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初平四年(公元193年)岁末,徐州的雪裹着未干的血,落在郯城的断墙上;兖州的风带着吕布的兵戈声,催着曹操撤军的马蹄;常山隐落山的孤坟前,赵雄的身影映着寒月;江东庐江的庭院里,周瑜与吕莫言的棋声伴着乱世的低语。一场撤军、一次投奔、一夕病逝、两处牵挂,在这个冬天,织就了徐州易主、英雄漂泊的序曲。
一、郯城战:于禁先锋抗张飞 孟德撤军忧兖州
曹操决定撤军的前一日,为了挽回几分颜面,也为了试探徐州守军的虚实,他下令让军司马于禁率五千兵马,最后一次攻打郯城东门。
于禁身着黑色铠甲,手持长刀,骑着一匹黑马,立于阵前。他是曹操麾下最早的将领之一,素来以“治军严、善攻坚”闻名,此次作为先锋,更是憋着一股劲——若能攻破东门,哪怕只是撕开一道口子,也能让曹操在撤军时少些狼狈。
“传我将令!全力攻城!”于禁一声令下,曹军士兵推着云梯,扛着攻城锤,朝着郯城东门冲去。箭雨如蝗,落在城墙上,溅起一片片雪尘与石屑。
城楼上,张飞握着丈八蛇矛,见曹军来攻,怒喝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尔等鼠辈,也敢来送死!”他亲自率军守城,蛇矛一挥,将云梯上的曹军士兵挑飞,尸体重重摔在城下的雪地里,染红了一片白雪。
“张将军,让某来会会他!”于禁见状,拍马出阵,长刀直指张飞,“我乃曹公麾下于禁,特来取你首级!”
张飞冷笑一声,提着蛇矛,从城上顺着绳索滑下,翻身上马:“来得好!看某今日不挑了你这无名小辈!”
两人策马对冲,长刀与蛇矛碰撞,发出“铛”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士兵耳膜发麻。于禁的刀法沉稳,招招直指要害,却不贪功冒进;张飞的蛇矛刚猛霸道,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想一举击溃对手。
“好个于禁!竟能接某三矛!”张飞见三招都未拿下于禁,心中暗惊——他本以为这曹军将领不堪一击,却没想到对方如此难缠。
于禁也暗自佩服:张飞的力气远超常人,自己的手臂已隐隐作痛,若再斗下去,恐怕难以支撑。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一旦撤退,曹军的士气会更颓,他必须顶住。
两人战至二十回合,于禁渐渐落入下风,却依旧咬牙坚持,刀法丝毫不乱。城楼上的刘备见张飞久战不下,担心有失,下令鸣金收兵:“翼德,曹军锐气已挫,不必再战!”
张飞闻言,虚晃一矛,勒马后退:“于禁!今日算你走运,改日再与你一决高下!”
于禁也不追赶,勒住马缰,看着张飞退回城内,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虽未取胜,却也顶住了张飞的猛攻,保住了曹军的颜面。
次日清晨,曹军拔营撤军,于禁率部断后。他看着郯城的城门缓缓关闭,心中暗下决心:下次再随曹公来战,定要攻破此城,立下大功。
曹操的大军一路向西,朝着兖州疾驰而去。他坐在马背上,想起于禁的表现,嘴角露出一丝欣慰——这个将领,日后必成大器。但很快,他又皱起眉头:吕布在兖州的动作越来越大,若不能尽快赶回,兖州恐将不保。
二、吕布投:李郭破阵走温侯 玄德迎客怒翼德
就在曹操撤军回兖州的同时,吕布在濮阳的兵马,遭到了李傕、郭汜派来的凉州兵袭击。
李傕、郭汜杀了王允后,一直想除掉吕布这个“杀董卓的逆贼”,听闻吕布在濮阳集结兵马,便派部将张济率领三万凉州兵,突袭濮阳。凉州兵常年在边疆作战,勇猛善战,再加上吕布的兵马多是临时收拢的,训练不足,很快就被击溃。
“撤!快撤!”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在乱军中厮杀,银甲已被鲜血染红,赤兔马的马蹄也沾满了血污。他看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心中满是绝望——从长安逃出来,投袁绍被猜忌,想占兖州又遭凉州兵袭击,他就像一只丧家之犬,在乱世里无处可去。
“主公,如今只有徐州的刘备能容我们了!”陈宫跟在吕布身边,大声喊道,“刘备仁义,又刚解徐州之围,或许会接纳我们!”
