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散去时,石坪上已摆开了长案。
灵鱼汤在砂锅里翻滚,乳白的汤面上飘着玉芽笋片;炙烤的妖兽肉泛着油光,撒上的灵椒粉在热气里化成红光;丹泉酒倒在陶碗里,碗沿凝着层金珠。
众修士围坐在一起,金丹威压在石坪上交织,却像春日的溪水般柔和。
应悦真端起酒碗,刚要开口,就被孙修士抢了话头:“先说好,喝酒可以,不准提当年偷我丹炉的事!”
周修士抿了口酒,汤碗里的灵鱼突然活了过来,在碗里游了个圈:“前几日收到北漠的信,黑煞教的秦晚又在闹事,抢了我侄子的灵米铺,还放言说要踏平所有坊市。”
石坪上的笑声顿时淡了。
秦修士往灶里添了根柴,火苗“噼啪”响:“当年他们一把火烧了我翠竹林,三百坛‘流霞醉’全成了灰。若不是应老鬼带着金莲赶来,我早成了焦尸。”
王修士一拳砸在玄铁砧板上,震得碗里的酒都溅了出来:“我那师弟,就是被他们用‘化灵散’废了丹田,至今还躺在床上!”
应悦真的酒碗重重磕在石桌上,青钢剑“噌”地出鞘,剑光在晨光里闪得人睁不开眼:“那老鬼当年被我劈中丹田,竟还能恢复?定是练了什么吞噬灵力的邪功。”
苏凡放下汤碗,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晚辈见过被黑煞教残害的修士,他们的灵力被吸得一干二净,经脉像被虫蛀过。”
“不能再等了!”
孙修士猛地站起身,丹炉在他身后“嗡”地浮了起来:“我这就炼‘避煞丹’,咱们明日就去炼魂崖,拆了他的总坛!”
郑修士摸出个玉哨,吹了声清亮的哨音,远处的风鸣谷传来一阵鸟鸣:“我去召集风鸟,百里内的路径,它们比谁都熟。”
周修士指尖一点,石桌上的水迹突然汇成个水球,球里映出断魂崖的轮廓:“黑煞教总坛的‘蚀骨阵’,靠海水能破。我带十坛‘净水珠’,定能冲散煞气。”
王修士往玄铁砧板上捶了一拳,火星溅在妖兽肉上,烤得滋滋响:“正面硬刚,我王刚怕过谁?定要把秦晚那老鬼的骨头拆下来喂狗!”
秦修士从竹篮里掏出把种子,往石缝里一撒,嫩芽“噌”地长到半尺高,结成个翠绿的囚笼:“我这‘困灵藤’,能缠住金丹修士半个时辰。定让黑煞教的那些杂碎插翅难飞。”
应悦真看着众人,突然哈哈大笑,酒液从嘴角淌到胡子上:“好!不愧是我应悦真的兄弟!明日卯时,落霞峰顶集合,咱们去给黑煞教送份‘大礼’!”
苏凡举起陶碗,酒液在碗里晃出金光:“晚辈愿随各位前辈同往,就算拼了金丹,也要护着这片山岭。”
应悦真拍了拍他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有你这句话,够了。”
第二日卯时,落霞峰顶的云海刚被朝阳染成金红。
应悦真脚下的金莲“唰”地展开,花瓣上的金光穿透云层。
秦修士捏着颗翠绿的种子,往空中一抛,种子瞬间长成片丈许宽的竹叶,托着他往炼魂崖飘。
周修士脚下的水幕“哗啦”铺开,映着朝阳像块流动的金镜。
孙修士的丹炉在半空旋转,炉口喷出的药香凝成道彩虹。
王修士赤着脚往空中一跃,肉身竟撞开层云,速度比丹炉还快。
苏凡祭出青钢剑,剑光与众人的灵光交织在一起,像条奔腾的光河。
几道身影划破云海时,石坪上的灵草还在摇晃,灶里的余火刚熄,陶碗里的酒痕在晨光里泛着白,仿佛还留着众人碰碗时的温度。
风从耳边掠过,苏凡望着身边的应悦真,老头正哼着跑调的剑诀,金莲上的金光把他的侧脸照得发亮。
远处,郑修士的风鸟群在云层里盘旋,发出清亮的啼鸣。
下方山岭里,正打坐的修士们纷纷抬头,望见云端那片流动的光海,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应前辈的金莲!”有个炼气期修士指着金光,声音都在发颤,“还有周前辈的水幕!他们这是要去哪?”
