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准备强行推开他的前一刻,
马车外传来一阵清晰的马蹄声,并稳稳地停在了车厢旁。
紧接着,一道清冷而克制的声音穿透了车壁:
“殿下。”
是宫止渊。
元昭宁清楚地看到 ——
元昭宁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元澈脸上,清晰地看见他眼底方才还浓得化不开的温情,像被骤降的寒气冻住般瞬间冷却,转而覆上一层被人打断好事的不悦。
可那不悦只停留了半瞬,便又被他惯常挂着的温和面具遮住,连眉梢的弧度都维持得恰到好处。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
“宫世子,怎么了?”
元澈的声音恢复平时的温润,
只是他并未掀开车帘,只是隔着帘子发问。
车外的宫止渊语气平稳,听不出波澜:
“前方驿亭暂歇,更换马匹。臣特来请示长公主殿下,是否需要下车透透气。”
“正有些气闷,有劳世子了。” 元昭宁几乎是立刻接话。
她实在不愿再与这位 “好弟弟” 单独待在这方寸车厢里,
每多一秒,都像在忍受无形的审视。
她的话既是回答宫止渊,更是对元澈下的逐客令。
元澈岂会听不出?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在元昭宁略显苍白的脸上流转一圈。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长姐果然片刻都离不得宫世子关怀。”
语气里的嘲讽像细刺,扎得元昭宁耳尖发烫。
她别开眼,不愿再与他对视,
只听见元澈轻笑一声,率先起身,掀开了车帘。
午后的阳光瞬间涌入,照亮了车厢内,也照亮了车外端坐于马上的宫止渊。
宫止渊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元昭宁身上,快速而仔细地掠过她的脸庞,像是在确认她的状态。
尽管他表情控制得极好,
但元昭宁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未来得及完全掩饰的担忧与紧绷。
他的指节握着缰绳,
而当他的视线转向正弯腰走出车厢的元澈时,那份担忧瞬间化为了冰冷的审视。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没有言语,却仿佛有金石交击之声。
元澈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地对着宫止渊笑了笑,语气轻松:
“宫世子真是有心了。方才车内暖炉过旺,长姐确实有些不适,我这个做弟弟的正不知如何是好,世子来得正是时候。”
没等宫止渊回答,
元澈轻笑一声,跳下马车,
意味深长地看了宫止渊一眼,这才转身朝着驿亭走去。
元昭宁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扶着车门准备下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是宫止渊。
他已然下马,来到了车边。
她迟疑一瞬,还是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
就在她借力下车,即将收回手的刹那,宫止渊的手指却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力道很轻。
京郊赛马场
风里裹着干草与尘土的气息,正午阳光透过云隙,洒在观赛席的雕花栏杆上。
“终于能出来透透气了,再在府里待着,都快无聊死了。”
她侧头对身侧的溪清笑了笑,声音里满是压抑许久的轻快。
这半个月养伤的日子,可把她憋坏了。
昨日元长宁派人来传话,说今日京郊赛马场有马球赛,
萧姝要上场参赛,邀她来给萧姝加油,顺便散散心。
溪清就坐在她身旁,一身淡绿长衫,袖口和领口绣着精致的竹叶,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清透。
他闻言,眼底泛起温和的笑意,从一旁的食盒里取出一碟精致的桂花糕,又用干净的银签挑起一块,递到元昭宁面前:
“公主若是觉得闷,日后得空了,臣也可陪公主到京郊的别院小住几日。这桂花糕是今早醉花阴的厨子刚做的,公主尝尝?”
元昭宁的注意力本还在下方的赛道上,闻着桂花糕的甜香,便顺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糕体松软,入口满是桂花的清甜,甜而不腻,正合她的心意:
“也不知道东阙从哪里找来的厨子,竟比我府里做的还好吃。”
溪清见她喜欢,又挑了一块递过去,
指尖故意碰到她的唇瓣,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转而拿起一旁的茶水,给她斟了杯温热的雨前龙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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