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伏击：当魔气染透獠牙时，剑光在黑暗里绽开血花
黑色光芒暴涨的瞬间，我下意识地往灵溪师姐身后缩。她的软剑已经完全出鞘，剑身泛着冷冽的银光，玄色劲装的衣摆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像一面小小的战旗。
“屏住呼吸！”陈明静师姐的声音带着剑鸣般的锐度，她的长剑斜指地面，月白色的衣袖在黑芒里划出一道干净的弧线，“是魔气！别让它沾到皮肤！”
魔气？
我赶紧捂住口鼻，心脏狂跳得像要冲破肋骨。怀里的黑石烫得惊人，隔着衣襟都能感觉到那股灼意，像是要把我的皮肉都烧穿。它不再是震动，而是剧烈地弹跳，每一下都撞得我心口发麻，仿佛在警告，又像是在兴奋。
“吼——！”
一声非人的咆哮从通道尽头炸响，震得洞顶的碎石簌簌往下掉。黑芒里突然窜出几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闪电，直奔我们而来！
“小心！”灵溪师姐的软剑挽出一团剑花，“是被魔气污染的铁脊野猪！”
我定睛一看，头皮瞬间炸开——那些野猪比寻常铁脊野猪大了一倍不止，原本灰色的鬃毛变得漆黑，根根倒竖如钢针，獠牙上沾着墨绿色的黏液，眼睛里翻着血丝，显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只剩下毁灭的欲望！
“铛！”
灵溪师姐的软剑与野猪的獠牙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她被震得后退半步，脸色微白：“不对劲！它们的筋骨被魔气强化过，硬度堪比中阶法器！”
“阿木！阿石！速来支援！”陈明静师姐扬声喊道，长剑同时出鞘，月白色的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出，瞬间将两只扑来的野猪逼退，“守住通道！别让它们冲出去！”
“来了！”阿木师兄的声音从侧洞传来，伴随着剑光破空的锐响，“妈的！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多妖兽？！”
我缩在洞壁的角落里，看着眼前的混战，手脚冰凉。
被魔气污染的铁脊野猪越来越多，从通道尽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少说也有十几只。它们横冲直撞，獠牙撞在洞壁上，碎石飞溅，发出“砰砰”的巨响，整个矿洞都在摇晃，仿佛随时会塌掉。
陈明静师姐的剑光最盛，月白色的灵力匹练横扫之处，野猪的鬃毛纷纷断裂，虽然暂时伤不了它们的筋骨，却能逼得它们无法靠近。灵溪师姐的软剑则刁钻灵活，专挑野猪的眼睛、关节下手，已经有两只野猪被她刺瞎了眼睛，痛得在地上打滚。
阿木师兄和阿石师兄也从侧洞赶来，两人背靠背站着，长剑配合默契，像一堵移动的铁墙，将试图绕后的野猪挡在外面。
剑光、黑影、墨绿色的黏液、飞溅的碎石……在狭窄的通道里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厮杀场。
而我，这个唯一的“向导”，只能死死贴着洞壁，连动都不敢动。怀里的吱吱吓得钻进我的衣襟深处，瑟瑟发抖，连呜咽声都憋了回去。
“沈小虎！躲远点！”灵溪师姐一边格挡野猪的冲撞，一边朝我喊道，她的胳膊被野猪的獠牙划开一道口子，血珠瞬间渗了出来，在黑芒里格外刺眼，“去侧洞！那里暂时安全！”
我想动，可双腿像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开。不是不想躲，是根本躲不了——通道就这么宽，到处都是扑腾的野猪，稍微一动，就可能被踩成肉泥。
“吼——！”
一只被阿木师兄削掉半只耳朵的野猪突然调转方向，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把我当成了好欺负的软柿子，猛地低下头，带着腥风撞了过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往旁边扑去！
“噗通”一声，我摔在地上，后背重重撞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疼得眼前发黑。野猪的獠牙擦着我的头皮过去，撞在洞壁上，碎石溅了我一脸。
“找死！”阿木师兄怒吼一声，长剑从野猪的侧腹刺入，墨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沈小虎！你他妈没长脚吗？不会跑？！”
我想爬起来，可胳膊被地上的碎石划了道深口子，疼得使不上力气。更要命的是，刚才一摔，怀里的黑石掉了出来，滚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黑芒里，那块黑石像是被激活了，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黑光！
“嗡——！”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黑石为中心扩散开来！