旁边的筑基修士握紧了手里的法器,眼睛瞪得溜圆:“还有孙前辈的丹炉!你看那药香凝成的虹光,至少是上品丹药才能有这气象!”
更远处的坊市里,正在摆摊的散修们也忘了招呼客人,齐齐望着云端。有个曾被黑煞教欺负过的老修士,见那光海隐隐朝着炼魂崖的方向去,突然老泪纵横,对着云端作揖:“是各位前辈要除黑煞教了!苍天有眼啊!”
几个年轻修士望着那几道划破云层的身影,眼里的敬畏几乎要溢出来。
“秦前辈的藤蔓竟能在云里结果!”
“王前辈光是踏云就能引雷,这肉身得强横到什么地步?”
“你们看那个踏剑的金丹修士,剑光稳得纹丝不动,跟各位前辈同行,竟半分不露怯色!”
云端上,应悦真瞥见下方的动静,故意朗声道:“周老鬼,你那水幕能不能再亮些?让黑煞教的杂碎瞧瞧,谁才是这片山岭的主!”
周修士的水幕“唰”地涨亮三分,映得下方的山岭都泛着蓝光:“比起你当年在落霞峰用剑劈山的德性,还差得远!”
秦修士的藤蔓突然开出淡紫色的花,香气顺着风飘下去:“让他们闻闻咱翠竹林的花香,也好知道,正派修士的手段,可不是他们那些邪术能比的!”
孙修士往丹炉里添了把“爆炎草”,炉口喷出的火光染红了半片云:“等会儿到了断魂崖,我先给他们尝尝‘焚煞丹’的滋味!”
王修士大笑一声,一拳砸在云团上,震得下方的山岭都微微发颤:“别跟他们废话,拆了总坛再说!”
苏凡听着众人的笑骂,望着下方山岭里那些敬畏又期盼的目光,突然握紧了青钢剑。
剑光在他掌心轻轻震颤,仿佛也在应和着这场迟来的清算。
黑煞教总坛的黑气在山坳里翻滚,浓得化不开,连月光都被染成了青灰色。
离着还有半里地,郑修士御风在前,指尖掐诀。
数十只风鸟突然从云层里俯冲而下,翅膀带起的罡风“呼呼”刮过,在黑气外围织成道透明的风墙。
这是“锁风阵”,任谁也跑不出这圈无形的牢笼。
“周老哥,该你了!”
应悦真踏在金莲上朗声道。
周修士指尖点向地面,断魂崖下的海水突然“哗啦”翻涌,化作数十道水龙,顺着山壁蜿蜒而上,在总坛四周盘绕成圈。
水龙鳞片上泛着蓝光,与风墙一触,竟“噼啪”炸起冰晶,将黑气死死锁在中间,连一丝煞气都漏不出去。
秦修士往空中抛了把种子,那些种子落地便疯长,墨绿色的藤蔓带着尖刺,“嗖嗖”缠上总坛的黑墙。
藤叶上渗出的汁液一碰到黑气,就冒起白烟,竟是专克邪煞的“噬阴藤”。
王修士捏着拳头站在最前,指节“咔咔”作响,古铜色的臂膀上泛起玄铁光泽,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孙修士则在后方布下丹阵,数十枚“破煞丹”悬在半空,丹光如小太阳般亮着,将周围的阴冷气息驱散得一干二净。
苏凡握着青钢剑,剑光在黑气里泛着冷芒,与众人的灵光连成一片,像张收紧的网,缓缓罩向那团浓墨般的总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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