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灯刚亮起来,苏瑶把最后一卷布料塞进后备箱,顺手将五宝往上托了托。孩子脑袋靠在她肩上,睡得沉。她没关车门,目光扫过摊位角落——熨斗还在原位,缝纫线轴也收进了工具盒。她伸手摸了摸口袋,尼龙绑带还在,昨天刚换的,结实。
大宝站在车边,没说话,眼睛盯着巷口。苏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辆电动车刚拐出去,尾灯闪了两下,消失在拐角。她没动,等了五秒,才把五宝轻轻放进后座,拉上安全带。
“都坐好。”她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手刚搭上车门把手,听见一声吼。
“让开!都给我让开!”
一个男人从夜市入口冲出来,手里举着一把菜刀,刀刃上沾着油渍,像是从哪家摊位抢来的。他赤着脚,裤腿卷到膝盖,脸上通红,嘴里骂着听不清的话。人群哗地散开,有人尖叫,有人往后退,撞翻了水果摊。
苏瑶反应极快,一把拉开后门,把还在发愣的二宝、四宝推进去,顺手按下儿童锁。三宝刚要往车里钻,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塞进去,然后关门,反锁。
她没上车。
她抓起摊位上的熨斗,站到车头前,脚踩实,重心压低。
醉汉冲到三米外停下,举着刀左右晃,眼神涣散。他盯了苏瑶两秒,突然往前冲。
苏瑶后退半步,等他手臂挥出的瞬间,抬手用熨斗砸向他持刀的手背。
“砰!”
一声闷响,刀飞出去,砸在水泥地上,滑出两米远。
醉汉惨叫一声,手甩了两下,踉跄着往前扑。苏瑶没停,绕到他侧后,抬腿顶住他膝盖弯,顺势一拽,把他按倒在地。
她单膝压住他肩膀,右手从裤兜抽出尼龙绑带,左手反拧他手腕。绑带绕两圈,打结,收紧。她没松手,另一只手继续绕第二道,第三道,直到双手被死死扣住。
醉汉挣扎两下,发现动不了,开始骂,声音沙哑。
苏瑶喘了口气,松开手,退后一步。
她刚要回头喊孩子们别下车,听见车窗“咔”一声,降下来一半。
三宝半个身子探出来,手里抱着他的遥控玩具车。车轮还在转,发出低低的嗡嗡声。
“妈妈,”他指着醉汉的脚,“他刚才绊了一下。”
苏瑶低头。
醉汉右脚踝卡着一块塑料轮子,是玩具车的前轮,刚才甩出去时卡进了他鞋帮和脚踝之间的缝隙。难怪他扑倒时没站稳。
她看了三宝一眼,没说话,走过去把轮子拔出来,扔进车里。
“放工具箱里。”她说。
三宝接过,把车塞进座位底下。
苏瑶蹲下,检查醉汉的手。刀刃划破了虎口,流了血,但不深。她抬头看周围,几个摊主站在远处,有人拿着手机在拍。
“谁报的警?”她问。
一个卖烤串的男的举起手机:“我打了,警察说五分钟到。”
苏瑶点头,站起身,走回车边。
车门开着,四宝正从包里往外掏东西。五宝踮着脚,伸手要拿。
“别动。”苏瑶说。
四宝抬头,手里捏着一叠儿童创可贴,粉色的,上面印着小熊。
“妈妈,他流血了。”四宝小声说。
苏瑶皱眉:“他是坏人。”
“可你说过,不能看着别人受伤不管。”二宝从后面探头,“你还给流浪猫抱过腿。”
苏瑶愣了一下。
她没说话,走回摊位,从工具箱里翻出酒精棉和纱布。回到醉汉身边,蹲下,撕开棉片,按在他伤口上。
醉汉哼了一声,没挣扎。
她包好,站起身,回头。
五个孩子都下了车,排成一排,站在她身后半米处。四宝手里还捏着创可贴,五宝踮着脚,想往前凑。
“妈妈,我也想包。”五宝说。
苏瑶看了他一眼,把纱布递过去:“只能贴创可贴,不准碰伤口。”
五宝点头,蹦过去,踮脚把一张小熊创可贴贴在醉汉手背上。二宝跟上,贴了一张恐龙的。四宝最后一个,贴完还拍了拍。
醉汉瞪着他们,忽然开口:“你们……是小孩?”
