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b路线……走不通！通道口被堵死了！！”尖兵焦急的声音像是冰水浇头。
李涛一把抢过通讯器，对着主频道急促地喊道：“指挥中心，‘獠牙’紧急报告！预定b路线被新出现的障碍物混凝土完全封堵！无法通行！请求指示！”他的声音压抑着一丝焦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语气却尽力保持平稳。这鬼地方，怎么到处都是意外！
联合指挥中心内，气氛瞬间凝固。
“混凝土封堵？”庄明将军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扫向屏幕上代表“獠牙”小队停滞不前的光点，转向旁边的王劲松，“王老，你那份图纸上确认没有相关信息？”
王劲松也是一脸错愕和尴尬，额头见汗：“将军，确实没有！图纸绘制时，那里明确是维修通道。这……这应该是他们后续的改动，极有可能是近几年因为管道老化，或者防止海水倒灌，把一些分支管路给彻底封了！”
“情报部门，立刻重新规划路线，快！”庄明将军的食指在指挥台上敲击的频率略微加快。
几个年轻的情报参谋立刻手忙脚乱地在沙盘模型上拖拽着线条，调取建筑结构图，但基地内部结构复杂如蛛网，尤其这种废弃区域的改造信息极难获取，短时间内哪有那么容易找出安全路径。
屏幕上，几条红色的虚拟路线尝试连接，却都因各种障碍或高风险区域而中断，参谋们的额头也渗出了汗，一人低声抱怨：“这该死的猛拜基地，内部改得乱七八糟，跟迷宫似的！”
“黑鲨”号指挥舱内，叶钧听着频道里的紧急通讯，脸色也沉了下来。“李舟，你那边能不能找到备用路线？”
不用叶钧提醒，李舟早已将感知全力铺开，细致地探查着周围。那道新浇筑的混凝土墙在他“眼”中厚实得令人绝望，钢筋的冰冷与水泥的坚硬都清晰无比，仅凭獠牙小队手里的装备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打穿。
他的感知像水银泻地般，沿着被堵死的通道向两侧蔓延，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缝隙或替代路径，每一丝震动、每一缕空气流动的异常都不会放过。
“左侧，约十五米，有一条更细的分支管道，向上倾斜，之前的情报中没有标注。”李舟的声音在队内频道响起，平静得与周围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我能‘感觉’到它的走向，应该是通向某个大型地面建筑的地下层。管壁有锈蚀，但整体结构还算稳固。”
李涛精神一振，立刻追问：“人能通过吗？内部情况如何？有什么障碍？”
“管道直径约一点二米，需要躬身前进。末端有金属格栅，锈蚀严重，不难处理。上方……似乎是个大型的、空置的空间，暂时没有感知到生命活动迹象。”李舟补充道。
“指挥中心，‘獠牙’小队请求自主选择备用路线，由我队情报参谋李舟中尉引导。”李涛果断切换回主通讯，语气不容置疑。
庄明将军看了一眼屏幕上依旧没有进展的路线规划，又看了一眼时间，沉声道：“同意！注意安全，实时汇报位置！你们的时间不多。”
“明白！”
“改变计划！李舟带路，我们走！”李涛一挥手，小队立刻转向，李舟迅速走到最前面，毫不犹豫地猫腰钻进了那条狭窄的支管。
分支管道比主管道狭窄得多，队员们几乎要完全蜷缩身体才能前进。
背负的装备不时与粗糙的管壁摩擦，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刮擦声。空气更加污浊，带着更加浓烈下水道的腐臭和铁锈味，一名队员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被李涛用眼神制止。
“上方格栅，小心。”李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清晰依旧。
两名队员上前，动作麻利地取出液压钳，小心翼翼地剪断了锈迹斑斑的格栅的固定点，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随着最后一声轻微的“咔哒”，一股相对新鲜但依旧沉闷、充满灰尘的空气涌了进来。
李涛率先探出头，使用夜视仪配合手持多功能探测仪，仔细对周边环境进行扫描。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大厅，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桌椅、几台生锈的跑步机和散落的杠铃片，墙上还挂着一张褪色严重的伽梵圣国海军士兵体能训练的宣传画。
“安全。没有热源，没有监控设备。”
队员们鱼贯而出，迅速散开，各自占据有利位置，枪口指向不同方向，保持警戒。
