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渊打开手机。
他提着行李站在疗养院的门口，肩膀上坐着贺知玄。
贺知玄还是让自己和之前的一样大，因为如果像宝宝那么大，好像太逼真了。他们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手机一开机就涌上了很多的信息。
并没有电话。都是爷爷奶奶和陈言庆给青渊发的一些消息。
爷爷发的是一些家里的情况，还拍了些田地里的照片。
照片里的田野碧绿清新，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希望。
青渊的眼眶有些热。十年过去了，爷爷奶奶也老了十岁。
三年前看到爷爷奶奶的时候，他们的腰都已经弯了。
好在精神还很好，身体也不错。
陈言庆则问了他一些身体的情况，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
叫的车很快就来了，青渊带着贺知玄上了车，往家去。
“青渊，”贺知玄看着青渊有些低落的心情，忍不住抱了抱他道，“有我陪着你呢。”
是的，有贺知玄陪着呢。
青渊摸了摸贺知玄。
在他迟疑着不知该不该马上回家的时候，贺知玄劝他，让他先回去。
不管有没有想到办法，如今回来了，就该马上回去见爷爷奶奶。
青渊坐在车里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爷爷，”青渊唤道。
电话那边一时没有声音，好半响才听到爷爷颤巍巍的声音，“阿渊，是阿渊吗？”
“是我，爷爷。”青渊对爷爷道，“我现在回来了，明天能到家。”
“回来了？”爷爷好像有些激动，说话有些不受控制似地重复道，“回来了，回来了……”
“阿渊……”这时青渊听到了奶奶的哭声。
“奶奶……”青渊被这哭声感染，声音也有些哽咽。
电话里传来奶奶忍不住的哭声。
“哭什么哭？！”爷爷在一旁骂道，“孩子明天就到家了……”
可是说到最后，爷爷也哭了。
“太好了，”爷爷在电话里喃喃地道，“我还以为……”
“那好，我们在家等你。”说着爷爷挂断了电话。
青渊握着手机，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他要是在这个世界消失了，爷爷奶奶怎么办啊……
贺知玄紧紧地抱着他。
青渊在快要到家之前给陈言庆发了一条消息。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陈言庆已经在他家的门口等着了。
十年过去了，陈言庆如今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一大家人早就搬去了城里。
却还是在收到青渊的消息时，第一时间开车回到了村子。
“青渊，”
青渊一下车，陈言庆就迎了上来。
他看到青渊的那一刻，愣了一下。
也许几年没见，他以为青渊差不多好了，或者说就算没好，但维持本来的情况应该没有问题。
但显然青渊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你，”陈言庆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青渊看着他笑道，“情况有些变糟了，但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也算值了。”
听到青渊的话，又看到青渊脸上的笑容，陈言庆竟然一时眼眶红了。
他上前一步，就想拥抱青渊，却在手要碰到青渊的肩膀时，看到了贺知玄。
“这个人偶……”陈言庆看着精致的人偶，收了收自己的情绪。
贺知玄搂了搂青渊的脖子。
青渊轻轻拍了贺知玄一下，对陈言庆道，“还是之前那个人偶……”
“他好像更有人性了……”陈言庆不禁道。
青渊轻轻“嗯”了一声。
陈言庆帮他把行李从车上拿下来，然后跟着青渊一起进了小院。
爷爷奶奶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看到青渊都是一愣。
奶奶扑上来抱着青渊就哭，爷爷则转过身悄悄地抹眼泪。
青渊眼中含泪。
他就知道自己这样回来，肯定会让爷爷奶奶担心的。
“奶奶，”青渊轻轻拍了拍奶奶的背安慰她，“我回来了。”
奶奶好半天才忍住眼泪，打量着他道，“阿渊，你，你……”
她的阿渊怎么变成这样了啊？瘦得皮包骨头了。
“我，”青渊此时也说不出自己没事的话了。
奶奶又抱住了他，继续哭了起来。
“好了，”爷爷忍着悲伤，哽咽着打断了奶奶的哭声，“孩子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任谁看见这样快要消逝般的青渊都没办法忍住眼泪。
陈言庆跟在身后也是偷偷擦了擦眼角。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爷爷倒了杯酒放在贺知玄的面前。
因为之前青渊的介绍，因此青渊再回来就并没有把贺知玄单独放在房间里，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
吃饭的时候，就把他放在饭桌上，也给他拿点吃的。
不过基本上他都是什么都不吃的。
贺知玄端起了小小的酒杯。
“说实话，”爷爷悲伤的感慨，“他还能活这么长时间，我们心里都是很高兴的……”爷爷说着又转过身抹了抹眼角的泪，“这人嘛，生老病死也正常……”
听到爷爷的话，奶奶也抹了抹眼泪。
“不管怎么样，你能一直陪着他，”爷爷对贺知玄道，“我老头子还是得谢谢你……”
爷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贺知玄也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他的。”贺知玄突然开口对爷爷说道。
爷爷听到他说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他说了什么，眼睛都瞪大了。
爷爷忍不住看向青渊。
青渊忙轻轻拍了贺知玄一下，向爷爷解释道，“这是录音……”
“录音？”爷爷疑惑。
“那个，也不是，”青渊想了想，无奈地继续解释，“就是一种智能程序吧……跟机器人差不多……”
“真的吗？”爷爷盯着贺知玄好奇地看着。
“嗯。”青渊只得点头。
以前贺知玄都没有开口说话，怕吓着别人。
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主动和爷爷说话。
青渊看了贺知玄一眼。
吃完饭，爷爷仍然好奇地盯着贺知玄，还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捏了捏贺知玄。
青渊看到爷爷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忙把贺知玄送到爷爷面前，
“爷爷，没事，你仔细看看……”
“可以吗？”爷爷还有点不敢拿着贺知玄。
贺知玄偷偷瞪了青渊一眼。青渊不理他。
奶奶也被贺知玄给吸引了，也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看。
“那他还会说话吗？”爷爷问青渊。
青渊看向贺知玄，道，“应该会吧……”
“你叫什么名字？”爷爷盯着贺知玄问。
贺知玄恭敬地答道，“贺知玄。”
果然会回答。爷爷抬头看了眼青渊。
接着又看向贺知玄问，“你和我们家阿渊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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