正在厮杀的野猪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住，突然僵在原地，眼睛里的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灰白色。它们不再攻击，只是呆呆地站着，鼻孔里发出“赫赫”的声响，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陈明静师姐。
“这……这是怎么回事？”灵溪师姐收起软剑，警惕地看着那些僵住的野猪。
我也懵了，看着地上的黑石。它的光芒已经收敛了些，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黑光，表面隐隐有流光转动，像是有了生命。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尖细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呵呵……终于等到了……原来‘引魂石’在你这小杂役身上……”
一个黑影从黑芒里走出来，穿着件灰袍，身形佝偻，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他的手里拄着根黑色的拐杖，拐杖头是个骷髅头，正幽幽地盯着地上的黑石。
“灰煞！”陈明静师姐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长剑重新握紧，“果然是你！”
灰煞？！
这个叛逃弟子，黑风林外围所有异动的始作俑者？
我看着他那双盯着黑石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他不是在培育毒瘴，也不是在和妖兽交易，他一直在找的，就是我怀里的这块黑石！不，他叫它……引魂石？
“陈师妹倒是比那些废物玄字堂弟子聪明。”灰煞的笑声更阴冷了，他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骷髅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可惜啊，还是晚了一步。引魂石已经被魔气激活，这些妖兽……现在听我的了。”
他话音刚落，那些僵住的野猪突然动了！
这次，它们的眼睛里没有了疯狂，只剩下死寂的灰白，动作却比之前更快、更精准，而且……它们的目标不再是所有人，而是……我！
十几只被魔气彻底控制的野猪，像训练有素的杀手，同时朝我扑来！
“不好！”陈明静师姐脸色剧变，剑光暴涨，想冲过来救我，却被两只野猪死死缠住，“沈小虎！拿起石头！快跑！”
拿起石头？
我看着地上的黑石，又看了看扑过来的野猪，吓得浑身发抖，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吼！”
最前面的野猪已经到了眼前，腥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獠牙闪着寒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突然从我头顶掠过！
“铛！”
灵溪师姐的软剑精准地刺中野猪的左眼，将它钉在洞壁上！她的身影借力一荡，落在我面前，软剑舞成一团银花，挡住了后续扑来的野猪：“还愣着干什么？捡石头！陈师姐的话没听到吗？！”
她的声音带着急怒，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我像是被烫醒了，猛地扑过去，抓起地上的黑石，紧紧抱在怀里。
黑石一入手，那股熟悉的灼意再次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同时，一股奇异的感觉涌入脑海——我能“看到”那些被魔气控制的野猪体内，有一丝丝黑色的线，连接着通道尽头的灰煞！
是灰煞在操控它们！
“切断那些线！”我想也没想就喊了出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它们被灰煞用魔气操控着！攻击他的拐杖！”
陈明静师姐眼神一凛，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不再与野猪缠斗，身形一晃，如清风般掠过野猪的头顶，长剑直指灰煞的拐杖：“阿木！灵溪！掩护我！”
“是！”
阿木师兄和灵溪师姐立刻改变战术，一个用剑光逼退野猪，一个用软剑缠住最靠近灰煞的几只，为陈明静师姐扫清障碍！
“呵呵，有点意思。”灰煞不慌不忙，拐杖轻轻一点，那些被操控的野猪突然调转方向，像疯了一样扑向陈明静师姐，用身体组成一堵肉墙，“小杂役，你倒是比这些内门精英聪明，可惜……太晚了！”
他的另一只手突然抬起，掌心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里面翻滚着浓郁的魔气：“引魂石既然出现了，就别想走了！给我……留下吧！”
黑色漩涡朝着我这边飞来，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吸过去了，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动！
“沈小虎！快躲开！”灵溪师姐想过来拉我，却被两只野猪死死缠住，急得脸色发白。
