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温柔地洒在苏晚卿的脸上。她在熟悉的雕花大床上醒来,下意识地向身边摸了摸,却只触到空荡冰凉的床单。怔忡了几秒,她才恍然想起,陆凛已经进组快一个月了。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她撑着有些笨重的身体坐起来,手轻轻抚上高高隆起的肚子。宝宝似乎也醒了,在里面轻轻踢蹬着,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早安,宝贝。”苏晚卿柔声说着,嘴角不自觉扬起。
房门被轻轻敲响,母亲叶婉清端着温水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醒了?感觉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妈。”苏晚卿接过水杯,小口喝着。回到苏家老宅后,她被照顾得无微不至,父母几乎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那就好。张姨炖了燕窝,我让她给你温着呢。今天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叶婉清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女儿。
苏晚卿忍不住笑:“妈,您别忙了,家里厨师做的就很好。再这样下去,等陆凛回来,我都要胖成球了。”
“胖点好,胖点说明营养够。”叶婉清不以为然,伸手轻轻摸了摸女儿的肚子,“今天宝宝乖不乖?”
“刚才还动呢,估计是听到外婆的声音了。”
这话让叶婉清笑开了花:“真是个聪明孩子!”
这时,苏晚卿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立刻拿起来看,是陆凛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早安。”后面附了一张照片——荒凉的戈壁滩上,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将天地染成一片壮丽的橙红。
虽然只是两个字,苏晚卿却反复看了好几遍,仿佛能从这简短的信息里,读出他此刻的状态。她回复道:“早安。宝宝和我都很好,刚醒。你那边看起来很壮观,但也要注意休息。”
她知道他那边信号不好,回复可能不及时,但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一句。
放下手机,她在母亲的搀扶下起身洗漱。苏家的早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早点,苏震宇正坐在主位上看报纸,见女儿出来,放下报纸,语气温和:“昨晚休息得如何?”
“很好,爸。”
“嗯,吃完早饭我陪你去花园走走,医生说适当运动对生产有好处。”
“好。”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苏晚卿享受着久违的家庭温暖,父母小心翼翼的呵护让她既感动又有些无奈。她知道,他们是把对陆凛不在身边的担忧,都化作了加倍的关爱倾注在她身上。
上午,姜颖提着大包小包来看她,一进门就大呼小叫:“我的干儿子干女儿!快让干妈摸摸!”
她小心翼翼地摸着苏晚卿的肚子,一脸新奇:“哇,好像又大了!他今天乖不乖?”
“挺乖的,就是晚上活跃点。”苏晚卿笑着拉她坐下,“你最近怎么样?那个项目结束了?”
提到工作,姜颖立刻垮下脸:“还没!不过顾言深……就是那个甲方,最近好像没那么龟毛了。昨天居然说我最新一版的配色‘颇具巧思’!天知道我等这句肯定等了多久!”
苏晚卿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里那丝不同寻常的波动,揶揄道:“哦?看来顾总终于学会欣赏我们颖宝的才华了?”
姜颖脸一红,强装镇定:“他那是对我的专业能力表示认可!纯粹的工作关系!”
“是吗?”苏晚卿拖长了语调,明显不信。
“当然是!”姜颖急忙转移话题,从袋子里拿出几件可爱的小衣服,“你看我给你宝宝买的!是不是超可爱!”
两人正说笑着,苏晚卿的手机响了,是视频请求——来自陆凛。她眼睛一亮,立刻接通。
屏幕上出现了陆凛的脸。他似乎是在临时搭建的休息棚里,背景有些杂乱,脸上带着疲惫,下巴冒出了些许青茬,但眼神在看到她的瞬间明显柔和了下来。
“在做什么?”他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沙哑。
“和颖宝聊天呢。”苏晚卿把摄像头转向姜颖。
姜颖立刻规规矩矩地打招呼:“陆导好!您辛苦啦!”
陆凛微微颔首,目光很快又回到苏晚卿身上:“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刚和爸在花园散了步。你呢?看起来有点累。”
“还好。”陆凛言简意赅,目光落在她明显又大了一些的肚子上,眼神深邃,“宝宝呢?”
像是回应父亲的询问,苏晚卿的肚子明显地鼓动了一下。她笑着把手机镜头对准肚子:“看,他听到爸爸的声音了。”
屏幕那头的陆凛沉默地看着,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才低声道:“乖。”
姜颖在一旁看着这对隔着屏幕交流的夫妻,虽然话不多,但那份深沉的牵挂却显而易见。她识趣地站起身,小声道:“你们聊,我去看看阿姨做了什么好吃的。”
等她离开,苏晚卿才轻声问:“拍摄顺利吗?那边环境是不是很艰苦?”
“顺利。习惯了。”陆凛顿了顿,补充道,“不用担心我。”
两人又聊了几句,大多时候是苏晚卿在说,说父母的照顾,说姜颖的趣事,说宝宝最近的胎动越来越有力气。陆凛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个字,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直到那边有人喊他,他才不得不结束通话:“要开工了。”
“好,你去忙吧,注意安全。”
“嗯。”陆凛看着她,眼神深沉,“照顾好自己。”
挂了视频,苏晚卿摸着手机屏幕上他略显憔悴的脸,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她知道他报喜不报忧,戈壁滩的艰苦可想而知。
“怎么了?担心陆导啊?”姜颖端着水果走进来,看到她出神的样子。
苏晚卿叹了口气:“那边条件肯定很苦,他又是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
“陆导那么厉害,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姜颖安慰她,“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好心情,安心待产。等他回来,看到你们母子平安,比什么都强。”
苏晚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担忧压下去。她拿起姜颖买的小衣服,一件件看着,想象着宝宝穿上的样子,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是的,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有父母,有朋友,还有腹中即将出世的孩子。她要好好的,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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