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泗水河滩上波光粼粼,映照着新坝工程巍峨的轮廓。
这片热火朝天的工地,在白日里是万民齐心的希望之地,到了夜间,却多了一丝不为人知的诡谲。
陈到按着腰间佩剑,目光锐利如鹰,他那双在无数次厮杀中磨砺出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痕迹。
那不是民夫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草履印,更不是寻常巡逻士卒的布鞋印。
泥沙上留下的,是整齐而深陷的蹄印,边缘清晰,带着金属马蹄铁特有的轮廓。
这是轻甲骑兵才能留下的痕迹,而且数量不少,他们显然是从上游某个隐蔽处渡河,又悄然退去。
军情紧急,陈到不敢怠慢,连夜将发现禀报至州牧府。
灯火通明的书房内,法正捻着短须,对着简陋的地图沉吟许久,最终一针见血地指出:“袁术败退寿春,元气大伤,其麾下大将如纪灵、张勋等人皆无异动。此等小股精锐,不为正面交锋,必是其豢养的死士。恐怕袁公路是狗急跳墙,欲遣人潜入下邳,行刺杀之举,或是在民夫中煽动暴乱,以毁我根基。”
坐在主位上的刘忙,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的声响沉稳而有力。
他听完法正的分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底寒光一闪而过:“他以为战败了,掀了桌子不玩了,事情就算完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想掀桌子,那我就把这张桌子给他焊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刘忙意念微动,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面板在眼前浮现。
他毫不犹豫地启用了一项许久未曾动用的辅助技能——“舆情操控”。
这个技能无法凭空捏造事实,却能将既有的信息进行放大、扭曲、引导,以惊人的速度在人群中发酵,形成一股无形的洪流。
次日,下邳城内的各大市集、酒肆、茶馆中,一个惊人的流言不胫而走:“听说了吗?寿春那边已经断粮了,袁术那厮竟要效仿昔日董卓,亲率死士夜袭下邳,说是要劫掠三日,以充军粮!”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瞬间点燃了民众对袁术的怒火与对战争的恐惧。
恐慌的气氛刚刚酝酿,另一则“小道消息”又恰到好处地流传开来。
一名隶属于州牧府的军吏,在城中最热闹的酒肆里喝得酩酊大醉,拍着桌子,舌头打结地对酒友们高声嚷嚷:“怕……怕什么!袁术那冢中枯骨,他想得到的,咱们主公……嗝……早就防到了!白毦兵的精锐,已经布下了什么‘影网十三哨’,遍布全城内外,就等着那些不开眼的刺客自投罗网呢!”
这番话被邻桌一个不起眼的酒客听得真真切切。
此人正是雷薄派来的细作头目,连日来正为如何打探刘备军的布防而焦头烂额。
他将这前后两条消息一对照,顿时深信不疑。
寿春缺粮是真,袁术欲行险招也是真,刘备早有防备,听起来更是合情合理。
他不敢耽搁,趁着夜色将这个“重要情报”连同自己推测的刘备军薄弱环节——新建的粮仓,一并上报给了藏身在城外山坳中的雷薄。
两天后,张飞奉命率一队骑兵在徐州南境“巡边”。
一场看似“不慎”的遭遇战后,一名袁术的信使带着满身无伤大雅的皮肉伤,连滚带爬地“冲破”了张飞的防线。
信使不敢停歇,一路狂奔至山中营地,将一封盖着袁术私印的密令交到雷薄手中。
密令言辞急切:“粮草告急,时不我待。令尔等五日后三更天,夜袭下邳东郊新粮仓,纵火为号,我已密遣上将纪灵率千余精兵在二十里外接应,事成之后,尔等皆为头功!”
营帐内,雷薄与几名副将传阅密令,再结合细作探听来的消息,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刘备将重兵布于城内,专防刺杀,那么城外新建的粮仓必然守备空虚,这正是他们的机会!
而在州牧府中,法正将手中的情报轻轻放下,抚掌而笑:“鱼,已吞钩。”刘忙则早已将目光投向了墙上那副详尽的下邳防务图,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
东郊粮仓外围,连夜增设数十个空置的粮囤,用以迷惑视线;粮仓内部,早已清空了粮食,取而代之的是一架架上满弦的军用连弩,机括森然。
原本负责守卫的民夫被告知夜间换防,只需假寐即可,但他们每个人手边,都藏着一柄出鞘的环首刀。
而在雷薄等人撤退的必经之路上,张飞率领的五百骑兵,已经像一群潜伏在暗夜中的饿狼,悄然勒紧了缰绳。
五日后的五更天,夜色最浓,万籁俱寂。
雷薄亲率三百名挑选出的死士,身手矫健,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粮仓外围。
一切都和计划中一样,这里的守卫稀疏平常,巡逻的兵丁哈欠连天,毫无警觉。
雷薄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梆子声划破夜空,紧接着是第二响,第三响!
三响过后,粮仓内外,数百支火把骤然亮起,将方圆数里照得如同白昼!
