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任务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闲便再次来到了碧云峰西侧这片荒芜的药园。
晨雾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衰败草木特有的腐朽气息,比昨日更加清晰。那歪歪扭扭的篱笆,龟裂灰白的土地,以及零星几株奄奄一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枯萎的灵植,构成一幅令人绝望的画面。
孙长老依旧歪躺在他的破躺椅上,似乎一夜未曾挪动,鼾声倒是停了,半眯着眼睛,浑浊的目光懒洋洋地瞥着林闲,带着毫不掩饰的看戏意味。他倒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在这片死地上折腾出什么花样。
在他的预想中,林闲要么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对着枯草唉声叹气;要么会手忙脚乱地开始挑水灌溉,徒劳地试图用清水唤醒这片被诅咒的土地;再或者,会掏出自带的、可怜兮兮的一点肥料,做点象征性的努力,然后很快绝望放弃。
然而,林闲的行为,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林闲站在药园入口,并未急于踏入。他的目光变得极为专注,如同一位老练的医师在审视一位病入膏肓的患者。他缓缓踱步,沿着药园的边缘行走,视线仔细地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株残存植物的状态。
【启动环境扫描。土壤视觉评估:颜色灰白,质地板结,无明显团粒结构,地表存在龟裂现象。植被状态:普遍矮小,叶片枯黄、卷曲或带有病斑,根系裸露或发育不良……】
系统灌输的《灵植入门》知识自动在脑中流转,将眼前的现象转化为专业的诊断术语。
观察片刻后,他这才走进药园,蹲下身,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柄小巧的药锄和几个准备好的干净布袋。
他并没有去碰那些看起来半死不活的灵植,而是选择了几处不同的地点——一株枯心藤的根部附近、一片彻底荒芜的空地、以及一处地势较低略显潮湿的角落——用药锄仔细地挖取不同深度的土壤样本,分别装入布袋中密封好。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还凑近那些土壤,仔细嗅了嗅气味,又用手指捻起一点,感受其粘性和颗粒度。
这番操作,看得远处的孙长老一头雾水,忍不住又灌了一口酒,低声嘟囔:“故弄玄虚……挖点土就能把地救活了?真是笑话。”
采集完样本,林闲并未停留,而是直接带着土壤样本离开了药园,甚至没有多看那些灵植一眼。
孙长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重新躺倒,认定这小子就是来找个借口溜号,以后怕是都不会再来了。
然而,不到一个时辰,林闲去而复返。
这次,他手里多了几样东西:一个大木桶,里面装着浑浊的淘米水;一大包碾碎的、白色的粉末(似乎是某种蛋壳);还有一大堆枯枝落叶。
他再次进入药园,寻了一处角落,将落叶和部分挖出的顽固杂草堆在一起,又将其与那些碾碎的蛋壳粉末混合,最后泼洒上一些淘米水,开始用力翻搅起来。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种草木腐烂和淘米水特有的酸馊气味。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孙长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各种照料灵植的方法,仙家妙法、奇门秘术也略有耳闻,却从未见过有人往药园里倒馊水和垃圾的!“这……这简直是在亵渎灵植!胡闹!真是胡闹!”
他几乎要忍不住出声呵斥,但一想到反正这片地也没救了,干脆又忍了下来,只是眼神中的鄙夷和看笑话的意味更浓了。他甚至恶意地猜想,是不是该去执事堂告这小子一个破坏药园之罪。
林闲对身后的目光和心思浑然不觉,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自己的“科学改良”大业中。
通过之前对土壤样本的“目测分析”和系统知识库的比对,他已然对这片土地的“病情”有了初步诊断:
【初步诊断报告:】
【1. 土壤严重板结:透气性极差,根系无法正常呼吸和伸展。】
【2. 酸碱度失衡:过度偏酸,不利于大多数灵植吸收养分。】
【3. 有机质极度匮乏:土地贫瘠,缺乏肥力。】
【4. 有益微生物群落几乎灭绝:土壤失去活性,物质循环中断。】
【5. 灵气流通通道阻塞:与地质紊乱有关,需长期调理。】
而他现在所做的,正是针对前几点开出的“药方”:
收集落叶和杂草,是为堆肥提供“碳源”和有机质;
碾碎的蛋壳富含碳酸钙,是用来中和土壤酸性的天然廉价材料;
淘米水则提供初步的氮、磷、钾等元素,并激发堆肥发酵;
他卖力地翻搅着那堆“垃圾”,按照系统知识中的“好氧堆肥法”要点,确保空气流通,加速分解。这个过程看似粗鄙,却是在为这片死地重新注入生命的活力基础。
翻完堆肥,他又将剩余的淘米水和部分碾得极细的蛋壳粉末,兑水稀释后,小心翼翼地浇灌在那几株状态最差、几乎快要死亡的凝露草根部周围。动作轻柔,仿佛在呵护珍宝。
做完这一切,他已是一身汗水和尘土,混合着堆肥的特殊气味,显得有些狼狈。
但他看着那几株凝露草根部微微湿润的、混合了蛋壳粉的土壤,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科学改良,第一步已经迈出。
这些看似凡俗甚至废物的东西,真的能在这片灵气枯竭的死地,创造出奇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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