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停在赵强回头的瞬间。
我正准备放大排水槽区域,门被撞开了。
老马跌进来,半边脸肿着,鼻血流到下巴,外套撕了一道口子。他踉跄两步,扶住墙才站稳。
“货没了。”他喘着说,“被劫了。”
我没动。手指还悬在回放键上。
“三车大米,全被截了。”他抹了把脸,“东三道拐弯处,两辆皮卡前后夹击,人拿钢管,动作快得很。”
我关掉监控,站起来。
“你没跑?”我问。
“跑不了。”他摇头,“他们堵了岔路,我车被砸了玻璃。”
我盯着他领口。一点暗红锈粉粘在布料纤维里,像是从铁管上蹭下来的。他左手虎口有擦伤,边缘不齐,是被粗糙金属刮的。
我认得那种痕迹。化工厂废弃管道外壁的锈层,就是这个样子。
“你去过了?”我问。
“没。”他躲开视线,“我哪敢去。”
我绕到桌边,打开录音笔。
“上周三晚上十点十七分,”我按下播放键,“你给赵强打电话,说‘林越的大米走东三道,明晚十点交割’。”
录音里,他的声音很轻,但清楚。
老马脸变了。
“你录音?”他声音发紧。
“不止这个。”我调出平板,把一张银行流水截图推到他面前,“你从黑市账上挪了八万七,上周转进私人账户。收款方是‘晨光建材’,法人是你小舅子。”
他喉咙动了下。
“你跟赵强勾结,截我货。”我说,“还贪了黑市的钱。现在他们查账,发现大米袋子上有荧光粉,一照就亮。你猜他们怎么想?”
他猛地抬头:“他们以为我出卖他们?”
“不是以为。”我说,“是事实。你通风报信,又私吞钱,现在货丢了,他们不会信你。”
他手抖起来。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我靠在桌边,“一是把这段录音发给黑市执法队。他们处理叛徒,喜欢用酸水泡手。二是你现在告诉我,赵强把货拉哪儿去了。”
他咬着牙,额头冒汗。
“城西。”他 finally 开口,“废弃化工厂。老厂区三号仓,门从里面焊死了。他们……他们查了袋子,用紫外灯照出标记,当场就把人按在地上打。”
我点头。
“他们还说了什么?”
“说……说下次动手要换路线,别走东三道。还说……”他顿了顿,“要查内鬼,从中间人开始。”
我关掉录音笔。
“你回去。”我说,“就说你逃出来了,货没了,别提见我。”
“你放我走?”
“你不走,他们更不信你。”我说,“但记住,下次你再传假消息,我不只发录音。”
他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他们查出荧光粉,是谁先发现的?”
他回头:“赵强。他盯着袋子看了好几秒,突然喊‘有标记’。他……他好像知道这东西。”
我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
“走吧。”
门关上后,我立刻拨通内线。
“苏瑶,苏晨,来控制室。”
两分钟后,他们进来。
“大米被劫。”我说,“赵强的人干的。地点东三道,手段暴力,三车全截。现在货在城西废弃化工厂三号仓。”
苏瑶脸色没变,但手指掐进药箱提手。
“他们知道示踪剂。”我说,“荧光粉被照出来了。以后不能用标记追踪。”
苏晨低头想了几秒:“那用别的办法。”
“你有无人机?”我问。
“上周布了三架。”他说,“微型的,太阳能充电,藏在黑市周边电线杆顶。一直没启用,怕信号暴露。”
“现在可以用了。”我说。
他立刻打开终端,调出界面。
“回放昨天十点到十一点的航拍。”我说。
画面跳出来。灰蒙蒙的街道,路灯刚亮。一辆货车拐进东三道,后面跟着两辆皮卡。
“就是这。”我说。
镜头拉近。皮卡突然加速,前后夹击,货车被迫停下。五个人下车,拿钢管砸驾驶室。司机被拖出来,按在地上。
“停。”我说。
画面定格。其中一辆皮卡车顶有划痕,像是被铁架刮的。
“跟踪他们。”我说。
无人机切换视角,从高空跟随三辆皮卡。它们没走主路,绕进老工业区,最后拐进一片围墙塌陷的厂区。
“城西化工厂。”苏晨说。
画面推进。皮卡驶入侧门,门口有两人把守,拿着棍子。门后能看到堆成山的米袋。
“拍清楚点。”我说。
苏晨调整焦距。米袋上确实有荧光残留,但已经被擦过,留下模糊痕迹。
“他们知道标记,但不知道无人机。”他说,“这回没抬头看。”
“标记坐标。”我说。
他在地图上圈出厂区位置,标注三号仓入口、守卫分布、车辆进出路线。
“要不要派人过去?”苏瑶问。
“不。”我说,“现在去,打草惊蛇。”
“那等什么?”