吕布点点头,勒转马头,朝着徐州的方向疾驰而去。赤兔马速度极快,很快就甩开了凉州兵的追兵,只剩下吕布、陈宫和几百名残兵,朝着徐州漂泊而去。
半个月后,吕布的队伍抵达徐州下邳城外。他让人去通报刘备,说自己前来投奔。
刘备听闻吕布来投,连忙带着关羽、张飞出城迎接。他知道吕布武艺高强,若能接纳他,既能增强徐州的兵力,又能让天下人看到自己的“宽厚”。
“温侯远道而来,辛苦矣!”刘备走上前,拱手道。
吕布翻身下马,看着刘备,眼中满是感激,却口无遮拦:“贤弟不必多礼!某今日来投,全仗贤弟收留!”
他本想拉近关系,却没想到这话一出,张飞立刻怒了,提着丈八蛇矛,上前一步:“你这三姓家奴!先后投靠丁原、董卓,又叛袁绍,如今还有脸来投我家兄长!看某今日不戳烂你的嘴!”
“翼德!不得无礼!”刘备连忙拉住张飞,对吕布赔笑道,“温侯莫怪,我三弟性子急躁,口无遮拦。”
吕布的脸瞬间涨红,又羞又怒,却也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不能发作,只能强压下怒火:“张将军性子直,某不怪他。”
陶谦此时也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心中已有了主意。他知道吕布武艺高强,却反复无常,不能让他留在下邳,也不能得罪他。待刘备将吕布迎进城后,陶谦便提议:“温侯乃天下猛将,若留在下邳,恐委屈了温侯。小沛(今江苏沛县)乃徐州要地,不如让温侯率军驻守小沛,既可为徐州屏障,又能让温侯施展才能。”
吕布闻言,心中大喜——小沛虽小,却也是一块立足之地,连忙拱手道谢:“多谢陶公、贤弟!某定守好小沛,为徐州效力!”
刘备也点头赞同,就这样,吕布率领残兵,前往小沛驻守,形成了“陶谦主徐州、刘备守下邳、吕布驻小沛”的临时制衡格局。
三、徐州忧:残垣映雪陶谦疾 忆昔悔肠盼安澜
吕布去小沛后,陶谦登上郯城的城楼,看着徐州的景象,心中满是悲凉。
城楼下,断墙残垣随处可见,百姓们在废墟里寻找着亲人的尸体,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哀嚎,与寒风交织在一起,让人听着心碎。泗水河畔,厚厚的冰层下,还藏着未干的血——那是曹操屠城时,数十万百姓的鲜血,曾让泗水为之不流。
“唉……”陶谦叹了口气,咳嗽起来,脸色苍白得像纸。自曹操撤军后,他就常常咳嗽,夜里也睡不好,总是梦见曹嵩的笑脸,和泗水河畔的尸体。
他想起半年前,曹嵩路过徐州时,他盛情款待的场景——他特意准备了金银珠宝,亲自到城外迎接,想借此讨好曹操,让徐州避开战火。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派去护送的张闿,会因贪财杀害曹嵩,更没想到曹操会因此迁怒徐州,屠了彭城,围了郯城。
“我本想讨好曹操,保徐州平安,却没想到……却没想到害了这么多百姓……”陶谦捂着胸口,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竟咳出了一丝血迹。
身边的谋士糜竺连忙扶住他:“主公,您身子不适,快回府歇息吧。徐州百姓不会怪您的,您已经尽力了。”
陶谦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绝望:“我老了,不中用了。曹操虽退,却迟早会再来;吕布虽驻小沛,却反复无常;刘备虽仁义,却兵力不足。徐州这残破的摊子,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回到府中,陶谦的病情越来越重,卧床不起。他看着窗外的雪景,想起自己年轻时为官的抱负,想起守护徐州这些年的艰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个可靠的人,把徐州托付出去,护百姓平安。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备。刘备仁义,又有关羽、张飞、赵云(虽已回幽州)这样的猛将,只有他,能守住徐州,能护百姓周全。
四、床前托:陶谦三让徐州牧 玄德终受百姓托
陶谦病重的消息传开后,刘备连忙从下邳赶来探望。
他走进陶谦的卧房,看到陶谦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气息微弱,心中满是感慨。
“玄德公……你来了……”陶谦看到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刘备连忙上前,扶住他:“恭祖公,您安心养病,徐州的事,有我在。”
陶谦握住刘备的手,语气恳切:“玄德公,我知道我时日无多了。徐州乃四战之地,我二子无才,不堪大用。唯有玄德公,能守住徐州,能护百姓平安。徐州牧的印信,我愿双手奉上,还请玄德公接任!”
