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小雪豹化形成少女完成第四个小白喵布置的任务,动物形态不好完成。少女出来之前先说一下雨林大陆的光明教廷。
枯萎的月光…
水月村曾经是画里的景。
清晨,张伯的锄头与泥土轻吻,留下湿润的痕迹,预示着又是一个好日子。
刘娘子灶前腾起白雾,揉面的手起落间,面团仿佛有了生命。学堂里,稚嫩的读书声像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扑棱着,撞在青石板墙上又弹回来。
货郎阮五侏的驼铃,是这村庄最动听的旋律,叮当叮当,从东头荡到西头,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狗。
染坊的靛缸里,天光一寸寸沉下去,又浮上来,染得那布料蓝得像梦。
傍晚,更夫的梆子声在暮色里悠长回荡,像老人讲述着古老的故事,一遍,又一遍……那时的水月村,连月光都是甜的,温柔地洒在苦楝树的叶子上,筛下细碎的银斑。
然而,魔气来了,像无形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住了村庄。
如今的水月村,是另一幅画,一幅用绝望和死亡调色的画。
魔气像瘟疫一样蔓延,原本肥沃的田地变得像老人干瘪的手掌,裂开一道道丑陋的口子,连野草都奄奄一息。
学堂的门窗破败,蛛网结在“之乎者也”的残字上,读书声成了遥远的记忆。染坊的染料不再湛蓝,而是发黑,凝固成诡异的污渍,散发着腐败的气息。
货郎阮五侏不知何时消失了,他那只曾带来欢声笑语的驼铃,如今静悄悄地躺在泥地里,蒙尘,哑了。
更夫的灯笼还在,但灯笼里跳动的不是暖黄的光,而是惨白,映着村民脸上麻木的线条。村口的苦楝树,那棵曾遮风挡雨的老树,也枯死了,光秃秃的枝桠像枯骨伸向天空。
月光,那曾经温柔的月光,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绿,冷冷地照在死寂的村庄上,仿佛在嘲笑,又像在垂泪。
巴依老爷坐在自家堂屋里,背佝偻得像张拉满的弓。
他愁眉苦脸,手里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可那声音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急促。算来算去,那厚厚的账本上,数字像被魔气啃噬过一样,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铜板,在纸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家,曾经是村里最殷实的,可现在,魔气不仅夺走了收成,也掏空了他所有的积蓄。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阿凡提那张总是带着点坏笑的脸探了进来,眉飞色舞,仿佛带来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巴依老爷,圣骑士大人来了!”
“又来?”巴依老爷猛地抬起头,眼底瞬间被疲惫和绝望填满,“上次说的五枚金币,我还没凑齐呢……”
阿凡提却像没听见似的,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兴奋:“这次,可不一样!圣骑士大人说了,要么,你把你女儿送给他,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要么,你卖房卖地,凑够十枚金币!”
“胡闹!”巴依老爷像被抽了一鞭子,猛地拍案而起,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音,“我女儿才十岁!你们怎么能……”
“可圣骑士大人说了,”阿凡提模仿着圣骑士那副冰冷无情的腔调,脸上却满是看好戏的神情,“全村都卖了,估摸着也不够他塞牙缝的!”
巴依老爷像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看向窗外,窗外是死气沉沉的村庄,连风都带着腐朽的气息,呜咽着穿过枯枝。他的家,他的女儿,他的全村人……都要完了么?
“老爷……”阿凡提的声音又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您……再想想别的法子?”
他眨了眨眼,那眼神像是在说:看吧,这就是你的下场。
然后,他转身,脚步轻快地出了门,留下巴依老爷一个人,在死寂的堂屋里,与那几个可怜的铜板相对。
傍晚,是水月村一天中最后的光,也是最后一点温暖。
幸存的村民,像受惊的兔子,缩在村口那座破败的庙里。魔气浓得像墨,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喘不过气。
更可怕的是,连火把都点不燃了,仿佛连这点微弱的光,也被这该死的魔气剥夺了。
就在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沉重而有力,像死神的脚步,踏碎了最后一丝宁静。
圣骑士大人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村口。他身披锃亮的铠甲,身后跟着一队铁甲骑兵,剑刃在暮色中泛着冰冷的、嗜血的光。他们的出现,让庙里的村民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邪魔已除!”圣骑士的声音像冰锥,劈开破庙虚掩的门。他挥剑一斩,剑尖上挑着一缕黑气,那黑气在空中扭动几下,便消散了。“按规矩,每人十枚金币!”
