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六年的初春,朔方城头尚未消融的冰雪在稀薄的阳光下闪着冷光,年节的余韵仍萦绕在街巷间零星的红纸屑和孩童怀中未燃尽的炮仗里。
然而,这一日,一队风尘仆仆、身着洛阳禁军服饰的天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踏破了这份边塞的宁静,直抵太守府门前。
那卷明黄色的绢帛被郑重宣读,声音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着朔方太守凌云,即刻启程,入洛阳面圣,不得延误!”
旨意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瞬间在凌云集团的核心层激起了千层浪。
恭敬地接旨、送走天使后,凌云脸上闲适的笑意顷刻间收敛无踪,他没有片刻犹豫,立即下达了紧急命令:“鸣钟!召集所有核心文武,议事厅议事!”
急促而沉浑的钟声在太守府上空回荡,打破了午后的沉寂。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接到讯息的文武要员们便从各处匆匆赶来,齐聚于戒备森严的议事厅。
文臣一侧,以神色凝重的荀攸、目光深邃的戏志才和面容端肃的张昭为首,顾雍、王粲、满宠等紧随其后;
武将一边,典韦、赵云、黄忠、太史慈、张辽、李进、郝昭等骨干顶盔贯甲,肃然而立。
连平日里多在女眷处的赵雨、黄舞蝶这两位女将,也被特意召来,她们英气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困惑与警觉。
厅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沉甸甸的压力。
每个人都清楚,主公此次奉诏入京,绝非简单的觐见,那龙潭虎穴般的洛阳,等待着凌云的,是莫测的圣意、是各方势力的觊觎,福祸难料,更关乎这北疆基业的生死存亡。
凌云端坐于主位之上,一身常服却掩不住迫人的气势。他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熟悉而忠诚的面孔,声音沉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陛下降旨,召我入京,君命不可违,不得不往。”他略一停顿,语气加重,“然,并州、幽州,乃我等浴血奋战所得,是万千将士百姓安身立命之根基,绝不容有半分闪失!”
“今日急召诸君,便是要议定两件大事:其一,何人随我入京,护卫周全,参赞机宜;其二,我走之后,军政事务,如何安排,方能确保后方稳固如磐石。”
他首先点将,目光投向武将行列:“随行人选,贵精不贵多。文远(张辽)!”张辽踏前一步,抱拳应诺。“雁门乃并州北门锁钥,直面冀州,责任重大,你需严密布防,不可擅离!”
“文谦(李进)!”李进沉声回应。“云中地处要冲,草原胡虏动向需时刻监控,你之职责,关乎侧翼安危,务必谨慎!”
“伯道(郝昭)!”年轻的郝昭挺直身躯。“鸡鹿塞,朔方之门户,咽喉之地,交予你手,我方能安心离去,望你不负重托!”
“子义(太史慈)!”太史慈拱手。“五原位置关键,需你驻守,随时策应文远、文谦,互为犄角!”
被点名的四将齐声领命,声音铿锵。
随即,凌云的目光落在最信任的三位猛将身上:“此番入京,龙蛇混杂,安危系于一线。恶来(典韦)、子龙(赵云)、汉升(黄忠)!”
“末将在!”三人同时出列,声若洪钟。
“由你三人,统领五百亲卫营精锐,随我同行!务必保证路途无恙,京中周全!”
典韦咧嘴,露出森白牙齿,眼中是嗜战的兴奋;赵云与黄忠则面色沉静,眸中精光内敛,抱拳的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接着,他转向文臣集团:“公达(荀攸)。”荀攸微微躬身。“公达长于随机应变,洞察人心,机谋深算。
此番随我入京,参赞机要,应对洛阳风云,非你莫属。”荀攸颔首,平静地道:“攸,定当竭尽所能。”
“志才(戏志才)!”凌云的声音带着绝对的信任。戏志才面色一肃,起身。
“我走之后,并州五郡——朔方、五原、云中、雁门、定襄,所有军事防务,由你总览全局,协调诸将!授予你临机决断之权,若遇紧急军情,可不必请示,先行处置!”
戏志才深深一揖,语气斩钉截铁:“主公放心!志才在,并州军在!必保基业无恙!”
“子布(张昭)!”凌云继续点名。张昭起身,神色郑重。
“并州四郡——朔方、五原、云中、雁门,所有民事政务,钱粮调度,吏治民生,尽数托付于你!
定襄新附,百废待兴,元叹(顾雍)!”顾雍应声而起。“定襄郡之民事,仍由你全权负责,务必使其尽快彻底融入我等体系。子布需总揽其余四郡,并协调资源,全力支援元叹!”
张昭与顾雍同时躬身:“臣等领命,必使境内安宁,仓廪充实!”
“仲宣(王粲)!”王粲上前。“往来文书,与朝廷、与各郡之沟通联络,务必确保通畅无阻,消息及时!”