“这里……像是他们的士兵活动中心，或者健身房之类的，废弃很久了。”一名队员低声判断，踢了踢脚边一个瘪了气的皮球。
李舟闭目感知片刻，确认道：“没错，应该是士兵活动中心。现在是深夜，没有人。从这里的后门出去，翻过一道围墙，直线距离到特种审讯楼最近。但那边的巡逻也相对密集，不过，我们可以利用建筑物的遮挡和监控的死角。”
李涛走到一扇蒙尘的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破旧窗帘的一角，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岗哨塔楼上投来的几缕微弱灯光。“高墙，起码四米，顶部有倒刺。”他回头看向李舟，压低了声音。
“墙后五十厘米处有两组红外线探测器，呈交叉扫描模式，每组光束扫过形成的空白间隙大概十秒。再往外二十米，有个军犬舍，三条大型军用犬，嗅觉肯定灵敏。”李舟的描述让几名队员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红外线加军犬，这组合可不好对付。
“麻烦了，犬吠声会立刻引来巡逻队。”一名负责爆破的队员嘀咕道。
李涛却看向李舟，嘴角反而露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你的意见呢？”他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也已经习惯了询问李舟征求解决之道。
李舟睁开眼：“红外线，我们可以抓扫描间隙通过。军犬……需要特殊处理，它们处在上风口。”
“军犬不用担心，”李涛胸有成竹地拍了拍战术背心上的一个小包，“它们今晚的梦会比较香甜。”
说罢，他便将突击步枪暂时背到背上，腾出的双手从战术背心侧袋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金属喷雾瓶：“特制浓缩型神经抑制气雾剂，军犬专用版，效果持续十五分钟，对犬类嗅觉和神经系统有强力麻醉干扰，但对人无害，几乎无味。渗透时防跟踪用的，只要一点点就够它们睡个好觉了。”他晃了晃小瓶子，像是在展示什么宝贝。
“那剩下的就好办了。”李舟点头，“等我指令，同步行动。”
獠牙小队如同夜色中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摸到高墙下。队员们快速分为两组，配合默契，两人一组搭起人梯，利用墙体上的一些微小凸起和排水管，迅速攀爬。
翻过高墙，轻轻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李舟立刻低声道：“准备！红外扫描过来了！左边那组先过，注意落脚点，三、二、一，走！”
第一组的队员如同狸猫般，在红外光束交错的瞬间，猛地窜了出去，动作迅捷而流畅，紧贴着地面快速匍匐前进，消失在阴影中。
“右组，注意军犬方向，李队，干扰剂！”李舟的声音依旧沉稳。
李涛早已占据上风口，拧开干扰剂的小喷头，对着军犬舍的方向，手指轻轻一压。一股几乎难以察觉的极淡气流随风飘了过去。
几乎同时，远处的军犬舍那边传来几声低低的呜咽和爪子刨地的躁动，但很快便没了声息。
“右组，走！”
抓住红外扫描的又一个短暂间隙和军犬被成功“劝睡”的宝贵时机，剩余队员也成功通过了这片开阔地。
“漂亮！”李涛低声赞了一句，对李舟的精确判断和自己的小玩意儿都颇为满意。
“别大意，李队”李舟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小得意，“前面五十米，路口左转角有固定监控探头，带热成像功能。我们走右边这条绿化带的小路，是监控盲区。”
“再往前，会有一支巡逻队，两人一组，固定五分钟一班岗，他们刚过去不到一分钟，我们有大约四分钟的时间通过下一个路口并找到隐蔽点。”
小队在李舟的精确指引下，如同在精密迷宫中穿行的幽灵，时而疾走，时而匍匐，完美避开了一个又一个明面上的监控探头和巡逻队的视线。队员们的心跳随着李舟的指令起伏，紧张却有序。
越靠近那栋孤零零、灯火通明的特种审讯楼，空气中的压迫感就越强，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过来。
李舟的眉头也皱得更紧，停在一处建筑拐角的阴影里：“审讯楼外围，警戒升级了。除了监控探头外，还有明哨六名，分布在主要出入口和了望点。感知范围内，至少四名暗哨，潜伏在不同方向的隐蔽工事内，都配备了夜视和热成像设备。所有人都很警惕，精神高度集中。”
他的感知中，那些卫兵如同黑暗中闪烁的危险火焰，散发着浓烈的警戒气息，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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