没人理他。
三宝蹲下,捡起他的鞋,递过去:“你的鞋开了。”
醉汉愣住,没接。
三宝把鞋放在他腿上,站起来,走回苏瑶身边。
远处传来警笛声。
警察来得很快,两个穿制服的,一个拿记录仪,一个戴手铐。问了情况,看了刀,又看了绑带捆法,抬头看苏瑶。
“你学过?”警察问。
苏瑶摇头:“自学的。”
警察点头,蹲下检查醉汉。醉汉还在骂,但声音弱了。警察没理他,转头看三宝。
“那玩具车,是你扔的?”
三宝点头。
警察笑了:“立功了。”
苏瑶把熨斗放回摊位,关上工具箱。她刚要上车,大宝拉住她袖子。
“妈妈,”他小声说,“他刚才……是不是被人推了一把?”
苏瑶回头。
醉汉倒地的位置旁边有个塑料筐,歪着,里面空了。刚才应该是卖水果的,现在摊主不在。
她没说话,走过去,蹲下,摸了摸地面。
有油渍。
她站起来,看向那个摊位。台面上一桶豆油倒了,盖子滚在一边,油正顺着台面往下滴。
她走过去,伸手碰了碰油桶底部。
有擦痕,像是被人猛地撞过。
她回头,看醉汉的方向。
警察正在给他戴手铐。醉汉低着头,嘴里还在嘟囔。
苏瑶没再看,走回车边。
“上车。”她说。
五个孩子乖乖上车,系好安全带。
她发动车子,倒出车位,拐上主路。
车开出去五十米,大宝在后座开口:“妈妈,那个油桶……”
“别说了。”苏瑶盯着前方。
红灯亮起,她踩下刹车。
车厢安静下来。
五宝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霓虹灯一盏盏往后退。二宝哼起歌,是幼儿园教的儿歌。四宝轻轻拍他的背,跟着节奏点头。三宝低头玩手指,大宝盯着窗外,没动。
苏瑶握着方向盘,手心有点汗。
她知道不对劲。
醉汉冲出来得太突然,刀是从烤串摊抢的,可烤串摊老板说他之前就在附近晃,没人赶他走。油桶倒了,没人扶。醉汉脚上鞋带松了,像是被人故意踩过。
这些事,单独看都是意外。
凑在一起,就是有人想让她出事。
她没证据。
但她记得,三天前,总监被带走那天,他文件袋掉在地上,她没捡。一张报销单飘到她脚边,上面有个名字,是夜市管理办的。
她当时没在意。
现在,她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
新买的,没卡,不联网。
她打开备忘录,输入三个字:**管理办**。
写完,删掉。
再输入:**油桶**。
又删。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重新发动车子。
绿灯亮了。
车往前开。
后座,三宝忽然抬头:“妈妈,我的玩具车……轮子坏了。”
苏瑶从后视镜看他。
三宝手里捏着那半截轮子,塑料边缘裂了,齿轮露在外面。
“换一个。”她说。
“可这是爸爸送的。”三宝小声说。
苏瑶踩油门的手顿了一下。
她没回头:“那留着,修。”
车拐进小区,减速,进地下车库。
她停好车,解开安全带,转身去抱五宝。
大宝忽然说:“妈妈,明天……还能去夜市吗?”
苏瑶抱着五宝下车,关门。
“去。”她说,“但你们必须待在车里。”
“要是坏人再来呢?”二宝问。
苏瑶锁好车,抱着五宝往前走。
“再来,”她说,“我就让他躺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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