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太后正在教双胞胎背古诗,眼见着快要背会了,太监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想起来:“太后娘娘,圣金长公主殿下特来拜访。”
“是长公主到了,快快有请。”太后一听是金翎羽来了,将孩子交给荷嬷嬷,站起身来正准备亲自迎接。
金翎羽已经一只脚跨过了门槛,她换了圣金皇室的服饰,看起来格外高贵华丽。
“太后娘娘安康。”她微微颔首,声音清冷。
太后上前扶着她,笑道:“长公主太客气了,今日怎么有空来哀家这儿了。”
金翎羽起身,微笑道:“我乃晚辈,礼不可废。如今叛乱均以伏诛,我也打算回圣金了,今日特意来看看太后,也想跟您讨要个东西。”
“哀家以为公主殿下是来陪着哀家诵经来了呢。”太后打趣了她一句,
而后又正色道,“公主决定要回去么?你真能舍弃夫婿孩儿?”
“我该回去了,皇兄一再催我回国,我想他了,也想念家乡。启国待了二十几年,该有的都有了,该得到的都得到了,我很知足。
皇兄一直思念我,我必须回去。”
“唉,若是知道你的身份,皇帝也不会……”太后说的是给王苏璋赐婚一事。
当年她不愿意一起回京,隐瞒身份是一方面,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以她孤傲的性格和高贵的身份,怎么会愿意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金翎羽笑了一下,释然道:“太后不必介怀,这都是命数。庶兄派了一拨又一拨的杀手,四处找我,杀我,当时那种情况,我也不宜抛头露面。
在老家,我很安全,他虽然娶了他人,对我却从未曾变心,依然深情。我拥有着陈夫人一直想得到的,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
“公主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中午留在万寿宫用膳吧。
太子夫妇也让过来,太子妃一直在忙,你母女也应该好好说说话。”太后内心生起一股不舍。
“多谢太后,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金翎羽自然愿意。
“公主殿下说是来讨要东西,你看哀家这里有看上的,通通带走。”
“太后娘娘太客气了,我怎好夺人所爱。您这里藏一幅画像,画中之人乃我母后,皇兄说务必带回。”
“是了是了,我第一次见太子妃,没来由的觉得眼熟,似乎从哪里见过。
后来这种感觉愈发强烈,直到偶然翻出这副画像,我心下奇怪,便悄悄派人调查……真是太有缘分了。
你若是未毁容,一定跟你母后一样美,你们母女都长的很像。”太后感慨道。
“当年逃出皇宫,在路上……”金翎羽回忆着往事,“我倒是庆幸容貌被毁,不然,我活不到现在,也遇不到真爱。”
“好好,小菊,快把那幅画像拿出来,让公主看看。”
“是,太后。”菊嬷嬷很快将画像找了出来,交给金翎羽。
金翎羽压下心中的悸动,用手摩挲着画像,缓缓打开,画纸已经发黄,画中之人依然光彩照人,金翎羽颤抖着手,轻轻扶上母后脸颊,一颗泪珠从眼眶滚落下来。
太后看着金翎羽落泪,也不禁湿了眼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公主莫要伤心,你母后在天之灵,见你如今安好,定会欣慰。”
金翎羽深吸一口气,收起画像,感激道:“多谢太后,让我能再见母后容颜。”
“小荷,快,将皇孙带过来。让他们也认认外祖母。”太后转移注意力。
荷嬷嬷将两个孩子带过来:“皇孙殿下,这是外祖母,快快拜见。”
“他们好可爱。”金翎羽一把拥住了两个孩子,欢喜的不行。
“外祖母,你的力气太大了,我都喘不过气来了。”沐阳从她怀中探出小脑袋,还摇了摇。
金翎羽赶紧松开手,笑着说:“乖孩子,是外祖母太高兴了。”
沐阳奶声奶气地说:“外祖母,你要去哪里呀?”
金翎羽摸了摸他的头,“外祖母要回圣金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们。”
沐阳一听,立刻演技在线,只见他小嘴一撇,眼眶泛红,“外祖母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沐曦也跟着拉着金翎羽的衣袖,“外祖母留下。”
金翎羽心里一阵酸涩,她何尝不想多陪陪孩子们。
“带走,你把他们都带走,寒儿作为圣金小公主的夫婿,也该跟着去认认那里的亲人了。”太后也跟着红了眼眶。
“这……太后娘娘,皇孙殿下是您亲手带大,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就这样领回国,那您……”金翎羽说不感动是假的。
在这个偌大的宫殿,孩子们是太后唯一的心理藉慰,若突然离开,只怕她……
“带上吧。你也没好好跟孩子们待过,这一去,估计再也不来了。也让圣皇看看他们,都这么大了。”太后狠着心,再不看孩子。
“多谢太后。”金翎羽又何尝不想,见太后如此深明大义,她再次落泪。
而孩子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撇了撇小嘴,也哭了。
这时,太子夫妇到了,一进门就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在哭。
太子妃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这一幕,眼眶也红了,“娘亲,您真要走么?”
金翎羽强忍着泪水,“我必须回去,你舅父在等我。”
众人正说着,突然有太监来报:“太后娘娘,皇上驾到。”
皇帝进来后,先是向太后行礼,然后看向金翎羽,“长公主,朕听说你要回圣金了。”
金翎羽起身行礼,“是的,皇上,我在启国多年,如今也该回去了。”
皇帝点了点头:“那朕便不留你了,让太子,太子妃和皇孙跟着你一起回去,见见圣皇,我陪陪你吧。”
“我正有此意,谢陛下。”金翎羽也没想到安阳帝会如此通情达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安阳帝笑道,“听闻太后在教双胞胎小皇子背诗,便想来凑个趣,结果把大家都见了。”
说着,看向双胞胎,眼中满是温和:“两位小皇子可背会了?背给皇爷爷听听如何?”
双胞胎有些怯生生的,不过还是奶声奶气地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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