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打在沈屹手里的档案袋上,深蓝色的布料泛着旧痕,像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温阮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捧着凉透的排骨汤,没喝,只是看着沈屹——他捏着档案袋的指尖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凸起,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十分钟了。
“不想看就先放放。”温阮轻声说,把排骨汤放在茶几上,“明天看也一样。”
沈屹没动,喉结滚了滚:“我等这真相,等了八年。”
八年,从阿哲牺牲那天起,他就活在自责里——如果当时他能快一点,如果他能多掩护阿哲一秒,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可现在,有个声音告诉他,或许错的从来不是他。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挑开档案袋的绳结,泛黄的纸张从里面滑出来,最上面一页印着“阿哲牺牲任务补充报告”,红色的印章盖在角落,已经有点褪色。
沈屹的手开始抖,他慢慢展开纸张,目光落在“情报来源”那栏——线人代号“夜莺”,提供的伏击地点为“西郊废弃工厂”,经后续调查,该地点为毒贩故意泄露的假地址,目的是诱捕行动小队。
“假地址……”沈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我们当时闯进去,才发现是陷阱,毒贩早就布好了埋伏。”
温阮的心揪紧了,她想起赵刚说过,沈屹当年为了救战友,胳膊被划伤,却一直没说后续——原来那场行动,还有这样的隐情。
沈屹继续往下看,报告里写着:“线人‘夜莺’提供的情报存在多处矛盾,当时负责审核的人员未及时发现,导致行动小队陷入险境。阿哲同志为掩护队友撤退,引爆手雷与毒贩同归于尽,壮烈牺牲。”
“不是我的错……”沈屹突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砸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我一直以为是我太慢,是我没保护好他,原来……原来错的是情报,是那些没审核好情报的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了八年的委屈和愤怒,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踏马扛了八年的自责!扛了八年的愧疚!结果告诉我,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温阮赶紧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沈屹,别这样,都过去了,阿哲也不希望你这样。”
沈屹的身体绷得像弦,却在她碰到他的瞬间软下来,他把头埋在温阮的肩膀上,声音哽咽:“阿哲最后跟我说,‘屹哥,你要活着出去’,我活着出去了,却活在自责里八年……我对不起他。”
“你没有对不起他。”温阮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却坚定,“你保护了其他战友,你完成了任务,阿哲会为你骄傲的。”
落地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要把八年的痛苦都裹进这温暖里。
沈屹哭了很久,直到声音沙哑,才慢慢抬起头,伸手抹掉眼泪,拿起报告继续看——后面附着线人的审问记录,还有当时审核人员的检讨,每一页都写满了遗憾,却再也换不回一个年轻的生命。
“这些年,我爸一直在查这件事。”沈屹指着报告末尾的手写批注,是沈建国的字迹,“他说‘欠孩子们的,一定要还’,原来他一直在为我们奔波。”
温阮看着那行批注,心里暖了——那个提着菜篮子的笨拙男人,用自己的方式,为儿子和他的战友,讨着迟到的真相。
沈屹把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突然顿住了,目光死死盯着“线人代号‘夜莺’”那几个字,手指用力掐着纸边:“这个‘夜莺’,当年之后就消失了,一直没找到。”
温阮凑过去看,“夜莺”两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她的眉头突然皱起来——这个代号,她好像在哪见过。
“怎么了?”沈屹注意到她的表情,问。
温阮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两个字:“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代号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听过……”
她的脑子里飞速转着——是在婚礼策划的客户资料里?还是在之前录综艺的嘉宾名单里?或者是在妈妈提起的旧同事里?
想不起来,却总觉得这个代号像根刺,扎在记忆里,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沈屹把报告叠好,放回档案袋里,紧紧攥在手里:“不管这个‘夜莺’是谁,我一定要找到他,问清楚当年为什么要提供假情报。”
他的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冰冷,多了点坚定——八年的自责有了出口,现在的他,只想为阿哲讨一个公道,为当年的行动小队,讨一个说法。
温阮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找。”
沈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好,我们一起。”
客厅里的排骨汤还凉着,落地灯的光却暖得像春天,八年的阴霾慢慢散去,虽然还有新的问题等着他们,但此刻,他们知道,只要在一起,就没什么扛不过去的。
只是温阮心里的疑惑还没散——那个“夜莺”的代号,到底在哪见过?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就有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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