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山冰洞之内,时光在修炼中悄然流逝。自得霸王项羽传授《魔阳典》后续功法与更深层次的力量法则感悟,已过去三年。
这一日,沈墨周身气息忽然剧烈波动,那枚悬浮于丹田的“因果混沌金丹”滴溜溜旋转到了极致,金丹表面,原本模糊的混沌纹路骤然清晰,隐隐有开天辟地、演化万物之异象浮现。浩瀚的法力波动席卷整个冰洞,引得守护在旁的萧峰与李杨同时惊醒。
“二弟这是……”萧峰目露精光,他能感受到沈墨体内那股正在发生质变的力量。
李杨脸上则露出欣喜与了然:“沈师弟要凝结元婴了!”
然而,那磅礴的能量在达到一个临界点后,却并未如预想中那般破丹成婴,反而缓缓平息下去,重新归于沈墨体内那枚愈发深邃、仿佛蕴含着一方小世界的混沌金丹之中。
沈墨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一闪而逝,流露出些许沉思。
“师弟,方才明明已至临界,为何……”李杨疑惑问道。按常理,金丹圆满,气息勃发,便该是碎丹成婴之刻。
沈墨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明悟:“李师兄,我之道,与常人不同。这混沌金丹,并非单纯法力凝聚,更蕴含我对因果、对万法的初步理解。强行碎丹,化生元婴,固然可立至元婴境界,却可能断了混沌之道后续的无限可能。我感觉……它需要的并非‘破碎’,而是‘孕育’。”
他内视己身,那混沌金丹就如同一个完美的“卵”,正在积蓄力量,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契机,孵化出独一无二的“神”。这个“神”,或许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元婴,而是某种更契合他自身道路的“道果”雏形。强行突破,反为不美。
“孕育?”李杨若有所思,他修炼的也是顶级功法,明白根基的重要性,“如此说来,师弟你需要更大的压力,或者某种特殊的机缘,来助这‘混沌之卵’孵化?”
“正是此理。”沈墨点头,长身而起,“闭门造车已难有寸进。师尊嘱我等游历,寻找突破契机,也是时候动身了。而且,那‘墨渊’的爪牙,或许便藏匿于世间。”
萧峰闻言,洪声道:“二弟所言极是!为兄这三年打磨气血金丹,亦感进展缓慢,正欲寻一痛快之战,以战养战!”
三年潜修,萧峰凭借沈墨分享的部分炼体诀窍与魔煞气的熬炼,已将气血金丹推至金丹后期,举手投足间有龙象之力,肉身强度远超同阶修仙者。但他走的并非传统修仙路线,进步更多依赖于战斗与气血的沸腾。
沈墨目光扫过两位兄弟,沉吟道:“大哥走的乃是以武入道,锤炼肉身的路径。据我所知,此界(凡人界)曾有一支古老传承,名为‘巫族’,不修元神,专修肉身与神通,力可撼天。其遗留之物或遗迹,或许对大哥有莫大益处。”
“巫族?”萧峰眼中爆发出浓烈的兴趣。
“不错。”沈墨结合自身所知与因果系统的模糊感应,“我隐约推算出,在此界极北苦寒之地,似有与‘力’、与‘古巫’相关的因果线波动。我们或可前往一探。”
计议已定,三人不再耽搁,当即离开潜修三载的雪夜山,化作三道遁光,朝着大陆极北之地疾驰而去。
越往北,气候越是严寒,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灵气也变得稀薄而狂暴,寻常修士绝难在此长久生存。但对于沈墨三人而言,此地恶劣的环境反而是一种磨砺。
飞行数月,穿越无尽冰川,三人终于抵达了一片被永恒暴风雪笼罩的巍峨山脉。山脉通体呈玄黑色,宛如巨兽的脊梁,散发着苍凉古老的气息。
“感应越来越清晰了,就在这片山脉深处。”沈墨指向前方,他的混沌金丹对那种古老、蛮荒的力量气息格外敏感。
三人降下遁光,顶着凛冽如刀的寒风与冰雪,徒步深入山脉。此地禁制之力强大,飞行极其耗费法力。行走其间,连神识都被压制在极小的范围。
艰难前行数日,在一处巨大的冰裂谷深处,他们发现了一座被厚厚玄冰覆盖的古老祭坛。祭坛样式古朴,上面雕刻着许多早已失传的图案,有巨人逐日、有手撕凶兽……充满了蛮荒力量感。
“就是这里!”沈墨能感觉到,那引起他因果感应的源头,就在祭坛之下。
然而,祭坛周围笼罩着一层极其强大的禁制,光华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好强的禁制!比雪夜山那个魔煞禁制强了何止十倍!”李杨面色凝重,他尝试射出一道刀芒,刀芒靠近禁制便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萧峰踏步上前,沉腰坐马,降龙真元灌注右拳,一道龙形气劲咆哮着轰向禁制。
“轰!”
