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内,灶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李骁将麻绳狠狠扔进灶膛,火苗猛地一蹿,刺鼻的焦味在屋内弥漫开来,好似要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他转身时,李震已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内室走出,脸上看不出昨夜的紧绷,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苏婉在灶台边认真地洗碗,水珠顺着她的指缝滑落,滴在灶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她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问道:“都安顿好了?”
“地窖上了双锁。”李震站在堂屋中央,目光扫过墙角那道新划痕,心中微微一动,随即移开了视线。他走到桌前,倒了半碗水,仰头一口气喝尽,碗底残留的盐粒在微弱的烛光下闪了一下,他没再去看。
李瑶合上账本,小心翼翼地锁进木匣,炭笔折断,断口朝上。她抬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张记的钱袋,你怎么看?”
“线索先放一放。”李震声音低沉却清晰,“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大伙儿知道——我们有后路。”
他说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放缓呼吸,意念沉入体内。片刻后,系统界面浮现:【任务“抵御张大户试探”完成。种子库(初级)升级为“基础种子库”:解锁土豆、红薯、玉米、白菜种子,各5斤。】
他缓缓睁开眼,低声命令道:“系统,提取全部种子,存放于堂屋中央。”
空气微微一颤,一摞麻袋凭空出现在堂屋正中,堆得整整齐齐。最上面一袋口微敞,一块红薯滚落下来,停在墙角老农李老栓脚边。李老栓低头盯着那圆疙瘩,眼中满是好奇,下意识地弯腰拾起,攥在手里,指腹摩挲着粗糙的表皮,嘴唇微动,小声嘟囔着:“这……也能当粮?”
苏婉端着空碗从灶台走来,一眼看见麻袋,脚步不禁顿住。她没说话,径直走过去,蹲下,解开一袋,伸手抓了一把土豆,沉甸甸的,皮色土黄,带着泥土的凉意。她指尖轻轻碾掉一点浮土,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低声说:“能活命的粮,不是妖物。”
李瑶立刻上前,打开账本,翻到新页,炭笔在纸面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种子入库记录:土豆五斤,玉米三斤,红薯五斤,白菜二斤。”她抬头,目光扫过屋内几人,神情严肃,“一粒都不能浪费。明年开春,亩产若翻三倍,每人可分一斗。”
李老栓仍攥着红薯,抬头看着她,满脸的难以置信:“三倍?地里刨食几十年,头回听说这等事。”
“这红薯,耐旱,坡地也能长。”李瑶笔尖不停,耐心地解释着,“一株能结七八个,个头比芋头还大。不信,等试种了看。”
李老栓没再说话,只是把红薯悄悄塞进怀里,手按在上面,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李震站在一旁,看着流民们慢慢围拢过来,有的手指试探着碰麻袋,有的低声议论,有的眼神发亮,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他知道,这一刻,恐慌在众人心中退了一寸。
“老忠。”他转向李忠,脸上带着信任的神情,“你说说,这些种子,怎么用?”
李忠搓着手,脸上沟壑里还沾着昨夜的灰,显得有些局促:“直接种?怕是不妥。万一水土不服,白费了。不如先划半亩地,分四块,一样种一块,看哪个出苗快,长得旺。”
“就按你说的办。”李震点头,眼神坚定,“从今天起,这四样种子,是李家坳最大的秘密。谁往外说一个字,就请出村。”
没人接话,但屋里的气氛明显变了。不再是昨夜归来时的戒备,而是一种沉实的、带着期待的安静。
苏婉站起身,走到李震身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担忧:“这些种子……能救多少人?”
“不止是救人。”李震看着她,目光充满信心,“是让大伙儿知道,只要跟着走,就有活路。”
苏婉没再问,转身回灶台,从药囊里取出几粒土豆,放在干净布上。她心中盘算着,低声说:“我试试温水催芽,或许能快些出苗。”
李瑶在地图角落空白处,用极细的笔尖写下:“红薯——高产耐旱,优先推广。”字小得几乎看不清,但她写得很稳,仿佛在书写着大家的未来。
李骁一直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框上,看着母亲低头摆弄种子,眼眶微微泛红。他想起母亲曾经在医院里为病人的生命而努力,如今又为这些种子忙碌,心中满是感动。他走过去,低声对李瑶说:“妈以前在医院,最怕病人没药救。现在……她好像找到新药了。”
李瑶没抬头,只应了一句:“这次,药是种出来的。”
天光渐亮,村中炊烟未起,静谧的氛围笼罩着李家坳。李震走到地窖口,蹲下,指尖轻轻抚过那道新划痕——痕迹由内向外,像是有人从里面推过木板。他心中暗自警惕,却没声张,只是站起身,拍了拍手。
“李骁。”他叫了一声。
“在。”
“今天巡东墙,换新绳。”
“已经换了。”
“好。”李震点头,“从今天起,每天辰时,所有人到堂屋前集合,点名,分活。种子的事,先不提,等试种有了苗,再传话。”
李骁应下,转身去准备。李瑶合上地图,锁进木匣,顺手将炭笔断口朝下放好。
苏婉端来一碗清水,递给李震,温柔地说:“喝点。”
他接过,一饮而尽。碗底那粒盐又现,他没看,把碗递回去。
“地窖门再加固一道铁条。”他说,神情严肃,“种子入库后,钥匙由你、我、李瑶三人分持。”
“好。”
“还有。”他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昨夜那包盐,底部有灰沙,中心有黑斑。我查过,和西市牙人验盐的铜饼刻痕一致。张大户的盐,不是从官市来的。”
苏婉手一停,心中一惊,问道:“你是说……他私贩?”
“不止。”李震声音压低,“那钱袋上的‘张记’绣线,是新绣的,没磨损。他在掩人耳目。”
苏婉没再问,只把碗放进水盆,手指在碗沿划了一圈又一圈,心中思绪万千。
李瑶走过来,眼中闪烁着好奇:“要不要查盐路?”
“先不。”李震摇头,冷静地分析道,“现在动,打草惊蛇。等春耕有了底,再算这笔账。”
“那张记的线索呢?”
“留着。”他目光沉静,“等它自己浮上来。”
李老栓站在屋外,手仍按在怀里的红薯上,看着堂屋门口进出的人,心中充满了期待。他蹲下,从怀里掏出那块红薯,放在掌心,又从地上抓了把土,小心翼翼包好,塞进贴身衣袋,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李瑶走出来,看见他的动作,没说话,只从账本里撕下一张纸,递过去,温和地说:“记个位置,哪块地试种,回头对得上。”
李老栓接过纸,手有些抖,低头在纸上画了个歪歪的圈。
“就这儿。”他说。
李震站在院中,看着晨光洒在麻袋上,袋子的粗布纹理在光下清晰可见。他心中感慨,这些种子或许真的能改变李家坳的命运。他转身,走进内室,从空间取出那半片焦黑陶片,与昨夜带回的残片并置。裂痕走向一致,但釉色深浅不同。
他指尖划过裂口,忽然停住。
陶片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呈“Z”形,不像是烧制时的裂纹。
他盯着那道痕,良久未动,心中充满了疑惑。
院外,李老栓正用细枝在泥地上划第二道线,嘴里念念有词:“这块种土豆,听李家娘子说,这东西埋土里,能结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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