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清点完了，只少了些饭菜，重要物品都在。你那边怎么样？”
赵江微微点头。
转而看向不安的小当，冷笑着说：“就这个？你说得轻巧。”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无知地把它当草稿纸涂画，还撕坏了。”
“你以为只是在糟蹋一本普通的笔记本？”
“你以为只是撕碎了几张纸？”
他抓起证件拍在傻柱脸上。
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厉声说道：“这是在**损害国家尊严，破坏**脸面！不是坐牢就能解决的！明白吗？”
傻柱满脸疑惑。
不就是个小本子？
怎么就扯上国家了？
“少在这吓唬人！我赔你就是！”
傻柱一把抢过证件仔细看。
赵江冷笑：“行啊，你拿去研究吧，最好去街道办或者派出所验一验真伪。哦，不对，建议你直接去建筑局问——当然，前提是你还能回来。”
“懒得跟你废话。既然你要担这个责任，那就看你胆子够不够大。”赵江说完，拉着赵颖转身离开。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目光在渐渐远去的赵江和傻柱之间来回游移。
那个小本子到底是什么？
二大爷伸长脖子想偷看，却被刘光耀一把拉住往回拖。
那可是真的八级建筑工证书！
虽然有些涂改和破损，但材质崭新，分明是下午刚从建筑局领出来的！
这热闹不能看！
要是被赵江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你拽什么？”
“别看了，快走！那东西要命的！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件事！”
听完刘光耀的话，刘海忠的后背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加快脚步离开。
三大爷眯起眼睛，觉得事情不太对。就算再大的事，刘海忠和赵江也没仇，怎么第一个跑了？还这么害怕？
其他人没注意到二大爷的异常，全都盯着傻柱看。
傻柱一脸茫然，慢慢露出讥讽的笑容。
八级建筑工证？
18岁连初中都没毕业的赵江？
真当他是没见过世面的？
红头文件他听说过！
这种证件怎么可能是一个毛孩子能有的？
真把他当傻子骗？
傻柱气得笑出声。
赵江你可真会装，差点被你骗了，我还以为我不敢去？老子现在就……
啪！
话还没说完，一大爷就扇了他一耳光。
“给我闭嘴！你活腻了吗？这证件是真的！”
一大爷急得直跳脚。
他早就看清了证件内容。
一开始也和傻柱一样怀疑。
但作为八级技工的他，反复检查后确认绝对没有伪造痕迹！
更关键的是，他注意到刘海忠被刘光耀拽走了。
刘光耀是谁？
那是横着走的混世魔王！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清楚——刘光耀是建筑局的科长！
正因为是体制内的，才看不起院里的邻居。
刘海忠没少炫耀这点。
所以一大爷记得很清楚！
而今天刘光耀竟然主动承认脸上伤是自己摔的，还打了刘海忠不准他批斗赵江。
现在又突然离开。
这正常吗？
把所有线索串起来，赵江的证件绝对是真的！
刘光耀为何一再躲避赵江？
分明是怕事情暴露，影响赵林的婚事！
他一定知道证件是真的！
赵江年纪轻轻就当上八级工，得多受领导器重？
刘光耀当然害怕！
这么明显的事还看不透，真是笨到极点。
这几十年，大爷算是白当了！
“这能是假的？你以为种大棚蔬菜真能赚那么多钱？”
“人家这个年纪就有这本事，待遇当然比我好，你懂不懂？”
“别愣着，赶紧去认错！再拖就来不及了！”
“说得对，这事不是坐牢就能解决的，是要掉脑袋的！”
一向脾气好的大爷急得大吼。
所有人都惊住了，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当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秦淮如顾不上哄棒梗，冲上前抢过证件。
只看一眼就僵在原地，
随即眼前一黑……
直接晕了过去。
这已经不是赔钱能解决的事，他们家根本扛不住，傻柱这次也绝不会再顶罪！
秦淮如被气得昏死过去。
傻柱赶紧扶她送回家。
然后转身跑向前院。
【19“赵江，你听我解释！”
“千万别报警！咱们有话好说！”
傻柱冲进赵家，气喘吁吁地哀求。
满头大汗，神情恐慌。
左邻右舍都探头看热闹。
“关门。”
赵江挥手示意。
赵颖关上房门。
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没少什么东西。
但这不代表他会心软。
该办的事还得办。
里屋炕上，
刘翠娥和郑娟安静地纳着鞋底，一句话也不说。
赵颖和赵林坐在旁边。
赵江坐在桌前，全家等着他的决定。
傻柱站在原地，汗水不停地往下流，喉结不断滚动。
赵江不开口，他只能干站着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越来越焦躁。
赵江抿了口茶，语气平静：