“等他们再动。”我说,“他们劫货不是为了吃,是为了卖。化工厂没冷链,大米放不久。他们一定会再运出去。”
苏晨突然抬头:“我可以远程激活无人机的震动传感器。如果车辆启动,引擎震动会触发报警,我们能第一时间知道。”
“做。”我说,“设双通道信号,一路走民用频段,一路走备用短波。别用主网。”
他开始设置。
“另外,”我说,“从现在起,所有外运物资,取荧荧光标记。改用物理编码。”
“什么编码?”苏瑶问。
“每批货袋角缝不同数量的布条。”我说,“单数是安全路线,双数是诱饵路线。只有我知道规则。”
她点头。
“还有,”我转向苏晨,“查一下化工厂的供电记录。看最近有没有用电异常。”
“怎么查?”
“找供电公司后台。”我说,“你不是有朋友在调度中心?”
他一愣:“你记得?”
“我记得所有能用的人。”我说。
他苦笑,开始拨号。
半小时后,他挂掉电话。
“查到了。”他说,“那个厂上周完全断电。但从昨天凌晨两点开始,有间断供电。负载不大,像是发电机接了几个照明回路。”
“他们在里面住人。”我说。
“还不止。”他调出一张供电曲线图,“昨天下午五点,功率突然冲高,持续十二分钟。像是大功率设备启动过。”
“什么设备?”苏瑶问。
“不清楚。”他说,“但需要三相电。可能是水泵,也可能是……空气压缩机。”
我盯着地图。
化工厂三号仓,焊死的门,夜间供电,大功率设备运行。
他们在改造空间。
“他们不只是藏货。”我说,“他们在建据点。”
苏瑶看着我:“你要反追踪?”
“不是追踪。”我说,“是反向设网。”
“什么意思?”
“他们以为劫了货就安全了。”我说,“但他们不知道,我们现在比他们更清楚他们的位置。”
苏晨抬头:“你要放第二批货?”
“不。”我说,“我要让他们自己动起来。”
“怎么做?”
“黑市。”我说,“放出消息,说有一批军用压缩粮要走西环线,量大,现金交易。”
“诱饵?”苏瑶问。
“对。”我说,“但这次不放标记,也不派车。消息一放,看谁去通风报信。”
“然后抓内鬼?”苏晨问。
“不止。”我说,“我要让赵强自己露出行踪。”
“他会上当?”
“他会查。”我说,“查消息真假。他会派人去西环线蹲点,甚至去打听货主。只要他动,无人机就能拍到。”
“那如果他不动呢?”
“他会动。”我说,“他缺粮。上次劫三车米,够吃两周。但人多了,消耗快。他需要持续补给。”
苏瑶看着我:“你确定他还会来?”
“不确定。”我说,“但我知道,人在手里有枪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能抢更多。”
她没再问。
苏晨把无人机信号切换到备用频道,设好震动报警阈值。
“好了。”他说,“一旦厂区有车辆启动,或者大型设备运行,传感器会立刻回传数据。”
我点头。
“从现在起,控制室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我说,“我和苏晨轮班。苏瑶,你负责生活区警戒,一旦有异常,立即拉闸断电。”
她点头。
“还有。”我说,“所有通讯加密。对外联系用临时号码,每十二小时更换。别用固定线路。”
他们各自去准备。
我坐在控制台前,重新调出化工厂的航拍图。
画面里,三号仓的屋顶有裂缝,像是年久失修。门口堆着沙袋,像是新垒的。
我放大门口地面。
轮胎印很新,至少进出过五次。
我标记了所有痕迹。
然后打开日历,圈出未来七天的天气。
后天有雨。
酸雨。
如果他们在外面搭棚子,或者没做好密封,雨水会腐蚀物资。
他们得动。
我关掉界面,拿起对讲机。
“苏晨。”
“在。”
“把无人机的防水等级再检查一遍。”
“好。”
我放下对讲机,盯着屏幕。
雨还没下。
但他们已经在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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