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音!我没有做贼心虚,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沈玉瑶尖叫着,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
突然间,沈玉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那般,更加大声的嚷嚷道:“不对!叶容音,你根本就不会医术。你分明就是想趁机害死三哥,好坐实他的罪名!”
“你就是存心来害我们沈家的,你根本没安好心!”
“哦?是吗?”叶容音不怒反笑,语调中带着讥讽,“我若真想害你们沈家,此刻根本不必踏入这污浊之地。”
“毕竟,无论沈时高是不是真凶,你们沈家包庇凶手、治家不严的罪名早已铁板钉钉。我来,不过是好奇——”
她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盯住沈玉瑶:“我实在好奇,那些可怜人究竟死在谁手里。”
“至于你说我对沈时高没安好心?没错,我确实不想救沈时高。但我想要真相。”
“而沈时高……应当是能帮我找到真相的人。”
“怎么,沈小姐如此百般阻挠……难不成,你才是那个不敢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杀人真凶?”
“不!不是我!你血口喷人!”沈玉瑶浑身剧烈一颤,溃烂的脸因激动更加扭曲,“总之我不许你碰三哥!你恨他!你就是要害他!”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傅世澜带着两名亲卫匆匆赶到,冷峻的目光扫过混乱场面,最终落在叶容音身上。
“宁音乡君,”傅世澜拱手,语调中带着关切,“天牢重地,阴秽潮湿,不知乡君为何亲临于此?”
叶容音从容还礼,笑容清浅:“傅大人,我是为沈时高而来。听闻他伤势过重,昏迷不醒,恐延误案情。”
“大人想必知晓,家师乃鬼医弟子柳清墨。我虽只学了皮毛,但若是试一下便能让他暂时醒来陈述案情,也好早日结案,给朝廷、给那些枉死的姑娘一个交代。”
“傅大人!您别信她!”沈玉瑶扒着栏杆嘶喊,“她根本不会医术!她就是想害人!”
“闭嘴!”
傅世澜冷喝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沈玉瑶,“本官不信圣上亲封的乡君,难不成信你这身负重案的嫌犯?”
他转身对叶容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乡君这边请,沈时高单独关押在前方。”
另一间阴冷囚室
沈时高躺在发霉的草席上,面如金纸,气息奄奄,身上还残留着与卢大将军荒唐厮打后的狼狈伤痕。
叶容音上前,借着烛火仔细的观察了他的脸色,又翻看他眼皮,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她取出银针,直接扎在了几处穴道之中。
这几处穴道能强行激发残存生机,助人从深度昏迷中短暂清醒,代价却是急剧燃烧所剩无几的生命本源!
换言之,这两针下去,沈时高就算醒来,也已是油尽灯枯,活不了多久了。
“唔——!”
银针入体,沈时高身躯猛地一颤,随即剧烈呛咳起来,竟真的缓缓睁开了浑浊的眼睛。
“我……这是……在哪儿?”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浑身剧痛,动弹不得。
“此处是天牢。”傅世澜沉声解答。
“天牢?我为何会在天牢?”沈时高艰难地转动脖颈,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最前方的叶容音。
话说到一半,沈时高便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卢府宴会上发生的一切。
一时间,一股巨大的愤怒冲上了头脑!
“叶……容音?!”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陷害我们?是不是?!”
“你早就知道那姓卢的癖好,却故意隐瞒,害我落入圈套,被那个狗东西……如今,你更是设计将我们沈家全都弄进这天牢。你想毁了沈家!”
叶容音平静地看着沈时高歇斯底里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一出猴戏。
半响,她才笑着说道,
“沈公子何出此言?”
“卢大将军有何癖好,我是否提醒过你?是你自己利欲熏心,执意攀附,才酿成苦果,与我何干?至于沈家下狱——”
她微微挑眉,声音转冷:“这难道不是你们沈家自己造的孽?”
“你忘了,是你们在府邸之内杀人藏尸,这才阖府入狱。与我叶容音有何关系?”
她顿了顿,仿佛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用近乎天真的语气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好妹妹沈玉瑶,已将杀人的罪名全数推到了你身上。”
“她说——那些少女都是你杀的,剥皮取面,是为了用邪术帮她恢复容貌。沈三公子,你说……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什么?!你胡说什么!”沈时高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变色,“叶容音,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玉瑶怎么可能……”
“她确实如此供述。”
傅世澜上前一步,打断了他的话,“沈时高,沈玉瑶已签字画押,指认你为杀人真凶,动机便是为她寻求恢复容颜的邪术。你有何辩解?”
“我……我没有!!”
沈时高如遭五雷轰顶,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虚弱再次跌回,“傅大人,冤枉啊!”
“我从未杀过人,更不知什么剥皮邪术。玉瑶的脸不是早就已经好了吗?为什么还需要邪术恢复容貌?这一切是不是误会?”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了叶容音的身上,尖声说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叶容音从中作梗,刻意陷害?玉瑶她是不可能害我的!”
就算是得到了傅世澜的证实,沈时高依旧相信这一切都是叶容音做的。
“不信?”叶容音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便当面对质好了。”
说完,叶容音看向傅世澜,到:
“傅大人,可否将沈时高挪至隔壁,让他们兄妹……好好叙叙旧?”
傅世澜略一沉吟,点头允准。
狱卒上前,将沈时高拖向关押沈家众人的牢房。
当沈时高看清沈玉瑶那张溃烂流脓的脸时,吓得往后一缩,惊叫道:“你……你是谁?!”
沈玉瑶跌坐在地上,下意识地捂住脸:“三、三哥……是……是我呀……我是玉瑶……”
“玉瑶?!”沈时高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你不是早就好了吗?!”
“好什么好!”
一旁的叶贤川抱着胳膊,冷嘲道:“都说了是戴了人皮面具装的。你们沈家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装了豆腐渣?一点用处都没有,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叶瑾瑜也冷冷补充,“沈三公子,让你过来是对峙杀人罪名,你倒关心起她那张烂脸了?连重点都搞不清楚,实在不行,让我把你们埋了当花肥算了。”
被叶家兄弟连番挤兑,沈时高才猛地回过神来:
“沈玉瑶……他们说……你把所有杀人的罪名,都推到了我的身上?说我用邪术害人,剥皮杀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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