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证券交易所的坐标如同一个灼热的烙印，烫在陆川的思维深处。金橡树总部这座华丽的囚笼，瞬间变得令人窒息。真正的答案、最终的博弈场，显然不在这个被规则精心包裹的堡垒内部，而在那片曾经历过风暴洗礼的真实土地上。
“出差。”陆川对围拢过来的团队成员宣布，语气斩钉截铁。
这个词对于习惯了在数据流和规则层面“作战”的他们来说，既陌生又充满诱惑。莎拉的眼睛立刻亮了，贾仁义则开始下意识地计算需要带多少包榨菜。伯纳德摩拳擦掌，∫符号的光轨兴奋地扭成了麻花，连老壶的蒸汽都带上了一丝远行的躁动。
然而，第一个现实问题摆在了面前：如何离开金橡树总部？尤其是他们这个被标记为“最高风险”的团队，任何异常动向都可能立刻招致薇薇安的阻挠甚至镇压。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甚至能摆在台面上的理由。
“我们需要一份无懈可击的‘出差申请’。”陆川摸着下巴，眼神再次闪烁起那种熟悉的、准备搞事的的光芒，“理由嘛，当然要符合我们‘混沌观测站’的官方定位。”
几分钟后，一份标题为《关于赴东南亚地区进行“历史金融负能量场域”实地勘测与数据采集的申请报告》的草案，在莎拉的平板上新鲜出炉。报告的核心论点令人叹为观止：
陆川声称，根据∫符号的混沌算法模型推演（其实就是瞎编），以及老壶对时间涟漪的感应（纯属臆测），发现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核心爆发点（即那座废弃交易所）残留着极强的“金融负能量规则辐射”。这种“辐射”是研究市场恐慌、非理性抛售等极端不确定性的“活化石”，对于完善“混沌金融理论”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报告中，陆川用极其“学术”的语言，将金融风暴描述为一种“天地人”三才失调导致的“五行金融气机逆乱”，将那座废弃交易所比喻为“积聚了二十年怨气的金融煞穴”，而他们的考察，则是为了“疏导煞气、采集负能量样本、为全球金融稳定提供反面教材”。
他甚至附上了一份“考察行程风水指南”，建议根据五行八卦选择出发时辰和行进路线，以确保能最大程度地“感应”到负能量场。
这份将玄学、科幻和金融胡扯完美融合的报告，通过正式渠道提交了上去。可以想象，当这份报告出现在威廉总裁和薇薇安的桌上时，他们的表情有多么精彩。
威廉看着报告中“金融煞穴”、“负能量辐射”等词汇，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恨不得立刻把陆川塞进微波炉里净化一下。但另一方面，他又被报告中那种荒诞到极致的“逻辑”给噎住了——这玩意儿，你认真反驳它，反而显得自己很蠢。而且，“混沌观测站”的权限确实包括“记录不确定性极端表现”，去风暴源头“实地观测”，理论上…好像…也说得通？
薇薇安则是纯粹的冰冷愤怒。她一眼就看穿这是陆川想要金蝉脱壳的伎俩。但这份报告巧妙地将真实目的（调查1997年真相）包裹在了荒诞的外衣之下，让她难以用常规理由直接驳回。如果强行阻止，反而显得她心虚，甚至可能引发系统对“阻碍观测站履行职能”的判定。
就在威廉犹豫不决、薇薇安暗中筹划阻挠方案时，陆川启动了b计划——他让∫符号再次模拟出极其微弱的、与“奠基者”权限相关的规则波动，故意在金橡树内部网络的某个边缘区域“泄露”出一丝痕迹。
这缕痕迹立刻触发了系统的监控警报，虽然微弱，但足以让薇薇安紧张起来。她不确定这是陆川的调虎离山之计，还是他真的又在捣鼓什么危险的古老权限。她必须投入资源去调查和防范，无形中分散了注意力。
最终，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威廉总裁捏着鼻子，在那份堪称精神污染的出差申请上，批下了“原则同意，费用自理，注意安全（别死在外面给我添麻烦）”的批示。他抱着一种“赶紧把这瘟神送走清静几天”的心态，默许了这次行动。
薇薇安没有明面阻止，但陆川知道，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真正的考验，将在离开总部之后。
出差团队阵容确定：陆川带队，∫符号（核心探测能力）、老壶（时间感应）、伯纳德（武力兼负面情绪感知）必须随行。莎拉（技术支援）和贾仁义（后勤+气氛组）留守大本营，负责维持“观测站”的日常伪装，并与他们保持秘密联络。
接下来是筹备工作，这个过程同样充满了陆川团队的特色：
· 经费： 威廉批的“费用自理”是个难题，他们账户里那点钱连机票都不够。陆川眼珠一转，让伯纳德去找王阿姨，用“国际金融负能量考察团”的名义“化缘”，居然真忽悠来王阿姨和她老姐妹们的“天使投资”（一篮子煎饼果子和几包榨菜，以及少量现金）。∫符号则尝试在加密货币市场进行超短线“负能量对冲操作”（其实就是瞎买瞎卖，指望靠系统惩罚机制亏钱换点超能力辅助），结果阴差阳错蹭到了一波狗狗币的莫名波动，居然小赚了一笔路费，把陆川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把钱捐给了“保护流浪猫基金会”平账。
· 装备： 他们的“专业设备”包括：∫符号本体（无需打包）、老壶（拎着就行）、伯纳德的黑雾（自带）、几台改装过的破烂笔记本电脑（莎拉出品，能接收∫符号的信号）、一个强光手电筒、以及贾仁义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罗盘和桃木剑（声称能辟邪兼探测风水）。
· 身份： 用之前“合规陷阱”时准备的、漏洞百出的“国际金融民俗文化研究协会”的假证件，居然也蒙混过关，可见这个协会本身就有多不靠谱。
临行前夜，陆川再次凝视着那本笔记。笔记安静地合着，但当他将手放在封面上，集中意念于曼谷的坐标时，书页上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
“水门开启，旧影徘徊。小心回声。”
水门？旧影？回声？又是 cryptic 的提示。
第二天，一行人（加一符号一壶）以一种近乎逃难般的姿态，登上了飞往曼谷的航班。当飞机冲上云霄，离开金橡树总部所在的城市时，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前路未卜的紧张。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机场的角落，一个戴着鸭舌帽、身影模糊的人，用加密线路发送了一条简短的信息：“目标已离巢。猎鹰待命。”
薇薇安的追杀，已然开始。
而与此同时，在曼谷那座废弃的证券交易所旧址深处，空气中似乎真的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的恐慌感，仿佛二十多年前的呐喊与绝望，依然在残垣断壁间低徊。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似乎因为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即将被唤醒。
（第138章 完）
陆川非正经投资小课堂：
今日课题：如何申请商务出差？
核心要点：当你的真实目的无法明说时，就用老板听不懂但看起来很高大上的理由包装它。把市场调研说成“能量场勘测”，把客户拜访美化成“气场调和”。记住，报销单的奥秘不在于你花了多少，而在于你的项目名称能不能让财务部同事怀疑自己的人生。当然，这么干的前提是你得有随时拍屁股走路的勇气——毕竟回来可能就要面对人事部的“气场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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