回到座位时，她注意到前排李浩宇正偷偷在英语书下面藏着一本数学竞赛题集。
晚自习的灯光将教室照得通明。
江盛颜做完自己的作业后，转头看向咬着笔杆发愁的李浩宇。他的英语练习册上满是红色批改痕迹，像是一张惨烈的战场。
“定语从句又错了？”江盛颜压低声音。
李浩宇抓了抓头发，烦躁地说：“这些语法规则太难懂，乱七八糟的。\"
“那是因为你总想用理科思维学语言。”江盛颜拿过他的练习册，“英语是语言学科，大多都是约定俗成的，如果这样理解...\"
李浩宇盯着她的笔记，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可是单词怎么办？我真的记不住。”
“那就少背点，每天十个。”江盛颜撕下一张便签纸，“把这些贴在你床头。”
“我试过，没用。”李浩宇叹气，“上次月考我英语才60分，要是下次还这样...”他没说下去，但江盛颜明白。
重点班每学期都会淘汰，而李浩宇的英语成绩随时可能让他离开重点班。
李浩宇这段时间虽然抱怨，但还是努力学，他自己也知道如果英语成绩还是这么偏科，下一次大考他一定会被分出去。
同样也知道自己没有语言天赋，但是最起码不能被分出去。
他的目标是参加比赛得到保送名额，是他进入一流名校最好的路，待在重点班机会才会更多，所以对于学习英语虽然不喜欢但还是咬牙坚持。
“那就换个方法。”江盛颜翻开他的单词本，“运用联想记忆法...”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专注。
其余几人都埋头写作业，除了沈惊宴和许景予，两人天赋型选手，学习对他们来说不是很困难。
不一会，沈惊宴写完手里的作业，就接过李浩宇的英语。
窗外的夜色渐深，教学楼里灯火通明。
放学路上，初春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江盛颜把脸埋进围巾里，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氤氲成雾。
沈惊宴走在她旁边，羽绒服外套随意地敞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寒冷。
“你都不冷吗？”江盛颜瓮声瓮气地问。
沈惊宴瞥了她一眼：“体质问题。”
“炫耀。”
“实话。”
回到家，热水冲走了身上的寒气。
江盛颜换上单薄的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继续攻克物理难题。
台灯的光晕笼罩着她，在墙上投下一个专注的剪影。直到深夜十一点，她才合上练习册，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江盛颜揉了揉鼻子，没太在意。
但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时，她感觉脑袋像是灌了铅。喉咙火烧般的疼，鼻子完全堵住了，连睁开眼睛都费力。
“颜颜？该起床了。”妈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江盛颜挣扎着坐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她摸索着穿上毛衣，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
“天啊！”盛月看到女儿苍白的脸色，立刻放下锅铲，“你发烧了？”
冰凉的手掌贴上额头，江盛颜下意识往那抹温暖蹭了蹭：“可能...有点感冒...”
“今天请假吧。”
“不行！”江盛颜猛地抬头，随即被眩晕感击中，“今天...物理小测...”
盛月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女儿倔强的眼神，只能叹气。
她翻出感冒药，看着江盛颜喝下，又往她书包里塞了退烧贴和药片。
教室里，江盛颜戴着口罩趴在桌上。
林梦可一进教室就发现了异常：“颜颜？你怎么了？”她伸手想碰江盛颜的额头，却被躲开。
“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顾琳楠放下书包，锐利的目光扫过江盛颜泛红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这叫'有点'？你嘴唇都白得像纸一样。”
“吃了药了...”江盛颜勉强直起身子，“第一节什么课？”
“数学。”林梦可担忧地说，“你要不要先去医务室？”
江盛颜摇摇头，强打精神翻开课本，“没事，就小感冒，你们俩离我远点，万一传染给你们就麻烦了。”说着还拉了拉自己的口罩。
两人看江盛颜过于坚持，除了脸色白点，没什么其他的，就没强硬让她去医务室。
第一节课她还能勉强集中注意力，但到第二节课时，寒意一阵阵袭来。
眼前的英语单词开始扭曲变形，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她终于支撑不住，眼皮千斤重，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了课桌上。
江盛颜一趴下就引起了沈惊宴的注意。他皱眉看着前面突然倒下的身影，伸手拍了拍江盛颜的肩膀：“喂。”
没有反应。
沈惊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用笔轻轻戳了戳林梦可的后背，在对方回头时指了指江盛颜。
“颜颜？！”林梦可惊呼，手掌贴上江盛颜的额头又猛地缩回，“天啊！烫得像火炉！”
顾琳楠闻声转头，看到江盛颜通红的脸颊后立即举手：“程老师！江盛颜发高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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