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狭窄的牢笼里。
四肢沉重得无法动弹,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耳边充斥着模糊的声音——有时是温柔的女声,有时是低沉的男声,还有时是清脆的鸟鸣。他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像粘了胶水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烦躁。前世他是至高界的僵尸真祖,举手投足间便能毁天灭地,何时受过这般束缚?可此刻,他却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被人抱在怀里,喂着温热的液体(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母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辰儿,乖,喝完奶再睡。”
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萧辰能感受到这只手的温度,带着淡淡的馨香,让他烦躁的心绪莫名平静了一些。他努力地吞咽着乳汁,身体的饥饿感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骄傲——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没有能量,连意识都会随时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喝完了奶,被那只柔软的手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平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这种温暖,是他在至高界百万年都未曾感受过的——那里只有厮杀、背叛和冰冷的力量,没有亲情,没有陪伴。
“辰儿,娘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女声继续说道,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从前有一只小老虎,它很勇敢,后来长大了,保护了整个森林……”
萧辰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混沌海边缘的围攻,耶和华的虚伪,罗睺的背叛,帝俊的冷酷,还有自己自爆元神时的决绝……最后,是那道包裹着灵魂的血色光罩,以及光罩中静静漂浮的《万族血源图》。
“血源图……”萧辰在心里默念,他尝试着内视自己的灵魂,果然,在灵魂本源深处,一道血色的图卷正悬浮着,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图卷上的纹路依旧清晰,只是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一些,显然是在保护灵魂时消耗了不少能量。
“还好,至宝还在。”萧辰松了口气,有《万族血源图》在,他就有恢复实力的可能,甚至有可能找到突破破道境的方法,向那些背叛他的巨头复仇。
可随即,他又陷入了无奈——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婴儿,连走路说话都做不到,更别说修炼了。而且这个位面的能量浓度低得可怜,空气中只有稀薄的“灵气”,连至高界最劣质的仙石都比不上,想要恢复到混元金仙的实力,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先适应这里吧。”萧辰暗自决定,他开始仔细倾听耳边的声音,试图了解这个世界。
从那温柔的女声(后来他知道这是他的母亲柳氏)和低沉的男声(他的父亲萧战)的对话中,他得知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叫“天风王国”,是一个低等位面的人类国家,父亲萧战是这个国家的镇国大将军,手握兵权,母亲柳氏是书香门第出身,温柔贤淑。
他还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萧辰。这个名字很普通,没有“将臣”那般霸气,却带着一丝烟火气,让他莫名觉得亲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辰的身体渐渐长大,也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当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时,心中满是好奇——简陋的木质家具,粗糙的棉布衣服,窗外绿色的树木,还有身边柳氏温柔的笑脸。
“辰儿,你终于睁开眼睛了!”柳氏惊喜地喊道,连忙将他抱起来,对着刚从军营回来的萧战说道,“将军,你快看,辰儿睁眼了!”
萧战快步走过来,看着萧辰那双血色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被喜悦取代:“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眼神都这么有精神。”
萧辰静静地看着萧战,这个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淡淡的杀气,显然是常年征战的缘故。可在看向他时,眼中却满是父爱,这种眼神,是萧辰前世从未见过的。
他尝试着挥动了一下小手,萧战连忙伸手握住,脸上露出笑容:“辰儿这是在跟我打招呼吗?”
萧辰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观察着这个“父亲”。他能感受到萧战体内微弱的气血之力,按照至高界的标准,连最低级的淬体境都算不上,可在这个低等位面,却已经是顶尖的战力了。
“这个位面的修炼体系应该很落后。”萧辰暗自判断,他开始尝试用《万族血源图》观察萧战的血脉——只见一道淡淡的白色虚影在萧战头顶浮现,虚影下方还有几行小字:【人族·武将血脉,品级:凡品中阶,天赋:气血旺盛,擅长近战,潜力:有限】。
“凡品中阶……”萧辰摇了摇头,这种血脉在至高界连炮灰都算不上,可在这个位面,却能成为大将军,可见这个世界的血脉质量有多低。
接下来的日子,萧辰开始用血源图观察身边的人——照顾他的奶娘,血脉是【人族·凡品低阶,天赋:哺育】;府里的卫兵,血脉是【人族·凡品中阶,天赋:耐力】;就连萧战最得力的亲卫队长,血脉也只是【人族·凡品高阶,天赋:速度】。
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柳氏,她的血脉是【人族·凡品高阶,天赋:灵慧】,虽然依旧是凡品,可“灵慧”天赋却很罕见,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柳氏知书达理,做事条理清晰。
“看来这个位面的修炼,主要靠的是气血和肉身,血脉的作用被忽略了。”萧辰心中有了计较,《万族血源图》的作用在这个世界能最大化——他可以通过优化血脉,快速提升自己和身边人的实力,为将来的复仇打下基础。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隐藏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自己的血瞳很惹眼,所以大多数时候都闭着眼睛,或者装作懵懂的样子,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柳氏和萧战虽然觉得他有些与众不同(比如比普通婴儿更安静,眼神更沉稳),但只当是孩子早慧,并没有多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辰渐渐适应了婴儿的生活。他会在柳氏讲故事时认真倾听,会在萧战回来时挥动小手,会在奶娘喂奶时乖乖配合。他甚至开始尝试着吸收空气中的稀薄灵气,虽然进度缓慢,但聊胜于无。
他知道,复仇之路还很漫长,现在的他,需要的是耐心和积累。他要在这个低等位面悄悄成长,建立自己的势力,恢复自己的实力,然后,重返至高界,让那些背叛他的巨头,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此刻,在将军府的某个角落,一道微弱的阴影闪过,似乎在暗中观察着萧辰的一举一动。萧辰的血瞳微微一缩,他能感受到那道阴影中蕴含的微弱特殊血脉,只是现在的他还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
“看来,这个低等位面,也不是那么平静啊。”萧辰在心里冷笑一声,不管是谁,只要敢挡他的路,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清除——哪怕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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