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宗的“灵虚论道”设在主峰之巅的望月台，台基由整块万年玄玉雕琢而成，能自动汇聚天地灵息。三日前，执法长老的话音刚落，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宗门——三位来自人间的修士同破灵虚境，还要参加论道会，这在清玄宗万年历史上是头一遭。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望月台已聚集了近百名灵虚境修士。他们身着各色道袍，按宗门派系分列两侧，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入口处，有好奇，有轻视，更多的是审视。林越三人踏上台时，台边的议论声骤然响起，像无数根细针扎来。
“就是他们？听说在试炼塔第三十五层就止步了，也敢来论道？”
“穿的还是人间的俗物，灵甲上连宗门徽记都没有，怕是连灵虚境的门都没摸到吧？”
“等着看笑话吧，待会儿让他们知道，灵虚境的论道可不是过家家。”
赵勇听得火起，攥着巨斧就要上前理论，被林越按住。“论道不是比嗓门。”林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清玄宗以法则立派，难道只懂以势压人，不懂实力为尊？”
这话像一记耳光，打在那些议论者脸上。人群中走出个蓝袍修士，腰间挂着“内门执事”的玉牌，冷笑道：“口气倒不小。我是执法堂的魏明，灵虚境中期。既然你说实力为尊，不如先与我切磋一番？”
林越还未答话，李慕然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魏执事何必与新人计较？论道会自有规矩，按天龙榜排名依次论道便是。”他缓步走出，月白道袍在晨光中泛着清辉，“林越，你可敢挑战天龙榜？”
天龙榜是清玄宗衡量灵虚境修士实力的榜单，共列百名，每一名次都对应着相应的资源分配。榜首更是能得到宗主亲传，是所有灵虚境修士的终极目标。
“有何不敢？”林越目光扫过台侧的白玉榜单，榜单上的名字旁都刻着对应的法则境界，“只是不知，挑战规则如何？”
“简单。”执法长老不知何时已坐在台中央的太师椅上，声音平淡却带着威严，“可任意挑战榜单上的修士，胜者取而代之，败者则需在三个月内不得再挑战。今日论道，便从天龙榜末位开始，由挑战者自行选择对手。”
话音刚落，魏明便冷笑一声：“我在天龙榜排第九十八位，你若能接我三招，便算你赢。”他显然没把林越放在眼里，想借此立威。
林越缓步走出，紫金灵甲在晨光中流淌着柔和的光芒：“不必三招，一招便够。”
“狂妄！”魏明怒喝一声，灵力在掌心凝聚成一柄青色长剑，正是清玄宗的成名剑法“青元剑”。剑招展开时，带着凌厉的风属性法则，剑影如狂风骤雨般罩向林越，显然是想一招定胜负。
望月台上的修士纷纷露出看好戏的神色，连李慕然都微微皱眉——魏明的青元剑已练至小成，寻常灵虚境前期绝难抵挡。
林越却站在原地未动，直到剑光距眉心不足三寸时，才缓缓抬起右手。三灵之力在他掌心凝成一个微型漩涡，平衡法则悄然运转。当青元剑的剑尖触碰到漩涡的刹那，凌厉的风属性法则竟如泥牛入海，瞬间被漩涡分解、转化。
“这是……平衡法则的‘化力’之术？”执法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魏明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顺着长剑传来，自己的灵力竟不受控制地倒灌而回，胸口如遭重锤，“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连退数丈才稳住身形，看向林越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
“承让。”林越收回手掌，动作轻描淡写。
望月台瞬间死寂，落针可闻。那些之前议论的修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天龙榜第九十八位，林越。”执法长老声音微扬，台侧的白玉榜单上，魏明的名字悄然隐去，林越二字缓缓浮现，旁刻“平衡法则初窥”。
赵勇看得热血沸腾，扛着巨斧走到台前：“还有谁？老子也来凑个热闹！”
天龙榜第九十七位的修士是个矮胖中年，擅长土属性法则，见赵勇是炼体修士，便想以防御拖垮他。谁知赵勇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灵虚境的灵力加持着地心火，巨斧劈出时带着焚山煮海的威势，竟直接将对方的土盾劈得粉碎，同样一招制胜。
“天龙榜第九十七位，赵勇，巨力法则+地心火。”
柳清鸢的挑战则更显精妙。她对阵的是排名第九十六位的女修，擅长木属性法则，能操控藤蔓缠绕。柳清鸢运转瞬移法则，身形在藤蔓中闪烁不定，指尖的玄冰焱看似微弱，却能瞬间冻结藤蔓的生机，不过三招便让对方认输。
“天龙榜第九十六位，柳清鸢，瞬移法则+玄冰焱。”