“伯宁(满宠)!”满宠面色冷峻。“法度乃立身之本。执掌刑狱,监察吏治,肃清内部,维持境内安稳,不容有失!”
“诺!”王粲、满宠肃然应命。
最后,凌云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两位女将身上,语气中带着特别的期许:“雨儿,舞蝶。”
“在!”赵雨和黄舞蝶精神一振,齐声应答,英姿飒爽。
“命你二人,各自于朔方、云中等地,招募骁勇善战、熟悉骑射之士卒,组建两支轻骑营,每营额定两千人。
雨儿之营,号‘飞燕’;舞蝶之营,号‘惊鸿’。”凌云的声音清晰有力,“你二人分任统领,全权负责招募、训练事宜!此二营,将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听候志才调遣,策应各方,处置突发变故!”
赋予她们独立领兵之权,这是莫大的信任,也是对她们能力的最高认可。
赵雨眼中闪过激动与跃跃欲试,黄舞蝶则更多是沉静的坚定,两人同时抱拳,声音清越:“末将领命!必不负主公重托!”
内部人事安排已定,凌云又对戏志才补充道:“立刻修书一封,以六百里加急,送往幽州奉孝(郭嘉)处,详述洛阳之事。
令他重点防范乌桓、鲜卑异动,加强与文远(雁门)、文谦(云中)的联络,幽州五郡军政,仍由他全权处置,便宜行事。”
“攸明白,即刻去办。”戏志才郑重记下。
一切安排妥当,凌云起身,走到厅中悬挂的那幅巨大的羊皮地图前,手指精准地划过从朔方通往洛阳的漫长而曲折的路线。
向众人详细阐述行程,既是为随行者指明方向,也是让留守者心中有数:
“此行路线,我已反复思量。”他的手指首先点在朔方郡治临戎县。
“第一段:朔方郡→ 黄河渡口。我等自临戎出发,沿黄河东岸南下,途经三封、沃野等县。最终抵达此处——”
他的手指点在河套地区一个预设的渡口位置,“从此处渡河,进入西河郡地界。此段路,虽在我等势力范围之内,然边境之地,亦需警惕小股流窜马匪,或并州其他势力可能的窥探耳目。”
“第二段:黄河渡口→ 长安。渡河后,进入关中平原,沿渭河南岸东行。此段乃秦汉故道,相对平坦,但需经过两处天下闻名的险隘!”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两个关隘名称上,仿佛能感受到那背后的雄关险峻,“一是潼关,西控函谷,东扼崤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二是函谷关,虽东汉以来,因曹操另辟‘北山高道’,其旧关重要性有所下降,然其地势之险要,依旧不容小觑。
此二关,乃进入司隶之门户,能否顺利通过,关乎此行成败,需万分谨慎。之后经弘农郡,抵达长安近郊,暂作休整。”
“第三段:长安→ 洛阳。自长安东行,有两条主要道路可供选择。”
凌云的手指在崤山南北划过,勾勒出两条无形的线,“一是崤山北道,经渑池、新安直抵洛阳,此道路程相对近些,且避开了原南道部分过于险峻的山路;
二是崤山南道,沿洛河河谷而行,经宜阳至洛阳,道路稍远,但沿途有洛水依托,补给相对方便。具体选择哪条,届时视天气、沿途情况乃至洛阳风向而定。
最终,方能抵达那帝国心脏——洛阳城!”
这条路线,跨越数州,绵延数千里,不仅要穿越己方控制的边郡,还要经过关系复杂、各方势力交织的关中地区,最终进入那龙潭虎穴、危机四伏的司隶校尉部核心——洛阳。
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每一次抉择都可能影响全局。
“诸君!”凌云蓦然转身,环视厅内每一位文武,声音沉凝如铁,却又带着一种激励人心的力量。
“我走之后,家中万事,这北疆的基业,这万千军民的身家性命,便全数托付给各位了!
望各位恪尽职守,同心同德,谨守基业!待我自洛阳归来之日,便是吾等宏图再展,问鼎天下之时!”
“谨遵主公之命!预祝主公一路顺风,凯旋而归!”满堂文武,无论老少,无论文武,皆心潮澎湃,齐声应和,声浪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下,汇聚成一股坚不可摧的信念与力量。
一场关乎势力未来命运的权力交接与战略部署,在高效与决断中迅速完成。
随后凌云离开大堂,走向后院,他需要向他的妻子们告个别。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结构清晰、职责分明、高效运转的军政机器开始全力开动,文治武功,各司其职,如同最坚固的后盾,为他稳定着这片来之不易的北疆基业。
前路,是机遇与风险并存的龙潭虎穴,是决定未来走向的关键一役;
而家中,已然筑起了钢铁般的壁垒,做好了应对一切惊涛骇浪的万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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