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2月,春节一过,岁月的车轮悄无声息地滚动,将新学期悄然送到人们面前。2月11日,这个被众人翘首以盼的日子,终于带着全新的希望与憧憬来临。
天刚蒙蒙亮,李明艳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抬眼望去,那片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广袤无垠,像极了一片宁静深邃的海洋,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让人心旷神怡。李明艳匆匆吃过早饭,怀揣着对新学期的期待,迈着轻快的步伐,踏上了前往学校的道路。
踏入校园,热闹的氛围扑面而来。这里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却增添了不少陌生的新面容。原来,由于清溪乡附近的高峰乡和洪峰乡没有中学,那些地方的小学生升中学时,都来到了清溪中学。李明艳所在的班级,也迎来了几位新同学:王美香、罗娅芬来自高峰乡,蔡军则来自洪峰乡。
李明艳所在的班级在二楼。清溪中学初一年级共有十个班级,都被安排在校园右边那幢崭新的教学楼里,一班恰好位于中间位置。
他们的班主任是钟晓彤老师,一位刚从地区师范毕业的年轻女教师。她正值青春韶华,浑身洋溢着蓬勃的朝气。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每一步都散发着灵动的气息。钟老师教授语文,她的课堂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总能把枯燥的文字变成一个个生动鲜活的世界,引领同学们沉浸其中。
数学老师李德福,物理老师罗振珠,化学老师杨东亮,英语老师赵尚德,政治课老师由教务主任胡正义兼任,地理老师谢玉梅,历史老师陈善祥,音乐老师朱秀琳,体育老师姚铁岭。每一位老师都各具特色,在自己的学科领域里,为同学们开启知识的大门。
教英语的赵老师是李明艳最喜欢的老师之一。这并非因为赵老师对她有什么特别关照,而是赵老师的课堂充满了独特的魅力,让每一位同学都深深着迷。赵老师上课的时候,常常会从课文内容延伸出许多有趣的笑话或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同学们听。每当这时,教室里总会响起阵阵欢快的笑声,大家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几分钟后,赵老师便会笑着说:“好啦,言归正传,我们继续上课。”赵老师平时脾气很好,但当有同学在课堂上嬉皮笑脸不认真听讲时,他也会立刻板起脸,严肃地大声提醒:“上课呐,严肃一点!”然后又继续投入到教学中。
他们这一届很幸运,升入初一就开设了英语课。大家初次接触英语,心中满是好奇与期待,从最基础的Abc开始,踏上了充满新奇的英文学习之旅。当时使用的英语教科书由《四川教育出版社》出版,课本里的主角是“丹尼”“玛丽”“李明”,尽管中间穿插了许多其他角色,但这三个主角始终贯穿每一堂课,就如同电影里不可或缺的“领衔主演”,这个版本一直延续,人物也未曾改变。
20世纪70年代初期,有机玻璃纽扣在农村一些有文化的女性中悄然流行开来。李明艳的班主任钟晓彤老师,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妇,她的丈夫庄克明在县供销社担任采购员。当有机玻璃纽扣在城里流行起来后,庄克明便给妻子精心挑选了两件带有有机玻璃纽扣的西装,一件酒红色,一件宝石蓝色。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钟晓彤老师穿上了那件酒红色有机玻璃纽扣西装。她走进教室的瞬间,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西装上的三颗有机玻璃纽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与她那一头乌黑秀美的长发相互映衬,让本就美丽动人的钟老师更添了几分明艳。走在校园里,她吸引了众多羡慕的目光,不仅同事们对她的穿着称赞有加,像李明艳这样的女学生,更是满心羡慕。
自那以后,每次给同学们上课时,钟晓彤老师总会轮流换上这两件漂亮的西装。当她穿着酒红色西装时,整个人散发着温暖而迷人的气质,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穿上宝石蓝色西装时,则显得更加优雅大方,宛如夜空中的星辰。她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清溪乡中心校绽放着独特的光彩。李明艳看着钟老师的美丽模样,心中满是向往,回家后便央求母亲也给自己买一件。直到李明艳上高中时,母亲才终于满足了她的愿望,给她买了一件酒红色的有机玻璃纽扣西装。
那天,钟晓彤老师穿着漂亮的有机玻璃纽扣西装走进教室,立刻引发了同学们惊异的目光。上课前,钟老师微笑着向全体同学提出一个问题:“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中学生了。经过五年的学习,你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知识。那么,我想问大家,你们长大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同学们纷纷踊跃发言,有的说想当工人,有的说想当法官,有的想当警察,还有的说想当老师、医生、科学家等等。李明艳站起来,坚定地说自己长大后要当一名教师。多年后,她真的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
然而,时光流转,那些曾经怀揣着美好理想的同学们,人生轨迹各不相同。有的同学成为了白领,在城市的写字楼里忙碌;而有的同学则依旧留在农村,过着朴实的农民生活。回想起来,当时老师给同学们思考的时间太过短暂,而且是在全班同学面前回答,大家说出的往往都是些比较冠冕堂皇的理想,毕竟说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距离验证这些理想的时间太过遥远,几十年的时光跨度,又有多少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呢?在那纯真的童年时光里,谁又能真正记得住自己那看似渺小却又无比重要的责任呢?
李明艳从小学到初中的这段时期,国家正处于艰难阶段,全国上下都面临着贫困的挑战。尽管少年时代的求学生涯充满了艰辛与贫困,但这段岁月却给李明艳留下了如“月朦胧鸟朦胧”般朦胧而美好的回忆。走进清溪中学,李明艳心中涌起一种别样的感觉,这里在她眼中无比神圣。中学教室与清溪小学仅一墙之隔,当她第一次踏入清溪中学校园时,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仿佛自己走进了梦寐以求的清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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