禁制光幕剧烈晃动,反震之力却将萧峰震得气血翻涌,连退三步,拳面上竟隐现冰霜。
“此禁制蕴含极寒与巨力两种特性,硬闯恐怕不行。”萧峰甩了甩手,面色凝重。
沈墨凝视禁制,眼中混沌之色流转,他在解析禁制的结构与能量运行。“此乃古巫禁制,不依灵力,而是依仗纯粹的‘力量法则’与‘冰之法则’构建。强行破解,需远超布阵者的绝对力量。但……或许可以‘融入’。”
他走上前,并未动用法力,而是缓缓抬起手,将自身对“力量法则”的感悟,尤其是得自霸王项羽的那些本源感悟,凝聚于掌心,轻轻按在禁制光幕上。
同时,他体内混沌金丹微微转动,模拟出一丝与祭坛同源的、古老苍茫的气息。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坚固无比的禁制光幕,在感受到沈墨掌心那精纯的“力量真意”与混沌气息后,竟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快进!”沈墨低喝。
三人迅速闪身而入。就在最后一人进入后,禁制光幕瞬间恢复原状。
穿过禁制,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面是冰天雪地,内部却是一处巨大的山腹空间,温暖如春。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百丈的巨人石像,石像面容模糊,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其姿态正是拳破苍穹之势。
石像脚下,摆放着几个古老的石匣。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像胸膛处,镶嵌着一块约莫巴掌大小、色泽暗金、布满了天然玄奥纹路的骨片!骨片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气血之力与古老的道韵。
“这是……祖巫之骨?!”沈墨瞳孔一缩,根据记载和感应,他立刻判断出此物来历。即便只是很小的一块,也蕴含着一位祖巫对力量法则的部分感悟与精血烙印。
萧峰的目光,几乎瞬间就被那块暗金色骨片牢牢吸住。他体内的气血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共鸣!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让他明白,此物与他有缘,乃是他武道突破的天大机缘!
“大哥,此物蕴含最本源的力量之道,正合你的武道!”沈墨开口道。
萧峰重重点头,不再犹豫,大步走向石像。他并未直接去取骨片,而是对着石像,这位不知名的上古大能,郑重地行了三个武道之礼。
“晚辈萧峰,今日得遇前辈遗泽,不胜感激!若得传承,必不负此力,行侠仗义,守护该守护之人!”
礼毕,萧峰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起,伸手抓向那块暗金骨片。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骨片的刹那——
“嗡!”
整块骨片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将萧峰彻底淹没!一股浩瀚如海的意志伴随着无数关于力量运用、肉身锤炼、战天斗地的画面,疯狂涌入萧峰的识海!
“吼——!”
萧峰发出一声痛苦又畅快的长啸,周身气血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在他身后凝聚成一道模糊的、顶天立地的巨人虚影!那虚影与石像的姿态隐隐重合。
他体内的气血金丹在疯狂吸收着骨片中蕴含的本源力量与法则碎片,金丹表面开始出现一道道与骨片上类似的暗金纹路,并且体积在缓缓缩小,颜色却愈发深邃,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极致的压缩与蜕变。
沈墨与李杨在一旁护法,能清晰地感觉到萧峰的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质变!那不仅仅是量的增长,更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是武道意志与古老力量的融合。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当金光最终内敛,萧峰缓缓落地。他依旧是那个豪迈的汉子,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神开阖间,精光四射,仿佛能洞穿虚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亘古存在的山岳,沉稳、厚重,却又蕴含着足以撕裂苍穹的恐怖力量。
他体内的气血金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尊与萧峰本人容貌一般无二、通体呈暗金色、缩小版的“武道元神”!这元神并非传统修仙者的元婴,它更加凝实,充满了纯粹的力量感,举手投足都与肉身完美契合。
武道元神境!相当于修仙者的元婴期!
而且,因为融合了祖巫骨片的力量本源,萧峰的肉身强度、力量以及对于“力之法则”的亲和度,都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远超同阶炼体修士。
“恭喜大哥,凝聚武道元神,踏入新的天地!”沈墨由衷祝贺。
李杨也笑道:“萧兄此番机缘,实在令人羡慕。”
萧峰握紧双拳,感受着体内那澎湃如海、仿佛一拳能轰碎星辰的恐怖力量,豪气干云地大笑:“痛快!真是痛快!二弟,李兄弟,此番全赖你们相助!”
他看向那尊石像,再次郑重一拜。随后,他将石像脚下的几个石匣打开,里面并非功法,而是一些早已失传的、用于淬炼肉身的上古奇珍材料,以及一枚记载了某种“战巫祭祀之舞”的玉简,可通过舞蹈引动天地煞气熬炼战体。
三人将这些东西收起,这些都是萧峰日后修炼的重要资源。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沈墨心有所感,目光再次投向那尊石像。他运转混沌金丹,双眸之中因果线浮现,隐约看到,在那石像内部深处,似乎还封印着一缕极其微弱,但却带着不屈与悲怆意味的残念。
那残念感应到沈墨的注视,微微波动了一下,传递出一段模糊的信息碎片:
“……大劫……道统……传承不绝……后来者……小心……‘噬天’……”
信息至此戛然而止,那缕残念也彻底消散,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噬天?”沈墨眉头紧锁,将这个名号记在心里。这似乎与“墨渊”并非同一称谓,但带给他的感觉,同样充满了不祥与毁灭。
看来,这方凡人界隐藏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墨渊的阴影,或许并非唯一的威胁。
此番极北之行,萧峰获得祖巫传承,凝聚武道元神,实力大增。而沈墨自己也对混沌金丹的后续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孕育”需要更多的积累与更强的刺激。
同时,“噬天”这个名号的出现,也为未来的剧情埋下了新的伏笔。
三人离开山腹空间,重回冰川。下一步,是该去寻找能助沈墨“孵化”混沌金丹的契机,并继续追查“墨渊”与这新出现的“噬天”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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