我死死抱着黑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吸走！
就在黑色漩涡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怀里的黑石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黑光！
这一次，不是冲击波，而是一道凝聚成实质的黑色光柱，从黑石里射出，与灰煞的黑色漩涡撞在一起！
“轰——！”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整个矿洞都剧烈地摇晃起来，洞顶的石笋大量坠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黑色的光芒与魔气交织、湮灭，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水火不容。
灰煞显然没料到黑石会反击，被光柱震得连连后退，面具下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液：“不可能……引魂石怎么会认你这个杂役为主？！”
趁他后退的瞬间，陈明静师姐的剑光如电，直刺他的胸口！
“找死！”灰煞怒吼一声，拐杖横扫，挡住了剑光，同时操控着剩下的几只野猪扑向我们，“今天就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掩护沈小虎！”陈明静师姐的声音带着决绝，“他和引魂石是关键！不能让灰煞带走他！”
“是！”
阿木师兄和阿石师兄立刻挡在我身前，用身体组成人墙，抵挡着野猪的冲撞。灵溪师姐则绕到我身后，软剑警惕地盯着四周，防止有漏网之鱼。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内门精英，我是卑微如尘埃的杂役。
可现在，他们却在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我这个“杂役”。
怀里的黑石还在发烫，黑色的光柱渐渐减弱，显然刚才的反击消耗了它不少力量。灰煞的魔气虽然被挡住，却依旧盘踞在通道尽头，像一头伺机而动的毒蛇。
“吼——！”
最后一只野猪被阿木师兄一剑枭首，墨绿色的血液喷了他满身，他喘着粗气，看着灰煞：“师姐，这老东西有点棘手，硬拼我们讨不到好，矿洞快塌了，要不先撤？”
陈明静师姐没说话，目光落在我怀里的黑石上，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洞顶，眼神快速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
灰煞也在喘息，他的脸色显然不好看，但盯着黑石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想走？没那么容易！引魂石在我计划里是关键，谁也别想带走它！”
他再次举起拐杖，骷髅头的眼睛里红光更盛，通道尽头的黑芒开始翻涌，似乎有更可怕的东西要出来了。
“走！”陈明静师姐当机立断，“阿石，带沈小虎从侧洞先走！阿木，跟我断后！灵溪，清理退路！”
“是！”
阿石师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起来：“快走！别愣着！”
我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往侧洞跑。路过陈明静师姐身边时，我看到她的衣袖被魔气腐蚀出了几个破洞，露出的皮肤上有淡淡的黑色纹路，显然是被魔气侵蚀了。
“师姐！你受伤了！”
“别管我！”她头也不回，长剑再次与灰煞的拐杖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快走！”
灵溪师姐推着我的后背，将我送进侧洞：“跟着阿石师兄，千万别回头！我们随后就到！”
我被阿石师兄拽着，在摇晃的侧洞里奔跑。身后传来剧烈的打斗声、灰煞的怒吼声、还有矿洞坍塌的轰鸣声。
怀里的黑石不再发烫，也不再震动，安静得像块普通的石头。
可我知道，它没有沉睡。
它只是在等待。
等待下一次苏醒的时机。
而我，这个被它卷入漩涡的杂役，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跑出侧洞，回到枯骨林时，身后的矿洞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是漫天的烟尘。
阿石师兄把我按在地上，用身体护住我：“趴下！别抬头！”
烟尘过后，矿洞的入口已经被坍塌的碎石彻底堵住，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陈明静师姐他们……还没出来。
我看着那堆碎石，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怀里的黑石，在这时，轻轻震动了一下。
很轻，却带着一股清晰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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