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叔，婶子，小梦，我范念心又回来啦！”
到了王小甜家门口，范念心都没等王小甜，直接奔后院跑。
王川一个头两个大，他真的要跟个姑娘学认字？
老李氏和赵氏也很喜欢这个大小姐，一点架子都没有，就跟自家闺女似的，听说她还在村子里办学堂，两人拍手支持！
范念心做事倍迅速，第二天就在王小甜家南边划出一块空地张罗起盖房子的事儿。
几车青砖进村，大伙儿才知道，来了个县里的大小姐要在村里办学堂！
一时间，闲在家里的村民都跑来看热闹。
王孟海紧急召集了二十来号人过来帮忙，王大勇和王川也在。
范念心站在空地上，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各位，我姓范，是小甜儿的好姐妹。我要在村子里盖个小学堂，在夫子上任前，我，先做几天夫子。束修呢，一个月100文，笔墨纸砚自备！”
这下子人群是真炸了！
“我天，一个姑娘要做夫子？这可从没听说过。不过这束修是真便宜，比镇上县里的书院便宜多了！”
“啥玩意啊，我还以为是王大勇家给村里做好事呢，原来是拿咱们的孩子开玩笑！一个丫头片子能教什么？”
“这姑娘年前我见过，是县里以前那个范家的大小姐。听说人大户人家的闺女都读书习字，想来是能教的。”
村民里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都对范念心当夫子提出质疑。
也不怪他们，这个时代，读书识字的女子本就少，更别提一个小村子了。女子做夫子，更是闻所未闻。
其实富户家的小姐基本都识字，女夫子也有许多，只是只给富户家的小姐教学，村里人没有见过。
范念心见人群闹哄哄的，也不怵，摆摆手道：“安静，安静，不管你们怎么想，这个学堂我都会办。有想把孩子送来读书的，到王川哥那报名。”
王孟海本来以为这个小学堂是大勇家的私人学堂，没想到还收村里的孩子！那他家铁蛋是不是能在村里读书了？
想到这儿，王孟海心里一阵激动，问道：“范小姐，是不是村里的男娃子都可以来识字啊？”
“女娃子也可以。但我只教好孩子，凡是心思不正品行不端的，我不收。”
那天，范念心就在阳光下，站在村民们前面，仰着头，发着光。
学堂就一间屋子，第三天就完工了，不知道范念心啥时候找人定了一批桌椅板凳，把学堂布置的像模像样。
王川在家门口摆了个桌子，和王青一起记录报名的孩子。
范念心也站在桌子边，看着排队的村民，皱眉道：“你们村里没有小姑娘吗？怎么来的都是小子？”
王川探头看了看道：“村里人都觉得，闺女都是别人家的，给口饭吃饿不死就成，不会送来识字的。”
“那不对，闺女咋就是别家的人呢，也是娘生爹养的，虽说会嫁出去，但也是血脉相连。闺女以后有了本事，不也一样顾着娘家。”
范念心说完，一回头就看到王川正盯着他看，眼神熠熠生辉。
两人视线交错，王川赶忙对着正在报名的村民道：“婶子，两天后开学，记得备好纸墨笔砚。”
初春的傍晚，微风阵阵，凉意习习。
王川刚准备收拾桌子回家吃饭，就看到远处跑来一个妇人领着个小丫头。
是陈冬雪领着她闺女王大丫。
俩人跑到桌子前，陈冬雪一顿比划，王川也不会哑语啊，连猜带蒙的，是给她闺女来报名的？
“陈嫂子，你是想让大丫来读书吗？”
陈冬雪拼命的点头，然后从袖笼里掏出一百文钱。
王川没想到，村里唯一一个肯送闺女来念书的会是陈冬雪。
她婆家什么德行全村都知道，会让王大丫来念书？
他转头朝院里喊：“范姑娘，你快出来。”
范念心以为有啥事，一出门就看到穿着工服的陈冬雪，身后还有一个又瘦又小，脸色黑黄的丫头。
……
吃过饭，几人拿着报名单子看。报名的孩子不多，一共十三个，只有王大丫一个女娃。
王小甜看过，都是村里通情达理人家的孩子，并无不妥。
范念心还想着自己唯一的女学生：“小甜儿，我真没想到，你家那个做工的嫂子，虽然不会说话，但确是你们村最通透的。”
“冬雪只是不会说话，其实她的心明着呢。你不知道，她日子过的苦，她相公是个混不吝，婆婆又尖酸刻薄，她以前一天能挨三顿打。
来我这儿做工后，过了好了那么一些，但仅限于这么一丢丢。”
说着，王小甜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示意范念心一丢丢是啥。
正聊着，刘奶奶人未到声先至：“甜丫头，可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那王赖子把冬雪她们娘俩往死里打！”
王小甜几人起身赶忙往王赖子家跑，身后跟着王大勇和赵氏。
“老子打死你个贱人，谁允许你让一个赔钱货去读书？读的哪门子书？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花钱给个丫头片子念书！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把那一百文要回来，我打死你们两个！”
啪啪啪！
“娘，呜呜呜，娘，我不念书了，我不念了。
爹，我求求你，别打我娘了，我娘会死的。”
“打！儿子，给我狠狠的打！不要脸的小娼妇，还敢自己做主拿了银子给赔钱货交束修！”
王小甜到的时候，王赖子家大门紧闭，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王赖子每天都打媳妇打闺女，大家已经不想看了。
哐当，王小甜抬脚就把大门踹开了。
王赖子拿着一根木棍，正一下一下往陈冬雪身上招呼。
陈冬雪缩在地上，紧紧的抱着王大丫，王大丫哭的泪涕横流，不停的哀求。
大门被踹开，王赖子停下动作转头看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谁啊，敢踹我家大门！找死啊！”
看清来人，王赖子顿时一愣。
王小甜二话不说，上前夺下他手里的木棍，反手就往他身上狠狠的抽！
“啊，疼，疼！王小甜，我是你叔，你敢打我！”
王赖子娘反应过来，见儿子被打，嗷嗷叫着批了过来。
“王小甜，你个倒霉蛋，你凭打打我儿子！”
王小甜眼神微眯，老不死的，找打！
一脚把王赖子踹翻在地，对着跑过来的老婆子就是一棍：“我就打他了怎么着？就许你们打别人？你儿子今天挨打，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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