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止渊不再多言,甚至未曾再看溪清一眼,仿佛此间事已了,眼前之人、手中之琴,都不值得他再浪费片刻心神。
他漠然转身,墨色衣袂微动,带着清冽的气息,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带着金安离开了嘉禧居。
房门 “吱呀” 一声重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光影与声响。
溪清依旧保持着怀抱古琴、微微躬身的姿势,背脊挺得笔直,直到那沉稳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再也听不见半点动静,他才猛地直起身。
方才那谦卑温顺的姿态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僵硬的挺拔。
室内死寂,唯有他胸腔里那颗心,在激烈地冲撞着,发出不甘的轰鸣。
他低头,死死盯着怀中这把流光溢彩的 “赏赐”。指尖用力按压在琴弦上,那紧绷的触感不再象征着音律的美妙,而是化作无形的枷锁,冰冷地缠绕上来。
凭什么?
这两个字如同毒火,瞬间烧尽了他心头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
凭什么他宫止渊生来高贵,就能理所当然地拥有一切,连她身边的一席之地都要划清界限?
凭什么他溪清出身微贱,便连一丝妄念都是罪过,连一点真心都要被当作攀附?
唇边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不再是自嘲,而是讥讽。
那被深深压抑的不甘与屈辱,此刻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在他眼底掀起汹涌的暗潮。
“不负…… 赏识……” 他几乎是咬着牙,将这四个字碾碎在齿间。
“好一个‘不负’!”
这哪里是勉励,分明是警告,是驱逐,是居高临下的施舍与划定界限!
他知道,从此刻起,他指下流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将被监视,被评判。
他在这公主府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宫止渊划下的雷池边缘。
可他偏不!
凭什么他就要认命?凭什么他就要永远活在别人的界定之下?
那支画上的红梅,公主并未厌恶,反而欣赏。
她看向他琴音时的目光,有着真实的赞许与片刻的沉浸。
这难道不是证明,他并非毫无机会?
云泥之别?
天堑鸿沟?
他偏要跨过去看看!
才情是他的剑,容貌是他的甲,隐忍是他的盾。
宫止渊越是警告,越是防备,就越证明他感到了威胁。
他不仅要接近元昭宁,还要让她看到,谁才是真正懂得她、能与她灵魂共鸣的人。
他要这满箱白兰,也盖不住他亲手画上的那一抹惊鸿!
逆天改命?
若天不容他,他便改了这天!
若命不允他,他便夺了这命!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在冰冷的琴弦上猛地一划,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不谐之音,打破了满室死寂。
那双总是含着温润笑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与暗火。
这公主府的棋局,宫止渊想让他安分守己做个棋子?
那他偏要,做那个搅动风云、颠覆棋局的人!
-
元昭宁洗漱完毕,正准备移步饭厅,刚踏出房门,便被院中的景象绊住了脚步。
宫止渊正在院中练剑。
仅着了一身玄色劲装,布料被汗水微微濡湿。劲装布料被汗水浸得微透,紧紧贴合着他宽阔的背脊,流畅的腰线如同山陵起伏,随着挥剑动作,臀腿线条绷紧,每一寸肌理都透着充满力量感的流畅,爆发力十足。
剑风凌厉,划破清晨的静谧,带着破空的锐响,而他整个人,就像一柄刚出了鞘的凶刃,染着晨露的冷冽,又藏着致命的吸引力,危险又迷人。
元昭宁的脚步下意识顿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宫止渊似乎全然沉浸在剑招之中,手腕翻转间,剑光如练,直到一个漂亮的回身斩击,剑势收住的瞬间,他的目光才 “恰好” 与她撞个正着。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收敛气场,反而就着收势的动作,胸膛微微起伏,带着运动后的急促呼吸,深邃的眼眸隔着几步的距离,牢牢锁住她,带着毫不掩饰的专注。
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又随着他滚动的喉结往下淌,最终没入衣领微敞的缝隙,隐进线条分明的锁骨之下,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看着他这副模样,元昭宁眼底瞬间掠过一丝了然,随即漾开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大清早的,分明是在这儿给她上演 “色诱” 呢?
她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在他身上逡巡,从那被汗水浸透、清晰勾勒出背肌轮廓的宽阔背脊,到劲瘦有力、不盈一握的腰线,最后落在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充满力量感的臀腿线条上,眼底的笑意愈发浓郁。
突然想起平日里那个衣冠楚楚、沉稳持重、连说话都带着分寸感的驸马爷,私下里竟是这般…… 狂野。
这想法让她心头莫名一热,指尖都泛起些微的麻意。
真是…… 赤裸裸的勾引。
不过……
元昭宁微微眯起眼,像一只被取悦了的猫儿,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心底那点被刻意 “冒犯” 的感觉丝毫没有,反而升起一股 “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的兴致勃勃。
倒是要看看,他接下来还想怎么 “演”。
宫止渊没有说话,只是手腕一扬,将手中的长剑精准地扔给身后候着的云霄。
金安立刻识趣地递过一条手帕,他接过,一边随意擦拭着手心的薄汗,一边迈步朝元昭宁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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