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电瓶车在暴雨中艰难前行,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如同林灿此刻被湿透的衣服包裹的身体,沉重又冰冷。但与来时那绝望的麻木不同,此刻他的胸腔里,燃烧着一团名为“新生”的火焰,炙热而明亮。
雨水冲刷着街道,将城市的霓虹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林灿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灯光昏暗的小巷。他停下车,支好支架,动作麻利地从保温箱里拿出那个装着两个包的塑料袋。
他首先取出自己的那只LV Neverfull中号手袋。包身沾了些雨水,但经典的老花帆布材质依旧挺括,五金件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这才是真货!他用袖子仔细擦了擦包上的水渍,动作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惜,但眼神里已没了当初为它刷爆信用卡时那种卑微的讨好,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它曾经是他讨好“女神”的工具,如今,它只是他反杀战利品的一部分,一个可以随时变现的资产。
接着,他拿出了张小美那个被当成垃圾一样丢弃的假birkin和空了的假香奈儿链条包。橙色的birkin沾了泥水,显得更加廉价,粗糙的缝线和黯淡的五金在近距离下无所遁形。林灿嫌弃地撇撇嘴,随手将两个假包塞回塑料袋深处。垃圾,但垃圾也有垃圾的价值。他打算找个时间挂到二手平台,蚊子再小也是肉。
最后,他摸了摸口袋。厚厚一叠湿漉漉的钞票,散发着纸币特有的油墨味和一丝张小美香水的甜腻气息。他借着巷口微弱的路灯光,快速清点了一下。两千三百五十块。加上张小美慌乱中塞过来的钱被李强他们分走一半,这女人今天为了脱身,至少现场掏出了四五千块现金!真是讽刺,榨干他换来的钱,最终又以这种方式回到了他手里一部分。
手机震动,银行余额的短信安静地躺在屏幕上:.15元。系统奖励的5000块和之前启动资金的5000块,加上张小美“贡献”的现金,他此刻的流动资金,赫然超过了一万二!
一万二!对于几个小时前还负债累累、连电瓶车轮胎扎了都没钱补的林灿来说,这简直是一笔巨款!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和掌控感油然而生。他不再是那个被网贷追得喘不过气的可怜虫,他有了翻身的资本!
更重要的是脑海中的变化。【初级魅力光环】如同一层无形的能量场,让他感觉自己的腰背不自觉地挺得更直,眼神更加沉稳有光,举手投足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而【微表情分析】则像给他的大脑安装了一个高精度的扫描仪。他下意识地看向巷口一个匆匆跑过、举着公文包挡雨的上班族。那人眉头紧锁,嘴角微微向下撇,眼神焦虑地扫视着路面…林灿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清晰的判断:**焦虑,烦躁,对天气和工作的不满。** 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让他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丛林中,瞬间拥有了巨大的优势!
“金砖猎人…”林灿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这系统,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逆袭神器!张小美这块“金砖”,虽然成色低劣,但开张效果惊人!
他重新跨上电瓶车,拧动油门。这一次,破车的声音似乎都轻快了一些。他不再觉得城中村那间狭小潮湿的出租屋是令人窒息的牢笼,那里将是他的第一个“作战指挥室”!
雨势渐小,从瓢泼变成了淅淅沥沥。林灿骑着车,穿梭在熟悉的、污水横流的巷弄里,最终停在了一栋墙皮剥落、散发着霉味的老旧筒子楼前。这就是他在江城的“家”——一个不到十平米,仅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简易衣柜的隔断间。
他锁好车,拎着塑料袋和保温箱,踩着湿滑的水泥楼梯上楼。楼道里弥漫着油烟、劣质香水和垃圾混合的复杂气味。刚走到自己房间所在的二楼走廊,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怒吼。这是常态,城中村的烟火气,也是底层挣扎的缩影。
林灿面无表情地掏出钥匙,打开自己那扇薄薄的、贴着褪色福字的木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泡面残余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狭小逼仄,唯一的窗户对着隔壁楼的墙壁,光线昏暗。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一张堆满了杂物和外卖单据的旧书桌,一个简易衣柜,还有墙角堆着的几个空泡面箱,这就是全部家当。
他反手关上门,将外界的嘈杂隔绝。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他脱下湿透冰冷的外卖服和裤子,只穿着背心和短裤,从简易衣柜里翻出仅有的另一套干爽但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换上。冰冷的身体接触到干燥的衣物,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
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走到书桌前。桌上除了杂物,最显眼的就是一个摊开的记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每一笔收入和支出,以及刺眼的、用红笔圈出来的几项网贷欠款总额:**¥38,650.00**!
