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怎么又空了。”沈淮川皱眉，看了看钓竿，上面挂的鱼饵被吃的干干净净，只有空空荡荡的鱼钩。
“......”阿亦在旁边看，半晌没敢说沈淮川就是不适合钓鱼，杀气太重。
宋清雁过了几日安心日子，沈淮川不找她，狗皇帝也没回信，昨日阿亦甚至来找她，给她说她可以自己出去转一转。
得了阿亦的准话，又恰逢每月发放月钱的日子，宋清雁揣着那让她安全感倍增的银两，决定出门好好逛逛这明都城。
穿越至今，她不是在那杀机四伏的皇宫战战兢兢，就是在这神经病扎堆的王府如履薄冰，连更别提领略一下古代的市井繁华了。今日天光正好，她换上春桃找来的料子普通但舒适的常服，只带了两个看起来机灵又稳重的王府小厮，便从王府侧门溜达了出来。
一出门，宋清雁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连日的压抑都舒缓了不少。她漫无目的地闲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路走走停停，她来到一条更为宽敞整洁的街道，两旁的店铺明显更高档些。其中一家名为“珍宝阁”的三层楼阁尤为显眼，装潢雅致，进出之人皆衣着光鲜，非富即贵。
宋清雁心中一动。既然出来了，总得买点像样的东西。万一哪天神经病又抽风要带她出席什么场合，她总不能太寒酸。
思及此，她抬步走进了珍宝阁。
店内光线明亮，布置清雅，各式珠宝首饰、玉器摆件在柔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伙计见有客上门，且身后跟着随从，虽见她衣着不算顶顶华丽，也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位夫人，想看些什么？咱们店新到了一批东海珍珠，颗颗圆润饱满，还有江南大师新制的点翠头面，精巧非凡……”
宋清雁一边听着伙计介绍，一边慢慢看着柜台里的陈列。她对古玩鉴赏一窍不通，但审美还在，挑些简洁大方、不易过时的款式总不会错。
正看着，忽听门口传来一阵环佩叮当和少女娇脆的说话声。
“掌柜的，快把你们店里新到的、最好的红宝石首饰都拿出来给我瞧瞧！”
宋清雁闻声回头，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的少女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生得明眸皓齿，肌肤胜雪，一头乌发梳成时下流行的飞仙髻，插着金累丝嵌红宝蝴蝶簪，耳坠同款红宝耳珰，项间戴着赤金璎珞圈，端的是珠光宝气，娇艳逼人。只是眉眼间带着一股被娇惯出来的骄纵之气，看人时下巴微微抬起，带着几分天然的优越感。
掌柜显然认得这位主顾，立刻抛下宋清雁，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哎哟，是周小姐大驾光临！快请里边雅座！您要的东西早就给您备好了，就等着您来过目呢！”
那周小姐矜持地点点头，目光随意地在店内扫过，掠过宋清雁时，停留了一下。
宋清雁自然感受到了那目光，但她并不在意，继续低头看自己的。
很快，掌柜亲自捧来好几个铺着绒布的托盘，里面果然都是成色极佳的红宝石首饰，戒指、项链、手镯、发钗一应俱全，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周小姐看得仔细，拿起这个比比，又拿起那个看看，与身边的丫鬟低声讨论着。
宋清雁看中了一支白玉嵌碧玺珠花的簪子，素雅别致，价格也适中，便示意跟着自己的小厮去叫伙计过来结账。
小厮刚走开，那位周小姐似乎终于选定了，拿起一支赤金嵌巨大红宝的花簪，对着身旁的丫鬟比划：“这个怎么样？衬我那件新做的石榴红的织金裙子正好。”
丫鬟连忙奉承：“小姐眼光真好，这簪子最配您了！”
周小姐满意地笑了，正要将簪子递给掌柜包起来，眼波一转，恰好看到宋清雁手中那支白玉碧玺簪。那簪子虽不如她的红宝牡丹簪耀目，但设计巧妙，玉质温润，碧玺颜色清透，别有一番韵味。
她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或许是习惯了众星捧月，见不得旁人忽视她，又或许是单纯觉得那簪子看起来清爽，顺口便对掌柜道：“那支白的也拿过来我瞧瞧。”
掌柜一愣，有些为难地看向宋清雁：“周小姐，这……这支簪子这位夫人正在看……”
周小姐这才正眼看向宋清雁，柳眉微挑，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娇蛮：“哦？她不是还没买吗？既然没付钱，那就还不是她的东西，我看看怎么了？还是说，你们珍宝阁的规矩，看了就不能再给别的客人看了？”
“这……自然不是……”掌柜额角冒汗，两边都不想得罪。
宋清雁本不欲生事，但对方这态度实在让人不舒服。她平静地开口：“周小姐若是喜欢，待我决定不要了，自然可以给您看。”
这话本是常理，但听在那位被捧惯了的周小姐耳里，却像是挑衅。她俏脸一沉，声音也拔高了些：“你什么意思？是说本小姐要捡你不要的东西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宋清雁心里叹气，她这运气，果然麻烦自己会找上门。她依旧语气平淡：“我不知道小姐是谁，但这支簪子是我先看中的，总有个先来后到。”
“先来后到？”周小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上下打量了宋清雁一遍，眼中的轻视更明显了，“你看中了又如何？你买得起吗？掌柜的，这支簪子多少钱？我出双倍！”
掌柜的汗流得更多了，支吾道：“周小姐，这……这不合规矩……”
“我都是常客了，为什么不优先卖我？”周小姐骄横地说道。
得，还是vip。宋清雁让小厮去结账。
周小姐不高兴了，“我和你说话呢！”
就在这时，去结账的小厮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珍宝阁的大掌柜。大掌柜显然更懂察言观色，他先是对周小姐拱了拱手，然后快步走到宋清雁身边，态度极其恭敬地低声道：“小的不知是王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他刚才听到小厮结账时亮出了淮王府的对牌，吓了一跳，赶紧亲自过来伺候。
“王妃？”周小姐和她的丫鬟们都愣住了。
大掌柜又转向周小姐，陪着笑脸，但语气却坚定了几分：“周小姐，实在对不住，这支白玉碧玺簪确实是淮王妃娘娘先看中的，小店不能坏了规矩。库房里还有一支更好的红宝蜻蜓簪，精致灵动，更衬小姐您的年纪气度，不如您移步看看？”
“淮王妃？”周小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清雁。“你就是那个传闻中宫女出身不知走了什么运被淮王看上，甚至在大婚之夜遭遇刺杀都没死成的淮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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