“有些事，不是我能做主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自问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换作别人，我早就报警了。”
他目光紧紧盯着傻柱。
语速放慢，
但压迫感却更加强烈。
“我现在也没主意，你最好替我想想——如果你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我拼了十多年，好不容易评上八级工。”
“这十多年的心血，全是为了这个家。”
他接过傻柱手里攥着的红色证书，仔细翻看。
突然把证书怼到傻柱面前，冷笑：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不只是我十多年的心血，更关系着我的前途，我们全家的未来。”
“现在全毁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再去建筑局补一张就行？”
傻柱没说话。
他确实这么想。
大事化小，补一张应该不难。
顶多挨个批评，结果不会太严重。
赵江冷笑：“要不怎么叫你傻柱？”
“你去问问一大爷，他把8级钳工证当什么宝贝。”
“他熬了多少年？”
“我才拿到多久？”
“实话告诉你——这张证今天下午刚发！”
“建筑局局长曹坚秉亲手交到我手里的！”
“你让我去换一张？”
“你是觉得我傻，还是觉得领导的心意不值钱？”
“还是说……你觉得国家发的证能随便糊弄？”
赵江一字一句地说着。
傻柱脸色越来越差。
下午刚拿到的……
还是局长亲自发的……
如果再申请补办，岂不是让领导难堪？
赵江见状，又加了一把火：
“要是这个例子你还听不懂，我换个说法。”
“比如说秦淮如今天下午和你领了结婚证，你们总算修成正果了！”
“她对你许下誓言。”
“说有了这张证，以后风雨同舟，生死与共，从此就是一家人。”
“以此为证，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她深情地看着你，红着脸在你耳边说：明年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这些蛊惑的话语钻进傻柱的耳朵，在他脑海忠回荡。
傻柱彻底愣住了！
赵江描述的画面，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但赵江还没说完。
“秦淮如历经坎坷，终于和你结了婚，用这张证承诺白头偕老。”
“而你……”
“刚回家就被偷了！画花了！撕碎了！”
“你敢不敢对她说，亲爱的我不小心弄坏了，咱们能不能补办一张？”
“你觉得秦淮如会怎么想？”
“你这样糟蹋她的心意，她怎么看你？”
“你是不是还得解释这不是你的错，是别人干的？”
“反过来想，我要是去补办，是不是也得拼命解释是谁弄坏的？”
轰——
这一击，直接将傻柱打倒在地。
赵江构建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不断闪回。
他脸色惨白。
这种代入感太强了！
他用力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比死还难受！
按他的想法，肯定会拼命向秦淮如解释。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告诉她，恳求她的原谅。
就算这样，秦淮如也不一定真心原谅他！
试着站在她的角度想想。
国家授予赵江如此高的荣誉，对一个只有18岁的年轻人给予破格提拔的特殊优待，这是多么重视！
丝毫不亚于秦淮如向他表白时的认同！
赵江如果还想保住前程，就必须解释清楚。
但即使解释，对方也不一定原谅。
毕竟这是国家层面的认可！
不是私人感情可以左右的！
除非……
赵江选择不补办手续。
把这事当作没发生过，彻底隐瞒！
但这样……
在所有重要场合都将失去竞争资格！
那样一来，损失会非常惨重。
对年轻人来说，这绝对是致命打击。
赵江年纪本来就小。
再加上没有能证明自己的证据。
如果他说自己是8级工，不了解他的领导可能会认为他是疯子，甚至可能把他抓起来！
而如果澄清事实，一切又回到原点……
光是想到这些后果，傻柱就感到心惊胆战。
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赵江只要不是傻瓜，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
傻柱张了张嘴。
最终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这真是让人绝望的事！
赵江语气冷酷：“断人财路犹如 ** 父母，你不仅是断了我的财路，更是毁了我的人生，傻柱叔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作为邻居，我该去举报你吗？”
“如果不举报你，我们一家怎么活下去？”
“你看看我妈，再看看我哥我妹……”
“他们能答应吗？”
“他们会放过秦淮如533吗？”
赵江盯着傻柱，手指向家人。
每一句话都直击人心！
那为难的眼神几乎要将傻柱吞噬。
声音很轻，外面听不太清楚。
但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泥潭，压得人喘不过气。
傻柱胸口发闷。