这笔债务,曾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但现在,看着那个数字,林灿的眼神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弄。他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在收入栏郑重地记下:
【收入:现金¥2350.00(张小美“贡献”);银行存款+¥5000.00(系统奖励);资产:LV Neverfull手袋(估值¥8000-)、假birkin(估值¥500)、假香奈儿链条包(估值¥300)。】
【支出:¥2000.00(给李强、小刘封口费)。】
【当前可用资金:¥.15(银行)+¥350(剩余现金)=¥.15】
【净资产(粗略):¥.15 + 资产估值(最低¥8800)= ¥.15】
看着“净资产”后面那个接近两万的数字,林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距离还清债务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曙光已经出现!而且,这只是开始!他拥有系统,拥有技能,拥有洞察人心的能力!赚钱,还债,甚至成为富豪,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两千多块现金摊开在桌上,用书压好晾干。然后拿出张小美的假香奈儿链条包,把里面杂七杂八的廉价化妆品、纸巾和一个钥匙扣倒了出来。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劣质的水晶小熊。林灿随手将小熊扔进垃圾桶,目光却被包内衬夹层里露出的一角硬卡片吸引。
他抽出来一看,是一张制作粗糙的名片:
【臻品汇 奢侈品交流沙龙】
【联系人:莉莉姐】
【电话:138****8888】
【地址:江滨路188号 蓝钻会所 VIp层】
“奢侈品交流沙龙?”林灿嗤笑一声,“怕是‘拼单名媛’或者‘假货集散地’吧?”张小美这种段位的捞女,接触的圈子也就这种水平了。他随手想把名片扔掉,但动作却顿住了。
【微表情分析】技能带来的敏锐直觉,让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信息并非毫无价值。张小美虽然被踩下去了,但她背后的这个“莉莉姐”和所谓的“沙龙”,或许就是下一个“金砖”线索?或者,至少是一个可以深入了解“名媛圈”底层生态的入口?
他将名片放在桌上,和现金压在一起。蚊子腿再小,也可能是通往新猎场的路标。
就在他准备规划一下如何使用手头这一万多块启动资金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屏幕上跳动着三个让他瞳孔骤缩的字——**“刀疤强”**!
刀疤强!他网贷的主要债主之一!一个放高利贷、心狠手辣、在城中村一带颇有恶名的混混头子!他借的三万块高利贷,利滚利已经快滚到五万了!之前因为实在还不上,又怕被暴力催收,林灿一直躲着不接电话。今天因为张小美的事情,精神高度紧张,竟然忘了这茬!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比刚才淋的冷雨还要刺骨!虽然他现在有了一万多块,但距离还清刀疤强的债还差得远!而且,高利贷的利息是按天算的!
手机铃声如同催命符,锲而不舍地响着,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格外瘆人。
接,还是不接?
不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刀疤强的势力,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接…说什么?说有钱还一部分?刀疤强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知道你有点钱,只会变本加厉地压榨!甚至可能直接上门“收账”!
冷汗瞬间浸湿了林灿刚换上的干爽背心。刚才反杀张小美带来的意气风发,瞬间被现实的冰冷和残酷压了下去。高利贷,就像一条毒蛇,始终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微表情分析】技能在疯狂运转!虽然隔着电话,但林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思考着刀疤强可能的心理状态。催债电话打得这么急,说明刀疤强那边可能也缺钱?或者是他手下的小弟在例行催收?语气会是暴怒,还是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铃声还在响,仿佛在嘲笑他的犹豫。
躲,不是办法!他现在有了系统,有了技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人宰割!高利贷是毒瘤,必须解决!但解决的方式,绝不能是硬碰硬或者傻乎乎地送钱!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冒险的计划雏形,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他需要时间!需要缓冲!需要利用新获得的能力,为自己争取到发展的空间!
深吸一口气,林灿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他不再是那个只会逃避的底层外卖员!他是金砖猎人!债主,也可以成为他猎场上的“特殊猎物”!
他手指划过屏幕,接通了电话。没有立刻放到耳边,而是按下了免提键。
“喂?”林灿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沙哑和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这是他模仿以前被催债时的状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响起一个粗嘎、带着浓重烟嗓的凶狠男声,如同砂纸摩擦:“林灿?!你他妈终于肯接电话了?!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
【微表情分析启动!通过语气、语速、停顿判断:目标(刀疤强或其手下)处于不耐烦、暴怒边缘状态,但并非极度失控。存在试探和施加压力的意图。】
“强…强哥…”林灿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讨好,“对…对不起强哥!我…我这两天重感冒,发烧,迷迷糊糊的,手机静音没听见…”他故意咳嗽了几声,咳得撕心裂肺。
“少他妈跟老子装蒜!”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暴躁,“感冒?你他妈就是化成灰了,欠老子的钱也得还!连本带利,四万八!今天!马上!给老子送过来!不然…哼哼,你知道后果!”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分析:语气加重,威胁升级,但“今天马上”的要求略显急切,可能对方近期资金也有压力或想尽快了结。提到具体金额“四万八”,说明对方有明确账目。】
“四…四万八?!”林灿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绝望”,“强哥!不是三万吗?这才多久啊…我…我真的…”
“利滚利!白纸黑字签的合同!你想赖账?!”对方咆哮道,“少废话!拿钱!现在!送到老地方!晚一分钟,老子剁你一根手指头!”