雷薄等人惊骇欲绝,只见粮仓最高处的哨塔上,陈到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如松,手持长枪,目光冰冷地俯视着他们,声如寒铁:“诸位,你们远在寿春的家人,今日清晨已经悉数领到了州牧府发放的抚恤米。告诉我,你们为何还要为一个视尔等为草芥的暴主卖命?”
陈到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一名死士的心头。
他们中的许多人,确实收到了家人报平安的密信,信中提及刘备军秋毫无犯,甚至还开仓放粮。
一瞬间,他们拼死一搏的信念开始动摇。
雷薄心知不妙,怒吼道:“休要听他妖言惑众!给我放……”
“火”字尚未出口,陈到冰冷的手臂猛然挥下。
“嗖!嗖!嗖!”
凄厉的破空声瞬间充斥了每个人的耳膜。
埋伏在粮仓院墙后、粮囤内的连弩同时激发,密集的箭矢在火光下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兜头盖脸地倾泻而下。
死士们虽然悍不畏死,但面对这毫无死角的饱和式攻击,血肉之躯如何抵挡?
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方的数十人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雷薄身手最是了得,危急关头挥刀格挡,却依旧被三支弩箭射穿了肩胛和左腿,惨嚎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抬起头,望着那从容不迫的陈到,又看到远处缓缓步出的刘忙,目眦欲裂地嘶吼道:“刘备!你……你竟卑鄙到连我主的死士都收买!”
刘忙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平静无波:“我不是收买,是给他们一条活路。在袁术那里,他们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在我这里,他们可以是能让家人吃饱饭的丈夫、父亲和儿子。雷将军,你觉得,哪条路更好走一些?”
这番话,让那些幸存的、被彻底包围的死士们纷纷放下了武器,
十里之外的山岗上,满宠带着几名精干的亲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本是奉曹操之命,前来探查刘备虚实,并计划在袁术死士制造混乱时,趁机绘制下邳的详细布防图。
然而,他看到的不是混乱,而是一场堪称完美的、教科书式的围猎。
从流言的散播,到假情报的传递,再到滴水不漏的伏击,整个过程如臂使指,精准高效。
他看到了刘备军无孔不入的耳目,感受到了那份深植于民间的向心力,更见识了那连弩与骑兵之间天衣无缝的调度。
他身边的亲随面色发白,喃喃道:“将军,这刘备……竟如此厉害。”
满宠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缓缓摇头,低声道:“这已经不是厉害与否的问题了。他治下的徐州,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一座铁壁铜墙。主公若想南图天下,此局,必先破之。”说罢,他毅然决然地将手中刚刚绘制了一半的侦查草图投入火堆,看着它化为灰烬,沉声下令:“我们走,立即返回许都。”
几乎在满宠撤离的同一时刻,一连串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刘忙的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隐藏任务“粉碎敌后渗透”已完成!】
【恭喜宿主解锁新成就:“无形之墙”!民心所向,众志成城,您的领地对敌对势力的渗透与煽动行为具有极强的抵抗力。】
【任务奖励:气运点+5000,系统商城限时上架特殊图纸“城防联动机关图纸”!】
刘忙立于高高的城头,清晨的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袍。
他望着下方被一队队士兵押解回营、神情复杂的雷薄残部,目光深邃。
“他们都说我的仁义是演出来的,”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边的法正说,“可是,孝直你看,这世上最坚固的城池,从来都不是用土石垒砌的,而是用人心堆起来的。”
而在遥远的寿春,袁术的寝殿内,这位仲国皇帝颤抖着双手,将刚刚收到的密报撕得粉碎。
纸屑纷飞,如同他支离破碎的帝王梦。
“连死士都……都倒戈了……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绝望的哀嚎,回荡在空旷而奢华的宫殿里。
徐州的这场风波,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迅速平息。
下邳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甚至因为州牧府的果决与仁德,民心愈发安定。
新坝的工程进度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为民夫们士气高涨而大大加快。
刘忙处理完雷薄降兵的安置事宜,将精力重新投入到徐州的内政建设上。
经此一役,他更加确信,单纯的军事胜利并不足以立足,稳固的后方和繁荣的经济才是真正的王道根基。
这日午后,他正与法正站在泗水新坝的工地上,商讨着秋收后利用新开垦的良田进行屯田的细节。
法正指着奔流不息的河水道:“主公,此坝一成,不仅能灌溉两岸万顷良田,更使得泗水航运更为平稳。待我徐州粮产丰足,便可顺流而下,通商四海,以商贾之利,充实府库,远胜于加征于民。”
刘忙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越过河面,望向了遥远的东南方向。
水路的尽头,是广袤的江东。
那个地方,此刻也正风起云涌。
就在此时,一名亲卫策马急奔而来,在坝下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刘忙跟前,单膝跪地,高声禀报:“启禀主公,府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来自江东,手持信物,说有要事必须面呈主公!”
来自江东的访客?
在这个微妙的时刻?
刘忙与法正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与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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