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策马自城门驰入,铁蹄叩击青石板路,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
他身上的征尘尚未拂去,便径直冲向府衙,翻身下马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沙场上特有的凛冽之气。
一入正堂,他便抱拳躬身,声如洪钟:“主公,江东已乱。阚泽所着《兵法疑案》被指为‘泄露天机’,孙坚下令将其查封,本人亦被打入大牢。程普在朝堂上怒斥文官妄言军机,与阚泽当庭激烈争执,几乎兵刃相向。更有细作传回消息,言说曹操在兖州仿制连弩,因军士操作不当导致炸营,死伤惨重,曹操迁怒于献策谋士,已将其斩首示众。”
刘忙听完,非但没有忧虑,反而抚掌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府衙大堂中回荡:“好!好得很!这股妖风刮得越猛,我这‘神将’的旗号就立得越硬。他们越是证明此物凶险难控,就越反衬出我军得天之助,运用自如。”他眼中精光一闪,仿佛已经看到了敌人内部因猜忌与恐惧而分崩离析的场景。
他霍然转身,目光落在了一旁沉思的法正身上,朗声唤道:“孝直,传我将令——三日后,于城中校场大办‘庆功宴’,广邀徐州士绅名流,凡城中百姓,皆可前来观礼。宴席的主题,就叫‘一碗面,敬天下英雄’。”
法正闻言,眉头紧紧蹙起,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公,此时大张旗鼓设宴,已是冒险。若主题仅为‘一碗面’,恐怕会被那些自视甚高的士人耻笑,说我军寒酸吝啬,不懂礼数,于我军声望有损无益。”
“孝直多虑了。”刘忙神秘一笑,走到地图前,手指轻轻敲击着徐州的位置,“这可不是普通的一碗面。我称之为——‘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话语中透着一股旁人无法理解的自信,“汤底,需用我从系统中兑换出的独家香料秘方,慢火熬制十二个时辰,其香足以飘散全城。面条,要用上等精磨小麦粉,由军中伙夫千锤百炼,拉制成劲道十足的细面。每一碗面里,再配上一颗卤得透亮的溏心蛋,一筷子炖得酥烂入味的牛肉。当这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珍馐端到他们面前时,谁还会记得那本劳什子的《兵法疑案》?”
他猛地一拍桌案,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我要让全城百姓都知道,并且传扬出去:我刘备领兵打仗或许还有待商榷,但论起这庖厨之道,犒劳三军的本事——那绝对是天授神权,无人能及!”
糜竺虽对这“康师傅”之名一头雾水,更不解为何要在此时将重心从兵法转向伙食,但他对刘忙的信任早已根深蒂固。
他二话不说,当即应诺,几乎是倾尽家产,调动所有商路资源,在短短两日内将海量的面粉、牛肉、鸡蛋以及各种辅料采买齐全,堆积如山。
城南校场,数十口大锅一字排开,连支三日,熊熊的炭火昼夜不熄。
浓郁的肉汤香气混合着独特的香料味,形成一股前所未有的霸道芬芳,笼罩了整个州城,引得无数百姓垂涎欲滴,翘首以盼。
第三日,刘忙脱下锦袍,换上一身寻常百姓的粗布短褐,亲自挽起袖子,手执一人高的长柄铁勺,站在热气蒸腾的大锅前。
面对着校场内外数万围观的军民,他运气高声宣讲:“诸位父老乡亲,将士兄弟!昔日虎牢关前,天寒地冻,我兄弟三人食不果腹,正是靠着一碗互相分食的热汤面,才撑过了最难熬的寒夜。今日,我军小胜归来,备不敢独享胜利之果,愿将这份曾支撑我们活下来的‘英雄面’,与全城父老共品,与天下英雄同享!”
一番话朴实无华,却直击人心。
百姓们听着这仿佛就发生在身边的故事,看着那位传说中能呼风唤雨的“神将”此刻竟如邻家兄长般亲切和蔼,无不感动。
随着刘忙一声令下,一碗碗热面流水般端出,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百姓们争相品尝,只觉那面条爽滑弹牙,汤汁浓厚鲜美,牛肉入口即化,一股暖流从喉头直达心底,驱散了乱世带来的所有阴霾与不安。
赞叹之声此起彼伏,很快,城中孩童便传唱起新的歌谣:“刘备面,香十里,吃了不怕贼兵起。”
这股混杂着食物香气与民心所向的“风”,很快便跨过长江,吹入了江东。
阚泽在阴暗潮湿的囚室中,从狱卒的闲聊中听闻了此事。
他先是错愕,随即猛然起身,狠狠一头撞在冰冷的石墙上,额头鲜血直流,口中喃喃自语,状若疯癫:“我写他妖术惑众,欲以兵法玄奇破其神话……他、他却用一碗面,轻而易举就收尽了人心!这哪里是兵法?这是‘心战’!杀人诛心,他是在诛天下英雄之心啊!”
远在军营的程普得知详情后,沉默了良久。
他摩挲着腰间冰冷的剑柄,回想着自己在大殿上对文官的呵斥,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彼以寻常烟火气笼络万民,春风化雨;我等却只知以刀剑镇压不服,徒增怨怼。这等手段,高下立判。”
吴侯府内,孙坚听完密报,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动容。
他挥退左右,私下对长子孙策低语道:“伯符,你记着。若此人仅凭妖法立身,不过一介术士,不足为惧。但他竟能放下身段,以一碗面食收拢万民之心,将‘神迹’化为‘亲民’,此等胸襟与手段,绝非凡人。若有朝一日此人主政一方,江东欲与之争锋,恐难矣。”
徐州城内,法正见时机成熟,立刻命令麾下“影耳营”的探子们四处散布精心编织的流言。
一时间,街头巷尾皆在传言:“刘使君这英雄面的配方,乃是天降神授,蕴含天地至理,唯有身负天命之人方可解读。有方士夜观星象,亲眼见到徐州上空有‘面气’升腾,其形如龙,其色如金,此乃王者之兆。”更有农夫信誓旦旦地对人说,自己曾在梦中得见一位自称“面仙”的神人,亲口指点刘备为“救世庖丁”,能以饮食安天下。
流言越传越神,潜移默化间,刘忙的形象从一个令人敬畏的“神将”,变成了一位可亲可敬、能让大家吃饱饭的“奇人”。
夜色深沉,刘忙独自立于城楼之上,俯瞰着城中万家灯火,耳畔传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叮!“仁德传播”系列任务完成度提升40%,解锁新成就:“民心即战力”。效果:每拥有百名真心拥戴的领地民众,全军临时士气加成提升1点。】
他望着下方那一片安详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轻声自语:“你们都以为我是在耍滑头,另辟蹊径?其实我只是比你们更早地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里,一碗滚烫的热饭,永远比一万句空洞的口号更能温暖人心,也更有力量。”
就在刘忙沉浸在这份由民心带来的安宁与强大之中时,城外远方的驿道上,一队衣甲残破、神情疲惫的骑兵正疾驰而来。
为首的将领正是公孙瓒麾下的单经,他率领着幽州突围的残兵,怀中紧紧抱着一份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紧急密报。
马蹄踏碎了夜的寂静,也带来了北方的寒风。
他身后的地平线,似乎已被一股无形的阴云所笼罩。
那份密报的内容足以让整个中原为之震动:鲜卑单于轲比能,已然统一了草原东部,集结了十万铁骑,磨利了弯刀,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长城之内,剑锋所指,正是富庶而空虚的并州。
一场席卷北疆的巨大风暴,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成形。
而这股风暴的余波,很快就将越过太行山,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彻底改变天下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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