三战三胜，而且都是碾压式的胜利，望月台上的气氛彻底变了。修士们看三人的目光从轻视变成了敬畏，连李慕然都收起了之前的傲气，神色凝重地盯着白玉榜单。
“还有谁要挑战？”执法长老环视全场。
沉默片刻后，天龙榜第五十位的修士站了出来，是个面容冷峻的青年：“我是刑堂的楚峰，灵虚境中期巅峰，想向林越讨教。”他的法则境界是“金锐法则小成”，在年轻一辈中颇有威名。
林越点头应战。楚峰的剑法比魏明凌厉数倍，金锐法则加持下，剑刃泛着森然寒光，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林越却不与他硬拼，平衡法则运转到极致，时而以生煞二气卸力，时而以清灵之力引导，将楚峰的剑招一一化解。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望月台的玄玉地面被剑气斩出无数沟壑。楚峰越打越心惊，他发现无论自己的剑招多凌厉，都会被对方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化解，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该结束了。”林越突然欺近身，三灵之力在指尖凝成一道紫金指芒，看似缓慢地点向楚峰的剑脊。指芒触碰到剑脊的瞬间，楚峰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长剑传来，体内的金锐法则竟瞬间紊乱，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输了。”楚峰面如死灰，转身走下台。
“天龙榜第五十位，林越。”
这一次，连执法长老都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精光。从第九十八位跃至第五十位，这种跨度在天龙榜历史上从未有过。
赵勇和柳清鸢也相继挑战，虽然没能像林越那样连跳数十位，却也各自前进了十余个名次，分别位列第八十五位和第八十位。
就在论道会气氛达到高潮时，李慕然突然走上前：“林越，我在天龙榜排名第十，灵虚境后期，青元法则大成，你可敢挑战我？”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越身上。第十名，那是绝大多数灵虚境修士仰望的存在，更何况李慕然还是清玄宗少主，法则领悟远超同辈。
林越看着李慕然眼中的战意，突然笑了：“有何不敢？只是不知，若我胜了，能否问你一个关于定界珠的问题？”
李慕然一怔，随即点头：“若你能胜我，别说一个问题，便是带你去见宗主都无妨！”
两人相对而立，望月台的灵息骤然变得狂暴。李慕然长剑出鞘，青元法则运转到极致，剑身上竟浮现出一条青色巨龙虚影，正是青元剑的终极奥义“青龙啸”。
“接招！”
龙吟声震彻云霄，青色巨龙携着崩山裂石之势扑向林越。林越深吸一口气，体内三灵之力前所未有的沸腾，平衡法则的紫金光带在他周身流转，竟隐隐形成一个太极图案。
“平衡法则——太极印！”
他双掌推出，紫金太极印迎着青龙虚影而去。两者碰撞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股柔和却无比强大的力量向四周扩散，望月台的玄玉地面竟泛起了涟漪般的波纹。
青色巨龙的虚影在太极印中寸寸消融，李慕然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胸口气血翻涌，连退七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全场死寂。
执法长老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震撼：“青元法则大成，竟被……破了？”
林越收掌而立，紫金灵甲上的光芒渐渐平息：“承让。”
李慕然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苦笑道：“我输了。天龙榜第十，归你了。”他顿了顿，朗声道，“关于定界珠，我知道的不多，只知它确实在万阵谷深处，被丹灵谷的人看守着。”
“天龙榜第十，林越，平衡法则小成。”
当白玉榜单上浮现出林越的名字和名次时，望月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那些曾经轻视他们的修士，此刻无不心服口服。
林越三人站在台中央，晨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辉。天龙榜的排名不仅是实力的证明，更是他们在清玄宗站稳脚跟的基石。而定界珠的线索，也终于在论道会的喧嚣中，露出了一丝微光。
执法长老看着三人的身影，捋着胡须笑道：“看来，灵界的未来，真要变一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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