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回到流芳宫后，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如数告知常尽欢。
“按道理，既然赵决已经决定将皇位传于赵行川，定他为储君，怎么会不见他呢？”
谢徽背着手在屋内踱步，“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他的病来得突然，这个旨意也来得突然。我原以为这也是赵行川谋算而得，但按照皇后所说，又好像不是。”
“会不会是皇后与赵行川合谋，让赵决病重，言不能语，身不能动，然后被迫签下立储诏书？”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谢徽停下脚步，看向常尽欢：“以我对那个人的了解，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别看他做出一副仁义温良的帝王模样，实则他从不会交心于任何一人，他只信自己。这样的人，不会给任何人有谋害他的机会。”
常尽欢知道，他们这对父子是天生的敌人，所以也并未对谢徽的这番言论做任何评价。
“我们在这里猜测也于事无补。不如这样，我夜探赵行川的寝宫，看看能发现什么。”
谢徽其实并不想常尽欢再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
“好，万事小心。”
夜里，常尽欢身着黑衣翻进赵行川的寝宫。
她本想趁着月黑风高弄点迷烟让赵行川陷入沉睡，然后自己摸进去翻箱倒柜，看看有什么重要文件和蛛丝马迹。
可谁知这都半夜了，赵行川的屋子里还是灯火通明。
常尽欢暗骂一句：“不怕正派多猪头，就怕反派事业心。麻烦！”
她靠近窗边，听到几声女儿家的娇笑。
好家伙，原来是倒在温柔乡里才不愿睡觉，于是常尽欢又在心里骂了赵行川一通。
不过，常尽欢听着墙根突然发觉这个女声异常熟悉。
她透过窗缝看去，那女人不是远嫁大魏的赵心言吗？！
常尽欢心中颇为惊讶，一是赵心言身为大魏王妃，竟然能在这种时候回到大周；二是她跟赵行川不是……兄妹吗？
看来这个系统里的世界也不太正常。
“二哥，你知道我在大魏有多想你？”赵心言说完这话在赵行川唇上落下一吻。
赵行川似乎很享受，半眯着眼，手抚着赵心言的香肩，“二哥当然知道，我也是很想你啊。”
“呸！”赵心言坐起身，“你念着我还让我去大魏？”
“让你去大魏那是不得已之举。那我后来不是在你一到大魏之后，就传书给你，教你如何对付那个愚蠢的六王爷。不然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得到自由来找我？”
赵心言闻言，满意地笑了笑，又趴在赵行川的胸膛：“你教我假意迎合，每日在他吃食下毒，他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一点点走到生命尽头，而我再扮演好一个死了夫君的可怜女人，这更让大魏君主也以为对不起我，所以之后整个王府归我所有。如今我便可以偷偷来找二哥了。”
常尽欢偷听着，心中冷笑：果然，狼狈为奸的戏码在哪都一样。
“你出发之前我都告诉过你，二哥给你选了条好路子。你还不信！”
“那时候我不是着急嘛！”赵心言撒着娇，“话说回来，二哥的储君之位是怎么得来？父皇的病不会是你……”
赵行川睁开眼，“不是。这个储君之位确实是父皇的旨意，而他的病非我所致。这件事我总觉得其中有古怪，一切太突然了。”
“没事嘛，既然如此，你就做好这个储君。现在你有这道身份加持，老七那边闹不出什么事情。等你成为大周君王，你要记得接我回来哦。”
赵行川轻笑，“那是自然，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
“那二哥今晚就好好体味一下心肝宝贝伺候人的本事吧。”
随后，两人笑着滚在一起。
常尽欢也退出赵行川的寝宫。
在返回流芳宫的路上，常尽欢思索着，看来赵决的病确实不是赵行川的手笔。
但赵决此人攻于谋算，对帝王之位无比重视，又怎么会轻率地将皇位交给赵行川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窜出来几名杀手。
常尽欢便与他们打在一起。
“你们是谁？”
那群杀手们并未回话，而是更猛烈地进攻。
常尽欢知道，现下在宫中再与他们打下去，一定会引来卫兵，到时她假死的事情必然暴露。
于是，她一个翻身，朝着西南处竹林跑去。
常尽欢一路狂奔，突然不知踩到什么，只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她便掉进一个暗道内。
而那群杀手并没有追来。
常尽欢揉了揉屁股，“你大爷的，谁那么无聊在这片竹林修个地下室！”
她望了望四周，这个地下室没有灰尘、蛛网，很显然是有人定期收拾的。
屋子里只有一盏烛火，所以光线较寻常更暗一些。
常尽欢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看见这四周的墙上挂着的都是画卷。
而卷上画的都是一个手持绿牡丹的女子。
常尽欢并不认识画中女子，只是觉得这女子的眉眼似曾相识。
她循着屋子的画一点一点地看，却突然在一副画前停了下来。
画上写着：时景安六年四月初五赵决作，画中人吾妻谢凝芳。
谢凝芳！
常尽欢猛然想起，谢徽的母亲就叫谢凝芳！
这个地下室里都是谢徽母亲的画像，难道这是赵决怀念她的地方？
常尽欢这么想着，走到另一幅画前看到画中的内容后，有些惊讶地后退一步。
画中谢凝芳的手臂上，竟然也有七瓣花印记！
那是独属于实验室的人的标记！
常尽欢心中很是震惊，她拼命回想着，但是她记忆里并没有谢凝芳这个人。
无论是名字还是容貌，都没有能匹配上的。
常尽欢脑中各种念头和疑问交织，如果谢凝芳是前一任实验员，那她现在在哪？赵决对实验室的一切知道多少？这些事情跟现在的一切是否有关联？
常尽欢摇摇头，她看了一眼画像，带着疑问离开地下室。
但是，她没注意到在室外竹林的某个角落，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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