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双面真相
血凰印的白光扫过太和殿金砖时，我听见阿彻腰间玉佩发出异响。那是我们幼时拼合的断玉簪所化，此刻纹路里渗出墨色汁液，在明黄龙袍上晕染成蛇形——三日前老太监化为齑粉时，我触到他袖中密信，里面画着先帝陵深处的万蛇窟，窟顶悬着的血玉棺，竟与我在密室所见的一模一样。
“娘娘，东交民巷传来急报。”禁军统领撞开殿门，铁靴碾过贺明远留下的血痕，“番邦使臣捧着血玉棺求见，说要……”他突然噤声，指尖颤抖着指向我身后——
殿柱阴影里，番邦使者正掀开血玉棺盖。棺中躺着的女子与我容貌无二，眉心却多了道暗紫符文，随呼吸明灭。我下意识摸向自己眉心，血凰图腾突然发烫，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先帝抱着双胞胎女婴站在血玉祭坛前，将其中一个扔进万蛇窟，另一个交给贺明远带走。
“原来我还有个妹妹。”我握紧血凰印，印纽上的凤凰突然展翅，将棺中女子的符文吸离眉心。她猛地睁眼，瞳孔竟是竖立的蛇瞳，张口咬住我的手腕——
“晚晚！”阿彻挥剑斩向女子，剑锋却在触到她皮肤时化为齑粉。女子舔去我腕间血液，眉心浮现完整的血凰图腾，与我的印玺共鸣，竟在太和殿地面投出万蛇窟的倒影：先帝的魂魄盘绕在血玉棺顶，无数墨鳞蛇顺着他指缝钻进女子体内。
“陛下忘了？”女子咯咯笑着，蛇瞳映出阿彻中蛊时的痛苦，“当年先帝用你们的血养蛊，现在该我来收债了。”她袖中甩出的不是兵器，而是半支断玉簪，纹路与我的严丝合缝，却泛着暗紫光泽。
断玉簪突然脱离发间，与女子手中的半支碰撞，爆发出刺目红光。我被震飞数丈，撞在蟠龙柱上，听见先帝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双胞胎血凰，需以彼此心脏为引，才能开启真正的万蛇窟密室。”
“所以你杀了妹妹，把我留给贺明远？”我撑着血凰印站起，腕间咬痕渗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蛇形，“难怪我没有心脏，原来从出生起，就被你当成了钥匙！”
女子突然扑过来，断玉簪刺向我胸口的血凰图腾。阿彻用身体挡住攻击，断玉簪穿透他肩胛骨，暗紫符文顺着伤口钻进他体内，让他瞬间青筋暴起。“阿彻！”我扶住他软倒的身体，触到他后心的伤疤——那是前世替我挡毒箭的地方，此刻正渗出墨色血液。
“姐姐，该还债了。”女子拔出断玉簪，血珠顺着纹路滴在血玉棺上，棺盖自动打开，里面躺着的竟是先帝的真身！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血玉棺发出嗡鸣，将我和女子同时吸了进去。
万蛇窟的景象在棺内重现：六岁的我被扔进蛇群，妹妹在贺明远怀里啼哭。先帝站在祭坛上狂笑，将断玉簪掰成两半，分别插进我们眉心：“从今往后，她是钥匙，你是祭品。”
“不！”我挥出血凰印，血光劈开蛇群，却看见妹妹被先帝捏住后颈，墨鳞蛇王钻进她口中。“姐姐救我……”她的声音被蛇信子取代，瞳孔逐渐竖立，变成如今的蛇瞳女子。
“原来你一直活着。”我看着先帝栩栩如生的脸，血凰印突然失控，将他胸口的伤疤震开——里面没有心脏，只有盘绕的墨鳞蛇王。蛇王张开嘴，咬住我腕间咬痕，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却听见妹妹在棺外嘶吼：“放开她！”
她竟用断玉簪刺穿自己掌心，将血滴在蛇王头上。墨鳞蛇王发出悲鸣，松开我的手腕，钻进先帝体内，将他啃噬成白骨。血玉棺剧烈震动，万蛇窟的顶部坍塌，无数蛇群涌出，却在触到妹妹血液的瞬间化为灰烬。
“妹妹……”我抱住她逐渐透明的身体，看见她眉心的血凰图腾正在消散。她笑着擦掉我脸上的血污，指尖触到我的眉心，将最后一丝力量渡给我：“姐姐，替我活下去……”
话音未落，她化作万千光点，与血凰印融合。血玉棺轰然炸裂，阿彻冲进废墟抱住我，他肩胛骨的伤口正在愈合，断玉簪自动飞回我发间，两半合一，绽放出纯净的白光。
先帝的白骨堆里，滚出一枚血玉扳指。我捡起扳指，触发能力看见最终真相：当年先帝克隆血凰失败，便抢走贺明远的双胞胎女儿，想以她们为祭品复活真正的血凰。贺明远用亲儿子阿彻换走了我，而妹妹则被留在先帝身边，被迫承受万蛇噬心之苦。
“所以贺明远才会背叛我，”阿彻握紧我的手，扳指上的血痕与他掌心的伤疤共鸣，“他知道只有牺牲妹妹，才能救你。”
太和殿的晨光突然变得血红，血凰印飞至殿顶，将所有墨鳞蛇的怨念吸离皇宫。当白光散去时，我看见贺明远跪在丹陛下，手里捧着真正的传国玉玺，玉玺上刻着双胞胎血凰的图腾。
“晚晚，阿彻，”他将玉玺递给我们，白发间渗出黑血，“先帝给我下了蛇蛊，现在该还债了。”话音未落，身体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血凰印，竟让印玺上的图腾变成了三色：白、红、墨紫。
“这是……”我抚摸着印玺，感受到妹妹和贺明远的力量在其中流转。阿彻将我揽入怀中，我们掌心的玉佩与印玺共鸣，竟在太和殿地面投出万里江山的图景，所有被蛇蛊侵蚀的土地都泛起白光，渐渐恢复生机。
番邦使者们跪地叩拜，东交民巷的炮火声突然停止。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血凰印不再是诅咒，而是守护苍生的力量，而我和阿彻，将用这份力量，重建一个没有阴谋的王朝。
断玉簪在发间轻颤，映着窗外初升的朝阳。我看着阿彻掌心的伤疤，又看看自己腕间愈合的咬痕，终于明白，真正的双面真相，不是血脉的背叛，而是爱与牺牲的轮回。从此往后，宫墙内再无替身，只有我们彼此，携手并肩，守护这万里江山，和来之不易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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