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公寓。
晚上10.37。
卡西躺在艾斯公寓的沙发上，正在刷星网，他跟哈尔每人守一晚上，今天抽签抽到了他。
他正刷的入神着呢，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笼子里传来声响。
他连忙坐起身，就发现原本昏睡的自家队长，正摇摇晃晃的扶着笼子站起来。
“队长？”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想看看他现在清醒不。
艾斯觉得身体很累，头也很痛，他揉了揉头，没说话。
随即意识到什么，他有些惊异的看了看四周，他恢复自主意识了？没有被污染控制？
但怎么可能呢？
他已经用禁药压制了那么久污染值，副作用非常大，一旦控制不住反噬，污染值将是成倍成倍的上涨。
见他眼中猩红褪去，清明了几分，卡西又忍不住叫了一声，“队长。”
艾斯看向他，眉头轻蹙，“你怎么在这？”
卡西很激动，上前两步，“队长你你你你，你清醒了？”
艾斯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我问你怎么在这？”
“奥，前天我跟哈尔一起来找你，发现没人应，但是隐隐约约听到些动静，就去找了宿管拿了钥匙，就发现队长你……”
他说着顿住，看了看艾斯一眼，就发现队长他异化了……
后面的话不用说，艾斯也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的异化尾巴，“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那天我们不是发现你……”
卡西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尾巴，“……这样了吗，”
艾斯斜睨了他一眼，“继续说。”
卡西只好继续说道，“然后就是，我们就去找了鹿向导……”
艾斯瞳孔猛的一缩，声音有些暗哑，“然后呢？”
卡西接着说，
“然后我们就去监狱那等了一天，今天下午才有机会见到她，我们就跟她说了你的情况，她听完就答应了帮你疏导，就跟我们一起回来了，后来帮你疏导完，她就回去了，然后我跟哈尔就一直守着你，不过他先回去了，我们抽签顺序是明天他来守着。”
他叽里咕噜说一通，说完想了想，“大概就是这样了。”
艾斯沉默了片刻，卡西都以为他又要意识不清醒了，才听见他开口，“她……见到我，什么反应？”
一定被吓坏了吧？
她那么怕蛇的一个向导，却见到他现在这幅丑陋的模样。
一瞬间，难堪和无力涌上心头。
“好像有点被吓到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向导嘛，没见过异化哨兵也正常。”
而且队长这异化程度，这大蛇尾巴，其实他看到也吓了一跳。
艾斯有些无力的背对着笼壁坐下，手随意搭在两侧，以往傲然的哨兵，这会颓丧的失去了所有骄傲。
他看着自己的尾巴，痛恨的捶了两下。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精神体是条蛇？为什么偏偏是她最讨厌的蛇。
是不是，如果跟温尔一样，是狼是老虎之类的，她就会愿意多看他一眼？
见他自残，卡西顿时急了，“队长，你干嘛啊？”
干嘛这么对自己？异化又不是他的错！
而且有鹿向导在，队长他一定会恢复的！
艾斯停下动作，蜷缩成一团，
“你们为什么要请她来。”
如果她没来，就不会看到他这么不堪的一幕。
他本来打算，等彻底失去意识前，就了结自己的。
但在最后一刻，他犹豫了，脑中浮现出她的模样。
他还想，还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远远一眼。
他就这么失去了意识，怀揣着最后的光亮。
他知道她很善良，只要他说，她一定愿意为他进行疏导，但他却不愿意把她拉进这场泥潭里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把她牵扯进来？
为什么要让她看到他这么难堪的一幕？
她本来就够不喜欢他的了。
卡西懵了，队长这是在怪他们？
他也很委屈，“队长你当时情况那么危急，我们总不能看着你这样，什么都不做吧！我们也没办法，才去找鹿向导的。”
“监狱是什么地方我们都知道，我们总不能把你送到那里面去吧，那样就真的完了……”
艾斯嘶吼，他发泄着情绪，“为什么不能！”
吼完他掩面而泣，“为什么不能……”
卡西哑然，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样。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队长哭，居然在他面前哭泣，他现在得有多痛苦啊！
卡西心疼的看着他，一时无言。
空气凝滞。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斯冷静了下来，他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卡西本来想拒绝，但是见他语气坚决，只好同意，“那我先回去，明天我们再来看你。”
他顿了下，又继续道，“明天鹿向导也会来的。”
艾斯眼眸微动，但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
直到卡西打开门，才听到一道很小的声音。
“谢谢。”
他怔愣一瞬，眼眶有些红，关上门回去了。
整个公寓只剩下艾斯一个人。
他呆呆的坐着，望着某处静静发呆，一直坐到天明。
……
早上九点。
鹿萌被闹钟吵醒，她起床洗漱下楼，温尔已经离开去训练了，刚走不久。
桌子上是他做好的饭，是三明治和牛奶，还温热着。
她边吃边给昨天加的哨兵其中一个发消息，随机挑了一个，发给了卡西。
【你好，卡西，艾斯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打算九点半左右过去。】
卡西正在训练场上训练，收到他的消息，连忙朝正在组织训练的哈尔使眼色。
哈尔眼眸微顿，随即道，“先负重二十公里热热身，立正，向后转，跑步走！”
卡西由队首转为队尾，不动声色的落后一步，从队伍中退出。
等队伍都离开了，卡西四周看了看，低声道，“鹿向导说她九点半过来。”
哈尔眼眸微动，随即想到什么，看了看他，“鹿向导给你发的？”
卡西点头，“对啊，你不信？”
以为他说自己编造，卡西顿时急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说谎，不信你看我跟鹿向导的聊天记录。”
他说着打开光脑，哈尔瞥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我没说不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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