跪着的双腿被指甲掐得生疼。
沉默在僵持中蔓延。
一瞬……
两瞬……
三瞬……
时间缓慢地流逝。
赵江不再说话。
这种沉默比任何话语都让傻柱窒息。
因为沉默就是最终的判决。
咚！
咚！
咚！
突然！
三声沉重的响声砸在地板上。
傻柱额头渗出血迹。
刘翠娥看了心里直发颤。
“想用死相威胁？滚出去！”
赵林猛地站起身。
傻柱嘶声说：“赵江……我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但求你给条活路，给秦淮如娘俩个机会。”
“这事过去，我负责照顾刘大妈养老送终！”
“赵林和赵颖的婚事我来操办！”
“求你了！”
泪水混着血水往下流。
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说着又要磕头。
赵林别过脸去。
刘翠娥等人也纷纷扭头，不知所措。
砰！
赵江猛然抬腿将傻柱踢倒在地。
“你想用死来威胁我？”他冷声质问。
【19可恨之人自有其可悲之处。
这句话用在傻柱身上再合适不过。
看到傻柱以死相逼，赵江皱起了眉头。
为了秦淮如，他愿意背黑锅。
这已经超越了善良的界限。
分明是个彻头彻尾的痴情郎。
痴情郎中的痴情郎！
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傻柱年纪不小了。
有钱再娶本不是难事。
但要找个好媳妇却不容易。
年纪大了，名声又差，姑娘们一听“傻柱”这个名字就先退缩了。
长相一般。
家里空空如也。
除了会做饭，别无长处。
这样的条件自然难以吸引人。
就算有再多的钱，也只能捡别人挑剩下的。
要么娶个离过婚带孩子的。
而秦淮如在这类人中堪称上乘。
不管她心机如何，单看她的容貌就无可挑剔。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娇美的面容，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魄。
对老光棍来说简直是致命 ** 。
更别说秦淮如还会持家，生育能力也很强。
这样的女人到哪儿找？
难怪傻柱会深陷其中。
但赵江觉得，这份痴情不值得。
可这是傻柱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
最多让他感慨一番罢了。
一个原本是钻石王老五的人，硬是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怨不得谁。
“你对秦淮如真是痴情，要是聋老太太还在，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你。”
“我一片好心帮你收拾残局，买你的房子给你周转资金。”
“现在我还关着门和你低声下气地商量。”
“你倒好，居然以死相逼。”
“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
赵江盯着满脸血污的傻柱，厉声警告：“再闹下去，我就开门让大家都看看你的德行，半夜叫警察来也不是不行！”
“大过年的，别给脸不要脸！”
谁知傻柱不但没慌，反而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
从赵江刚才的话里，他抓住了关键——
卖房！
两千元啊！
“赵江，听我说！”傻柱突然来了精神，急切地说：“我现在只剩下这套房子了，你不是要买吗？秦淮如都同意了！”
“这样吧，明天就把房子过户给你，你随便给几十块办奶奶后事就行！”
屋里众人顿时愣住了。
刘翠娥更加纠结。她本来不想让邻里关系闹得太僵，有些事情能忍则忍。
但这次不同——
那是八级工啊！
天大的事，怎能轻易放过？就算赔两千块都不一定够！
可转念一想，这确实是傻柱最后的家底了……
赵林也重重皱起眉头。
我明白了，
赵江伸手拦住对方。
傻柱眼里重新泛起光亮。
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见赵江犹豫，傻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房子我不要钱，白送。老太太的后事我和秦淮如会好好办。”
“请您高抬贵手！”
“如果您还有顾虑，我愿意负担刘姨的生活费，赵林和赵颖的婚事我也包了！”
说完，傻柱盯着赵江的反应。
房间里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
赵江轻声叹了口气：
“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现在的状况，连自己都顾不过来。”
“亲人以后的事，我也不会交给外人。”
“既然你提出了可行的办法，那就这么办吧。”
“伤好后跟你哥去办过户手续就行。”
傻柱愣住了。
竟这么顺利？
连附加条件都没提？
“先去办后事吧。”
赵江摆了摆手。
走出门时，傻柱如释重负。
刚才的孤注一掷，终于打动了对方。
一套房就能解决的事，连赵家老小的责任都不用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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