说罢,陶谦让人捧出徐州牧的金印,放在刘备面前。
刘备连忙摇头:“恭祖公,您放心,我定会守护徐州百姓,但若让我接任徐州牧,万万不可!我若私受徐州,天下人必说我‘借救援之名,夺徐州之实’!”
陶谦还想再劝,却因咳嗽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作罢。
几日后,陶谦的病情更加严重,他再次召刘备前来,又一次提起让徐州的事:“玄德公,我已派人去请糜竺、陈登等官员,他们都愿拥戴您。您若再不接任,徐州恐将大乱,百姓又要遭战火之苦啊!”
刘备依旧拒绝:“恭祖公,待您病愈,徐州还是您的。我愿辅佐您,共同守护徐州。”
陶谦看着刘备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感动又着急,只能叹息着让刘备退下。
又过了三日,陶谦已到了弥留之际。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召刘备、糜竺、陈登等人到床前,握着刘备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玄德公……徐州……徐州非使君不能安……我死之后,还请使君……务必接任徐州牧,护百姓……平安……”
说罢,陶谦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头歪向一边,再也没了气息。
“恭祖公!”刘备悲痛欲绝,跪在床前,泪水纵横。
糜竺、陈登等人也跪了下来,糜竺道:“玄德公,陶公临终前的嘱托,也是徐州百姓的心愿!若您再不接任,徐州必乱,百姓必遭屠戮!还请玄德公以百姓为重,接任徐州牧!”
陈登也附和道:“玄德公,您若接任,我等愿辅佐您,整顿徐州,抵御外敌!”
刘备看着陶谦的遗体,又看了看糜竺、陈登等人恳切的眼神,想起徐州百姓的苦难,终于点了点头,泪水滴落在陶谦的手背上:“恭祖公,备……接下徐州了!定不负您的嘱托,不负徐州百姓!”
他接过徐州牧的金印,捧在手中,只觉得这金印沉甸甸的——这不是权力,是责任,是徐州数十万百姓的安危。
五、暗线忆:莫言对弈公瑾府 赵雄守墓隐落山
就在徐州易主的同时,江东庐江的周瑜府里,吕莫言与周瑜正坐在庭院里下棋。
庭院里的梨树已落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阳光透过枝干洒下来,落在棋盘上。吕莫言执黑,周瑜执白,两人你来我往,棋局已到了中盘。
“莫言兄,这步棋走得好,既守住了自己的地盘,又能偷袭我的棋子。”周瑜笑着说,眼中满是欣赏。
吕莫言也笑了笑:“公瑾兄的棋艺才高,若不是我侥幸,早已输了。”
两人聊着棋,也聊着江东的局势。“伯符(孙策)近日又向袁术请兵,想攻打江东,却被袁术拒绝了。”周瑜叹了口气,“袁术始终猜忌伯符,不肯给他实权,伯符的日子不好过。”
吕莫言点了点头:“我相信孙将军终会脱离袁术,开创自己的天地。若有需要,莫言愿为孙将军效力,练强兵,守江东。”
周瑜大喜:“有莫言兄相助,伯符定能如虎添翼!”
而在常山隐落山的孤坟前,赵雄正拿着一壶酒,倒在坟前的石台上。坟前的石碑上,刻着“爱妻李雪梅之墓”——这是他妻子的坟,也是他在乱世里唯一的牵挂。
赵雄穿着粗布衣衫,头发已有些花白,眼神里满是沧桑。他拿起酒杯,对着墓碑一饮而尽:“雪梅,我来看你了。子戎去了常山找童渊,云弟在幽州跟着公孙瓒,都很好,你放心。”
他想起当年与吕子戎一起练剑,想起赵云刚学枪时的模样,想起妻子在世时的温柔,心中满是感慨:“这乱世,啥时候才能结束啊……等子戎、云弟有了出息,我就来陪你,再也不分开了。”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落在墓碑上,像是妻子的回应。赵雄坐在坟前,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夕阳西下,才缓缓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孤坟。
(旁白):陶谦的坟前,新雪覆盖了旧痕;刘备的手中,金印承载了新责;吕布的小沛,兵戈藏着新的野心;周瑜与吕莫言的棋盘上,落子预示着江东的新局;赵雄的孤坟前,思念连着旧友的牵挂。乱世的齿轮,从未因一场离别、一次易主而停转,反而因这些选择,朝着更波澜壮阔的方向滚动。
刘备如何守住徐州?吕布是否会再次背叛?吕子戎能否找到童渊?孙策何时能脱离袁术?这些伏笔,都将在接下来的乱世风云里,一一揭晓。而那柄青釭剑、那杆龙胆亮银枪、那枚梅花簪、那壶坟前的酒,都将成为这场风云里,最难忘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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