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蹲在角落,小口小口地舔着快化完的甜筒,视线却牢牢锁在不远处的纪川身上。
接下来,他看见纪川话还没跟自己说完,那两个叫园刃和炽瞳的男人就巴巴地凑了上去,不知在说些什么。
纪川似乎问了句“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语气平淡,却不自觉带一股冰冷的威压。
白有些迷茫地听着,他们对话里的某些词汇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只好继续低头,专注地啃着手里冰凉的甜筒。
他用眼角余光瞥见纪川的表情,先是沉了下来,眉宇间凝起寒霜,变得很黑。
他简短地说了几句什么,声音不高,却似乎很冷。
然后,园刃和炽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忙不迭地点头。
一旁的棉絮听着,脸上露出“这都什么跟什么”的无奈,活像个被无辜卷入的冤种,最后像是实在听不下去同伴的蠢样,默默站到了白这边,陪他一起蹲着。
白看见纪川和园刃、炽瞳说着话,脸越来越黑,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跟着降温。
就在这时,园刃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纪川漫不经心地瞟了眼,抬手接过——白清楚地看见,他眉宇间的寒冰似乎因此消融了些许,紧绷的下颌线也微不可察地柔和了半分。
随后,纪川走远了一点,略显疲惫地往后一靠,倚在身后的砖墙上。
黑暗中骤然亮起一点猩红的火星,烟雾缓缓升腾,那支被把玩许久的烟,总算被点燃了。
园刃和炽瞳见状,神情愈发激动,也各自点了烟,三人就那样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纪川偶尔微微颔首,算作回应,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地吸着烟,银白的发丝在巷口漏进的微光中显得格外清冷。
白咬着甜筒的脆皮,沉默了片刻,仰起头,看向身旁在怒吃第三个冰淇淋的棉絮,小声问:“为什么他们要讨好他?”
他眼里满是困惑:“明明组织解散后,所有杀手都该自由了。”
棉絮往嘴里塞冰淇淋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着他,理所当然:“他是我们的长官啊。”
“可组织都没了,”白皱着小眉头反驳,“他就不是长官了。”
棉絮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白尚未理解的笃定:“不,就算没了组织,他依旧是我们的长官。”
“为什么?”白追问。
“因为我们还有别的活要干。”棉絮的目光投向远处那三个笼罩在烟雾中的身影,“得听他安排。”
白歪了歪头,更加不解:“那这不就和还在组织里一样吗?”
棉絮低下头,看着他清澈却执拗的眼睛,耐心解释:“不一样。我们留在这儿,是为了不让下一个这样的组织出现。”
说完,他似乎觉得跟一个孩子说这些太深奥,揉了揉白的头发,语气轻松了些,“哎,你个小孩不用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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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巷口另一端。
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红点在这条狭窄的后巷里停滞了许久,仿佛在耐心等待。
商时砚指尖无意识停顿,对身后一步三回头、似乎在怀疑这条路的正确性的清雅勾了勾唇,语气笃定:“放心,他们就在前面拐角。”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眼底漫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意,低声补充:“我先生,居然特意选了这么个地方等我。”
然而,刚拐过冰冷的墙角,商时砚脸上那抹游刃有余的笑,骤然僵住。
巷子里的景象仿佛一幅定格的画面,几人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棉絮和白一大一小蹲在墙根,脚边滚着几个空了的甜筒壳,白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正咬得满嘴都是奶油;
纪川斜倚着砖墙,指间夹着根烟,烟雾袅袅中,那双素来冷冽的眼竟透着几分茫然;
园刃和炽瞳则并排站在他对面,姿势几乎一模一样。
空气瞬间凝固。
“小白!”清雅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冲过去,一把将还蹲着的白紧紧抱住,声音里带着颤抖,“你跑哪儿去了?我好担心你!”
白本来没觉得多委屈,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怀抱一拥,鼻尖猛地一酸。
他的眼泪“啪嗒”一下掉在了融化的冰淇淋上:“呜……还不是你们都不等我吃饭!明明我就睡了一会儿!”
“没有不等你!”清雅结结巴巴地急忙解释,手忙脚乱地替他擦眼泪,“我就去了趟厕所,看你睡得沉才让大家先走的……对不起呜呜呜!我下次上厕所我一定叫你!”
白哽了一下,脸涨得通红:“那、那倒不必……”
其实跑出来玩了这么一通,心里的那点不快早就散了很多。
此刻面对着清雅,他又涌起那种想和好、却又有点拉不下脸的扭捏心理。
最终,他举起一直捏在手里的、已经有些变形的汉堡袋子,递过去,声音闷闷的:“汉堡。汉堡我要了两个,多了一个…你吃不吃?不吃…我就自己吃…”
清雅松开他,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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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把汉堡塞进清雅手里,动作带着点故作洒脱的别扭。
他吸了吸鼻子,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另一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刚才还倚着墙,浑身透着点漫不经心慵懒的纪川,在商时砚走近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直了。那根夹在指间的烟,被他以一种欲盖弥彰的速度往身后藏了藏。
商时砚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掌心朝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巷子口吹过的风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旁边的园刃和炽瞳,瞬间从放松状态进入紧急模式,腰板挺得笔直,两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看到了什么”的震撼。
然后,他们就看见他们那位素来冷硬、说一不二的长官,露出堪称无奈的表情,竟微微抬头,凑到男人耳边低语了两句。
声音极轻,巷口的白连一个音节都捕捉不到。
神奇的是,话落瞬间,商时砚脸上那层无形的寒冰“咔嚓”一声碎了。他眼底甚至飞快地掠过一丝……委屈?
然后,那只伸出的手不由分说地向前,攥住了纪川试图隐藏罪证(那支烟)的手腕。
园刃和炽瞳飞快地对视一眼,瞳孔猛地收缩,随即脸上豁然开朗,震惊褪去,换上了“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紧接着,那笑容里便堆起了心照不宣的、甚至带着点殷勤的讨好。
园刃蹭到棉絮身边,用手肘悄悄碰了碰他,压低声音快速说了几句。棉絮先是一愣,目光在纪川和商时砚交握的手上转了转,随即也露出了了然的笑意,对着两人的方向悄悄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懂了懂了”的意味。
没等白理清这瞬息万变的氛围,园刃、炽瞳和棉絮就齐齐朝他和清雅走了过来。
他们脸上堆着堪称“慈祥”的温和笑容,俯下身时语气格外亲切,带着诱哄:
“小朋友,这儿没什么意思了,要不要跟我们去附近玩玩?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可以!我们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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