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宝月进来了,说御医来给崔玉枝请脉。
御医说,太子殿下虽忙于政务,但还是不放心娘娘,特意让他过来一趟。
崔玉枝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就把这里交给了云筝。
账册堆积如山,几乎淹没了云筝的身影。
陈嬷嬷垂手侍立在角落,等了一会儿,确定了崔玉枝不会回来了,才讥诮地对云筝说:
“那,这里就有劳云侍妾了,老奴还有许多活儿要忙,先告退了。”
云筝装作有些头疼地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不久,她又屏退了其他宫女,只留下春和在旁磨墨伺候。
春和看着这一堆堆账本,头皮发麻,但见云筝胸有成竹地翻阅,也不敢多说什么。
直到,夜深人静,云筝才开口跟她说:
“好姐姐,你现在帮我去做一件事,非常重要,你务必要避人耳目。”
春和立刻认真地点点头:“什么事?”
云筝低声嘱咐道:“在我房间的第二个箱子的最下面,有几张纸,你去把它取来,记住,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春和思考了一下,问:“急吗?”
云筝说:“明早之前送来即可。”
春和又点了头:“那我装作回你房间休息,睡一觉,换身衣服再过来。”
云筝知道她是个细心稳妥的,也不再多言,只说:“好。”
春和这就打帘出去了。
走到了门口时,她故意打了好几个哈欠,才钻进了云筝的房间。
一直到天色将明时,她才慢悠悠地起身。
仔仔细细换了一身色调完全不同的衣服,又取了云筝要的东西,连吃食一起给她送了过来。
云筝展开看了一眼。
没错,正是她在休假的三天里,整理好的错账。
春和之前没有得到云筝允许,并没有打开看,现在,一看才发现,云筝竟然连错账也已经准备好了?
“筝儿,你可真是不打没准备的仗啊。”春和低声感慨。
“那当然,”云筝对春和说话,有点小小的得意,“陈嬷嬷现在肯定觉得,她还可以高枕无忧呢。”
“是啊,你没瞧见,她出去的时候那眼神,就是笃定了你一晚上做不出什么成绩来。”
“嘻嘻,”云筝一笑,“可是,她不知道,我提前就备下了小抄哦。”
……
第二天一早上。
崔玉枝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身旁伺候的宝月:“云筝呢?账目看得如何了?”
宝月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连忙回道:“娘娘,云侍妾在映秀宫忙了一整夜,天快亮时,才将整理好的错账交给奴婢。”
“她说请娘娘先过目,她有些支撑不住,先回去歇息片刻。”
崔玉枝心下稍安。
看来云筝跟别的贱婢是真的不一样。
不过,她随口又问道:“歇息?她回哪里歇息了?”
宝月愣了一下,小心地回答:“好像是回她原先住的那间耳房了?”
崔玉枝的眉头皱了起来:“胡闹!她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侍妾,是东宫的主子!怎能还挤在那逼仄的耳房里?成何体统!”
她立刻吩咐道,“宝月,你去传本宫的话,让方如意将采薇宫收拾出来,拨给云侍妾居住。再让她亲自挑几个机灵懂事、手脚干净的宫女过去伺候,一应用度,不得怠慢!”
宝月应声退下。
安排完云筝的住处,崔玉枝这才拿起那份错账,仔细看了起来。
作为清河崔氏的嫡长女,崔玉枝自小就是作为皇后或者亲王正妃培养的,看个账目不在话下。
但这一份账目,让她越看脸色越难看。
一笔笔亏空、虚报、以次充好!
其数目之巨,手法之猖狂,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崔玉枝将手中的账册狠狠摔在地上,对旁边伺候的欢儿说,“去,把陈湘莲给本宫叫来!”
没一会儿,陈嬷嬷就到了。
请安都还没请完,崔玉枝就将那几张错账砸在陈嬷嬷脸上。
“你看,自己看,这就是你掌管的库房?!这就是你跟本宫说的千防万防?”
“好你个老刁奴,你倒是告诉本宫,宝香一个人,是怎么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腾挪出去那么多东西的?”
陈嬷嬷捡起那几张纸,只扫了两眼,便如遭五雷轰顶。
这怎么可能啊?
这上面查出来的,一笔一笔,都是她精心粉饰过的账目。
一晚上的时间,云筝那个贱婢怎么可能全找出来??
“娘娘,这定是弄错了,不,是污蔑!”
“娘娘可以去询问任何一个账房,他们都可以证明,一晚上的时间,是不可能查出这么多东西的。”
“除了胡编乱造,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啊娘娘……”
“污蔑?!”崔玉枝怒极反笑,“你是不是也要问本宫一句,懂不懂看账??”
“错账都已经给写得这样清楚明白了,本宫是猪脑子吗?这都看不懂?还需要再去问旁人?”
陈嬷嬷冷汗涔涔,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是……是宝香,是宝香那贱婢偷了库中财物,又做了假账糊弄老奴。”
“娘娘明鉴啊,老奴也是被她蒙蔽了……”
崔玉枝已经很不耐烦了:“宝香是本宫亲自带进宫的,字都认不全几个,她怎么做假账?还能瞒得过你?”
“陈湘莲,你是把本宫当三岁孩童耍弄吗?!”
陈嬷嬷张了张嘴,实在是再无可辩驳了。
崔玉枝冷冷地盯着她,说:“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宝香所为,那本宫就成全你们……”
就在她要发落了陈嬷嬷的时候,外面一声通传。
“太子殿下驾到——”
话没落,周允祚就走了进来:“玉枝,这一大清早的,又是怎么了?何事动这么大的气?仔细身子。”
崔玉枝不愿在太子面前展露自己的无能,只好强装无事,说:“不过是些库房琐事,底下奴才不省心。”
“不过,三日后,便是除夕了,眼下事情多一点也正常。臣妾都会处理好的,殿下不必忧心。”
周允祚本来就不关心内务,既然崔玉枝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多问,搂着她安抚道:
“既如此,你也不必过于劳神,大事小事的,稍微有所差池也无所谓。”
“孤听欢儿说,你一夜未曾安睡,瞧着脸色是不好,走,孤陪你进去再歇息片刻吧。”
崔玉枝也确实感到身心俱疲,任由他扶着向内室走去。
临了看了一眼陈嬷嬷,对欢儿说:“让人把这个刁奴先带下去,看管起来,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
欢儿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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