巴依老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大人……求求您……全村凑不出半枚金币了……魔气毁了 ”
阿凡提站在人群后面,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他不敢看圣骑士,也不敢看那些绝望的村民,目光躲闪着,脸上却还挂着那点惯有的、此刻显得格外可憎的坏笑。
圣骑士冷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不够?”
他剑尖一挑,抵住了巴依老爷的喉咙,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巴依老爷浑身一颤:“那就把命补上!”
“搜!”
命令下达,骑兵们立刻像恶狼一样扑向庙里的村民。他们翻箱倒柜,粗暴地扯开人们藏东西的角落,把村民偷偷攒下的铜板、媳妇头上唯一的银簪、甚至是一个还能用的铁锅,全都搜刮一空。
庙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哭泣和哀求,但都被骑兵们冰冷的呵斥盖过。
搜了半天,最后只从某个角落的破布堆里,搜出了五十多枚银币。
“不够?”圣骑士的剑尖又往前送了送,巴依老爷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锋芒划破了皮肤,“那就把命补上!”
马蹄声骤然响起,密集得像暴雨。骑兵们开始驱赶村民,马蹄无情地碾过老人和孩子。马蹄声碾碎了水月村的最后一声叹息。
火把被扔向茅屋,瞬间点燃了干燥的茅草。烈焰腾空而起,映红了圣骑士冰冷的脸。惨叫声被淹没在熊熊烈焰的噼啪声中,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圣骑士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被火焰吞噬、逐渐化为焦黑的土地。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邪魔巢穴已毁。”
回到都城,圣骑士将战报送到了国王面前:
“本月剿灭邪魔巢穴五处,斩首百余人,缴获银币若干。”
国王龙颜大悦,当即便赐下了一枚闪亮的勋章,挂在圣骑士的胸前。
而水月村,连同它的悲鸣、它的月光、它曾经的一切,都化作了灰烬,被风吹散。在帝国的地图上,那个地名被轻轻擦去,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圣骑士的剑,原来斩的不是魔,而是人心。贪婪与权力,才是这世上最顽固、最致命的魔气。水月村的命运,就像那泛着诡异绿光的月光,彻底枯萎了。
神赐的谎言
雨林大陆的深处,那片连阳光都难以穿透的幽暗地带,三座古老的遗迹如同沉睡的巨兽,匍匐在茂密藤蔓的怀抱里。
它们是时间的遗赠,也是无数探险者梦寐以求的终点。
而在这遗迹的核心,十二根神秘的金属柱,正沉睡在沉重的铅盒之中,仿佛等待着一个被唤醒的古老秘密。
据说,每当黄昏的最后一缕光线挣扎着要隐没时,总会有贪婪的探险者,用颤抖的手指撬开那冰冷的铅盒。
刹那间,奇迹发生了——世界变了。探险者的牙齿会泛起诡异的蓝白光晕,他们身上轻薄的丝绸衣物仿佛披上了月光织就的华服,就连他们每一次的呼吸,都染上了那神圣而神秘的光泽,如同被神迹温柔地笼罩。
然而,这光芒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铅盒再次被小心翼翼地合上,那蓝白的光晕便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骤然消失,只留下探险者茫然又贪婪的眼神。若是等到夜幕完全低垂,星辰点亮夜空,再次打开铅盒,那白光便会亮得更盛,宛如神只从天而降,投下令人敬畏的光芒。
这些被光芒眷顾的金属柱,很快便被秘密地运离了那片危险的雨林。它们被送到了庄严宏伟的光明教廷,投入了熔炉之中。
在祭司们狂热而冗长的祈祷声中,十二根金属柱被熔炼、重塑,最终铸成了六柄光芒四射的「圣剑」,以及六根威严无比的「权杖」。它们被宣称为神明的恩赐,是驱散世间一切黑暗的利器。
这便是“神迹与谎言”的开始。
当圣剑从特制的铅制剑鞘中被拔出时,人们确实看到了“黑暗退散”的奇景。教廷宣称,这是神赐之光,是神明对信徒的庇护与指引。“神赐之光,驱散黑暗!”这句口号被反复吟诵,如同魔咒。
教廷的使者们带着这些新生的神器巡游四方,在暮色四合时分,高举权杖,让那蓝白的光芒洒满广场,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沐浴在所谓的“神恩”之下。信徒们跪倒在地,泪水浸湿了衣襟,他们坚信,自己亲眼见证了神迹,感受到了神的眷顾。
然而,和平与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异变,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悄然爬出。
最先出现异状的是那些日夜侍奉神器的祭司们。他们的头发开始大片大片的脱落,皮肤上出现了令人不安的溃烂。
紧接着,靠近圣剑存放处的牲畜开始莫名死亡,农田里的作物也失去了生机,变得枯萎发黑。
起初,教廷内部充满了惊慌和不安,他们试图寻找原因,却不敢直视那最可能的事实。
但恐惧很快被一种更阴暗的情感所取代——狂喜。教廷的权贵们发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只要将那些圣剑和权杖带入村庄,那神秘的光芒便会以缓慢而致命的方式,侵蚀着一切有生命的事物。
人们先是感到全身无力,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出的血丝越来越多。接着,皮肤上开始浮现出可怕的黑色斑点,如同被魔鬼亲手触摸过。
最后,他们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面容扭曲,仿佛真的被什么“邪魔”附了身。