【分析:强调合同,说明对方需要“合法”外衣。提到“老地方”,说明对方目前不在附近或不想亲自上门,倾向于让林灿主动送钱。剁手指的威胁是惯用手段,但结合对方急于拿到钱的心理,未必会立刻实施极端暴力,更多是恐吓。】
林灿心中稍定。对方越急,他反而越有周旋的余地。他立刻切换语气,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恳求”:“强哥!强哥饶命!我…我真不是赖账!我…我找到门路了!真的!能搞到钱!大钱!”
“哦?”电话那头的语气明显顿了一下,暴怒中透出一丝狐疑和…贪婪?“什么门路?你小子别想耍花样!”
【分析:关键词“大钱”成功引起对方兴趣,暴怒情绪被贪婪暂时压制。狐疑仍在,但给了林灿说话的机会。】
林灿语速加快,声音依旧带着惶恐,但多了一丝“神秘”和“急于证明”:“强哥!我…我认识一个老板!很有钱!他…他最近手头紧,想抵押点东西换现金周转!都是好东西!金表!玉器!绝对硬通货!但他…他身份特殊,不方便出面,想找个信得过的中间人私下交易,越快越好!佣金给这个数!”林灿报了一个不高不低、但足以让刀疤强心动的数字。
他赌的就是刀疤强这种放贷的,本身也做抵押、销赃的灰色生意!对“硬通货”有天然的兴趣!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传来。
【分析:长时间的沉默代表对方在权衡。贪婪占据上风,但警惕性依然很高。呼吸声加重显示内心波动剧烈。】
“什么老板?东西在哪?保真吗?”刀疤强的声音再次响起,少了些暴戾,多了几分谨慎和探究。
鱼儿上钩了!林灿心中冷笑,语气却更加“诚恳”和“急切”:“强哥!老板身份我真不能说!说了我小命不保!东西绝对保真!我亲眼看过!金表是劳力士的,玉器水头足得很!就在我…我一个朋友那里暂时保管着!强哥,您路子广,人脉深,这种生意只有您吃得下!我…我就想赚个佣金,顺便…顺便求强哥宽限几天!等这单成了,佣金我一分不要,全孝敬您!连本带利还您五万!求您给我个机会!就几天!”他把姿态放得极低,抛出了佣金和“五万”的诱饵,核心诉求是“宽限几天”。
又是一阵沉默。林灿能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分析:对方在抽烟,说明在认真考虑。提到“不能说”的身份和“朋友保管”,增加了神秘感和可信度(对刀疤强这类人而言)。佣金和“五万”的承诺是核心诱饵。“宽限几天”的诉求被包裹在利益交换中,降低了对方的抵触。】
“几天?”刀疤强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三天!就三天!”林灿立刻保证,语气斩钉截铁,“强哥!三天后,不管这单成不成,我砸锅卖铁也先还您一万!剩下的,我拿命担保,一个月内还清!要是这单成了,五万一次性到位!求您了强哥!给我个机会!也给您自己一个赚大钱的机会!”他再次强调“大钱”和“机会”,把刀疤强的利益和自己的捆绑在一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吐烟声。
“林灿…”刀疤强的声音阴沉下来,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老子就给你三天!三天后,老子要看到一万块!少一分,后果自负!还有,你说的那批货…最好是真的!要是敢耍老子…”后面的话没说,但冰冷的杀意透过电波清晰地传递过来。
“不敢不敢!谢谢强哥!谢谢强哥!”林灿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涕零。
“哼!记住你的话!”刀疤强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忙音响起。
狭小的出租屋里,只剩下林灿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背心,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
刚才那几分钟的通话,不亚于一场惊心动魄的心理战!他利用【微表情分析】对刀疤强心理的精准判断,结合自己临时编造的“硬通货”谎言和利益捆绑,成功地在毒蛇口中抢到了宝贵的**三天**时间!
代价是三天后必须拿出一万块!以及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假货”谎言!
压力如山!但林灿的眼中,却燃烧着更加旺盛的斗志!
三天!他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内,他必须利用手头的一万多块启动资金和系统赋予的能力,找到新的、更值钱的“金砖”,撬动更大的财富,解决刀疤强的威胁!同时,还要圆上那个“硬通货”的谎言!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皱巴巴的“臻品汇 奢侈品交流沙龙”的名片上。
“莉莉姐…蓝钻会所…”林灿喃喃自语,眼神锐利如刀。
也许,新的猎场,就在那里。
三天倒计时,开始!
猎金之路,从无坦途。但猎人,从不畏惧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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