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将玉瓶和一个不大的包裹递给云雯：“收好这些，里面是修炼金刚真身的药材。”
云雯却是不接，反而问道：“哥哥是想一个人去？”
王德诧异地看了云雯一眼，点了点头：“你拿着这些东西回去，我去会会大公子。”
云雯问道：“有把握吗？”
王德一拍腰间长剑，笑道：“对你哥哥没有信心？”
云雯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若真的有哥哥说的那么轻松，当时咱们就不用逃了。
“哥哥别总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帮不上大忙也不会拖后腿的。”
王德定定看了云雯半晌，忽然展颜一笑：
“好，那咱们兄妹今晚就好好会一会这位大公子。”
夜色如墨，王德二人站在大公子别院门前。
出乎意料，大门竟是敞开的，院内灯火通明。
一个管事打扮的人躬身行礼：“王大人，我家公子已等候多时。”
王德点点头，随着管事穿过回廊，来到那座最高的楼阁上。
月光如水，倾泻在楼上。
一个青年凭栏而立，眼神莫名地看着东州城内的灯火，一袭素白广袖长袍在夜风中翻飞。
他生得极是俊美，面如冠玉，带着三分书卷气，透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
鼻若悬胆，唇如涂朱，下颌如刀削般。
这般容貌有些出乎王德的想象，不像是心怀叵测的幕后黑手，反而有些像是画中走出的谪仙人物。
听到王德上楼的声音，他转过身来。
“王德，你看如今东州的百姓生活的可还算安稳？”大公子开口说道，声音清越如玉磬。
王德虽然有些诧异，却也点头道：“虽然仍有些妖魔作乱，总体上看自然算是安稳。”
大公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忽然转身，袖中滑出一卷竹简，扔了过来：
“去年一年，一十七次妖魔作乱，都是我的人在暗中平定，杀了妖魔一百以上。”
竹简展开，上密密麻麻面记录着日期与地点，
“而东州镇魔司中的猎妖人，若是除了金环儿，杀的妖魔还不如我。”
王德看着竹简，被对方的言语震惊了一下。
“请坐。”大公子坐在主位上，“我知道你会来，却没想到还带个小姑娘，你是叫云雯吧。”
见对方竟然知道云雯的名字，王德眼睛微眯，露出危险的光芒。
大公子却像是没看见般，自顾自地说道：“本来你该和唐依依一起过来的，没想到半路被人劫了。”
说着他的眼睛重新看向王德，神色复杂：
“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妨碍我，当初没注意，没想到短短时间竟成长到如此地步。”
“你早就知道是我把云雯救回来了？”王德警觉道。
“自是知道的，她的精神力十分出众，我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大公子轻笑一声，
“不过黑水城有金环儿在，我也没办法，没想到你又自己撞了过来。”
王德右手摁在了腰间长剑上，沉声道：“那还不动手？”
大公子摆了摆手：“不急，你我先聊聊不迟。”
他品了口茶后，继续说道：“见过被妖魔屠杀的村子吗？”
王德摇了摇头，他虽然杀了不少妖魔，却还没见过被屠杀的村子。
“我见过。”大公子猛地抬头，“人如牲畜，生不如死。”
“五年前，我去靠近北州的安塞城历练，被屠杀的村子数不胜数。”
“那边没有猎妖人吗？”王德疑惑道。
“有是有，却根本管不过来。”
“是猎妖人太少了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王德叹了口气。
“没办法？”大公子闻言脸上生起怒气，“他们明明有能力扫清妖魔，却一直在维持平衡。
“知道为什么猎妖人这么少吗？知道为何猎妖人很少活过三十吗？”
“是有人干预？目的是什么？”王德疑惑道。
大公子冷笑：“你以为真没有提高赤血丸的药物？你以为炼妖丹真就那么珍稀吗？”
“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当今皇帝可是你的...”王德疑惑。
“没错，当今皇帝正是我的伯父，但我已经多年未见到他了，如今是谁在发号施令也难说。”大公子幽幽道。
“那你炼制的这些猎妖人不依赖炼妖丹？”王德问道。
大公子自傲一笑：“没错，从妖魔那里得到了一种禁制。
“将这种禁制植入后，她们的神志就会被封印住，只保留最基本接收指令的能力。
“之后就可以直接从妖丹中吸取妖气，不再怕因为魔念而发疯了。”
“所以你害了那么多的人，就是为了做一群听命于你的猎妖人？”王德面沉似水。
“那你可知道我又救了多少的人？制作这些人，要花费多少心血你可知道？”大公子神色癫狂，
“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他人指指点点，全然不顾他人有多大的贡献。”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妇人之仁怎么能做大事，为了救这个天下，这点牺牲又算什么？”
王德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也许你有你的道理，但是我绝对无法接受你的这种做法！”
大公子轻笑道：“我如今已经魔念入体，若挽救天下后仍然未死，到时你可取我性命，为他们报仇！”
“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王德问道。
“因为你与我一样，可以为了信念不顾生死。”大公子解释道。
王德沉声道：“所以这时邀我入伙？抱歉，我的亲眼见了太多因你而死的人。
“也许你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但是很多人却是因你而死，这些债必须要偿还！”
大公子眼中有些失望地看了看王德：
“本以为你我是同一路人，没想到也是个鼠目寸光，被情绪支配的凡夫俗子。
“劝你一句，我正在做的是在挽救这个世界，不要被迂腐的道德束缚住你。”
王德右手一带，长剑“唰”的一声出鞘：
“你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却为此不知死掉多少条的生命。若为救人而杀人，这与妖魔何异？”
大公子眉头一挑，厉声道：“想要取我性命？你可知道没了我，这天下还有谁能救？”
王德冷笑道：“真以为只有你的救世？还有很多像金大人一样的人在守护这个世界。”
大公子摇了摇头：“那真的可惜了，本来还以为找到了同道中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了，拿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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