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黑影越来越近，白大褂手里的 x 物质容器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蓝光。凌霄将苏瑶死死护在身后，后背抵住斑驳的砖墙，粗糙的墙面磨得校服布料发响，手心的绿光却像被点燃的引线，顺着血管往心脏蔓延。
“73 号，乖乖跟我们走。” 白大褂的声音裹着风滚过来，他身后的追兵已经形成扇形包围圈，每个人的手心都泛着淡绿色的光，像群蛰伏的萤火虫，“张明老板说了，只要你配合记忆融合，就能让你见爷爷。”
“我爷爷在哪？” 凌霄的声音发颤，绿光突然在掌心凝成光球。他想起实验楼火灾的照片，想起铁笼里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碎片突然刺破记忆的堤坝 —— 爷爷抱着婴儿冲出火场时，后背的伤口正渗出蓝色的血，与 x 物质的颜色别无二致。
苏瑶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笔记本在她掌心展开，奶奶的字迹在绿光中扭曲：“别信他！1987 年火灾后，所有知情的启脉者都被关押在星尘大厦地下室！” 她将笔记本挡在两人身前，蓝光突然暴涨，在地面织成六边形的光网，“我们还有王哥给的戒指，只要……”
话音未落，白大褂突然将 x 物质容器掷向光网。蓝色液体在空中炸开，与蓝光碰撞的瞬间化作无数绿色的火滴，光网像被点燃的纸般迅速消融。苏瑶惊呼着后退，却被凌霄死死按住肩膀 —— 他能感觉到对方体内的能量正在暴走，那些绿色火滴里藏着被污染的 x 物质，接触到的砖墙瞬间冒出白烟，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
“抓住他们！” 白大褂的吼声在巷子里回荡，最前排的追兵已经扑到三米之内，伸出的手泛着青黑色，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结痂，与废弃工厂铁笼上的抓痕属于同一种力量。
凌霄突然将苏瑶推到身后的建筑垃圾堆旁，自己则迎着追兵冲了上去。手心的绿光在接触的刹那爆发，像颗微型炸弹在追兵胸口炸开 —— 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被无形的巨手拍中，倒飞着撞在同伙身上，两人瞬间滚作一团，皮肤接触的地方冒出绿色的蒸汽。
“这才对嘛。” 白大褂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他缓缓抬起手，巷子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那些散落的钢筋碎片开始微微颤动，在绿光中悬浮成旋转的漩涡，“释放你的本能，73 号，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凌霄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充斥着能量流动的嗡鸣。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失控，那些被磁铁暂时压制的 x 物质正在疯狂复苏，顺着血管侵蚀五脏六腑。但当眼角的余光瞥见苏瑶被飞溅的碎石擦伤手臂时，所有的痛苦突然化作愤怒的洪流 ——
“不准碰她！”
咆哮声在巷子里炸响的瞬间，凌霄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光束，而是化作直径三米的能量风暴，将所有靠近的追兵掀飞出去。那些悬浮的钢筋碎片在风暴中被碾成粉末，与 x 物质的绿色火滴碰撞，在空气中炸开金色的火花，像场诡异的烟花。
苏瑶被风暴的气浪掀倒在地，笔记本脱手飞出，蓝色的光流在地面上拼出爷爷的脸 —— 老人站在疗养院的紫藤花下，手里的谷物正化作光粒，组成 “聚能站” 三个字。她突然明白，这是守脉人的能量传递，凌霄爆发的力量正在唤醒沉睡的介质。
白大褂被风暴逼退到巷口，风衣下摆被绿光灼出无数破洞，露出下面布满螺旋血管的皮肤。他看着凌霄在绿光中缓缓升空，瞳孔因恐惧剧烈收缩：“不可能…… 你还没完成第七次注射，怎么可能掌控这种力量……”
凌霄没有听见他的话。此刻他的意识正漂浮在半空中，能清晰地 “看到” 体内的能量流 —— 绿色的 x 物质与蓝色的守脉人能量在心脏处交织，像两条缠斗的蛇，最终融合成银白色的光流，顺着手臂涌向掌心。那些被掀飞的追兵在接触银光的瞬间，体内的污染能量就像冰雪般消融，瘫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走！” 凌霄猛地落地，绿光瞬间收敛，只在掌心留下微弱的光晕。他拽起苏瑶就往建筑垃圾堆冲，刚才爆发的能量在堆顶炸开了缺口，露出后面狭窄的通道 —— 那是老城区防空洞的入口，钢筋门上还挂着 1943 年的生锈铭牌。
白大褂的怒吼从身后传来，但他已经无力追赶。凌霄爆发的银白色光流带有净化作用，他体内的污染能量正在快速衰退，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两人冲进防空洞的瞬间，钢筋门在身后自动合拢。凌霄靠在潮湿的石壁上喘息，手心的绿光彻底熄灭，体内的力量像是被抽空的水库，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苏瑶的笔记本在黑暗中亮起幽蓝的光，照亮他苍白如纸的脸 —— 他的嘴唇泛着青紫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成水珠。
“凌霄？凌霄你醒醒！” 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他的手心冰冷刺骨，眼神涣散得像蒙着层雾，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防空洞深处传来滴水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苏瑶突然想起王哥的话，捏碎戒指能召唤接应，可摸遍全身的口袋都没找到那枚银色的戒指 —— 刚才的混战中，戒指大概是掉进了巷子里。
“别睡……” 她把笔记本贴在凌霄的胸口，试图用蓝光温暖他冰冷的身体，“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天文台的聚能站资料还等着我们看，老大的杯子还没赔，你不能睡……”
凌霄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看着苏瑶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嘴角似乎想勾起微笑，却最终无力地垂落。手心的螺旋印记彻底隐去，像是从未存在过，他的身体顺着石壁缓缓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凌霄！” 苏瑶扑过去抱住他，却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笔记本的蓝光突然急促闪烁，在空气中投射出星尘大厦的立体图 ——47 层的位置正发出刺眼的红光，像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她环顾四周，防空洞的黑暗像头巨兽，正从四面八方涌来。怀里的凌霄越来越沉，体温也在快速下降，而笔记本上的红光闪烁得越来越快，仿佛在倒计时。苏瑶紧紧抱住他，泪水滴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防空洞深处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苏瑶猛地抬起头，蓝光对准声音来源的方向 —— 黑暗中，个拄着拐杖的身影缓缓走来，拐杖敲击地面的节奏，与疗养院藤椅的摇晃声一模一样。
“苏丫头，别来无恙。” 老人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拐杖顶端的铜头突然亮起，在黑暗中投射出苏瑶爷爷的脸，“看来，该让你们知道全部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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