这,便是“瘟疫与骗局”。
而“圣骑士的生意”,也随之而来。
光明教廷的圣骑士们,这些身披银甲、手持圣剑的“正义使者”,开始以“除魔”的名义四处活动。
他们宣称,邪魔降临,污染了纯洁的土地,必须付出代价才能获得净化。
他们向惊恐的村民们索要大量的金钱和物资,美其名曰“净化费用”。当村民们倾家荡产,再也拿不出任何东西时,圣骑士们的“仁慈”便也到了尽头。
他们拔出光华流转的圣剑,剑锋所指,是那些曾经跪拜在神恩之下、如今却只剩下绝望的村民们。屠刀落下,火焰升起,整个村庄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所有的证据,连同那些无辜的生命,都被彻底抹去。
回到教廷后,圣骑士们脸上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呈上他们的“捷报”:“本月剿灭邪魔巢穴五处,斩首百余人。”他们被授予勋章,受到嘉奖,成为了更多年轻人向往的“英雄”。
而那些灰烬之下埋葬的真相,那些在“神恩”下痛苦死去的人们,永远地被埋藏了起来。
光明教廷,这座象征着信仰与希望的神圣殿堂,在世人眼中光芒万丈。然而,在这耀眼的阳光下,掩盖的,尽是累累的白骨。这是一个披着神迹外衣的辐射骗局,一场由高高在上的权贵精心策划、由虔诚的信徒们共同上演的,血腥而漫长的悲剧,才刚刚拉开序幕。
阴影中的访客
阴冷潮湿的气息如同粘稠的蛛网,缠绕在布氏的每一寸皮肤上。石墙渗出的水珠滴落在她身下的硬床上,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悸的声响。日复一日,她的世界只剩下等待——等待那令人作呕的“净化仪式”,等待冰冷的针管刺入血管,等待主教那张伪善而贪婪的脸出现在囚室的门口。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就在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单薄的囚衣,眼神空洞地望着黑暗的角落时,一股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如同涟漪般在她感知的边界荡漾开来。
下一秒,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囚室中央。
没有丝毫预兆,没有丝毫声响。他就像被随手放在那里的物品,安静地站在那里。布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成一团,警惕地瞪大了眼睛。是主教?还是新的折磨者?她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跳出胸腔。
然而,站在那里的并非她所熟悉的任何一张脸。那是一个年轻的少女,身形矫健,穿着便于行动的皮甲,头上长着一对毛茸茸的、竖起来的白色耳朵,尾巴不安分地在她身后轻轻晃动。月光透过高处的狭小气窗,勉强照亮了她轮廓,那双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两簇小小的火焰。
“别怕,”少女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急切,“我是来带你们走的。布氏,还有……树。”
布氏愣住了。树?那个总是在暗处默默观察她,偶尔送来食物的沉默青年?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少女,又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你是谁?”布氏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疑虑。
“我叫小雪豹,”少女简单地介绍自己,“是梦霖霖将军派来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能量波动了。”
就在这时,布氏的目光落在了少女身后的阴影里。果然,那个总是像沉默的树一样存在的青年,正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局促,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布氏,又看了看小雪豹。
“你……真的?”布氏的声音依旧带着怀疑,但眼中终于有了一丝久违的光彩。
树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用树叶编织的哨子,吹出了一个极其短促而尖锐的音符。这是他们之间约定的信号。
小雪豹立刻会意,迅速走到布氏身边,蹲下身:“抓紧我,布氏。树,你跟紧我们。”
不容布氏多想,小雪豹已经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紧紧搂住她的腰。布氏能感受到少女身上传来的、不同于圣殿冰冷石壁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温暖。就在她即将彻底放松警惕时,小雪豹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强大的、难以言喻的力量瞬间包裹了他们三个人。
世界在眼前扭曲、旋转,仿佛被投入了湍急的河流。布氏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挤到了一起。等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潮湿的囚室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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