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国家，往这边运货利润虽高，却也更容易惹上麻烦。
更何况，和坤砂这种军阀打交道，连一些老江湖都要掂量几分。
他名声在外，手段狠辣，不少人宁可少赚点也不愿沾这趟浑水。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真正能谈得上的合作者寥寥无几。
为此，坤砂接连派出多路人马四处接洽，总算等来了林昆这个好消息。
他对林昆了解很深，知道这人向来实诚，既然敢这么说，那背后的人肯定有真本事。
而且林昆也不可能骗他——他在金三脚讨生活多年，一旦翻脸，坤砂有的是办法让他寸步难行。
挂了电话，坤砂立刻吩咐手下把布特上校叫来。
“将军！”布特推门而入，抬手敬礼。
“坐。”坤砂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布特刚落座，仆人便端上两杯热咖啡，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物资的事，有眉目了。”坤砂抿了一口咖啡，缓缓说道。
布特精神一振：“哪个渠道？什么时候能到？”
物资短缺的问题，不只是高层发愁，他也头疼得很。
为维持部队基本运转，他已经几次压缩基层官兵的补给配额。
再这样拖下去，军心迟早要出问题。
“细节还没敲定，是林昆在港岛搭上线的，一个背景很深的走私老板。
叫你来，就是准备让你亲自跑一趟，把合作的事落实下来。”
“那价格方面怎么把握？”布特问。
“只要能把东西安全送到金三脚，钱不是问题。
你在那边看着办，别让对方觉得我们抠门就行。”
“明白，将军，我这就启程。”
从金三脚去港岛，不论走哪条路，都得先穿过周边三国中的某一个。
而像布特这样的军方高层，在邻国边境系统里早就有备案，公开出入几乎不可能，只能暗中偷渡。
原本几个小时的航程，硬生生变成了三四天的海上漂泊。
布特带着几名亲信抵达港岛时，距离林昆打电话已过去整整五天。
还没靠岸前，他就用卫星电话通知了林昆大概时间和登陆地点。
选的登陆点在九龙一处偏僻的海滩，荒无人烟，适合隐蔽行动。
因为是非法入境，船不敢贸然靠近，只能停在离岸不远的海面上，等待接应信号。
深夜十一点左右，手下突然低声报告：“上校，岸边有人打灯！”
布特立即从舱内出来，拿起望远镜朝陆地方向观察。
只见岸上灯光闪动，三长、一短、再一长——正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号。
“回应信号。”
随行人员立刻用手电按相同节奏回光。
来回几次确认无误后，双方终于放下戒备。
“靠岸。”布特一声令下，小艇缓缓驶向沙滩。
夜幕笼罩下，渔船悄无声息地向岸边靠拢，海风轻拂，波光粼粼。
随着礼岸逐渐逼近，沙滩上人影的轮廓也慢慢清晰起来。
布特上校举起望远镜，仔细确认了接应的人确实是林昆，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人靠得住。
“哈哈哈，老家伙，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能碰面！”刚一落地，林昆便大步迎上来，一把将布特上校搂进怀里，拍得后背啪啪响。
“我也想不到你动作这么利索，这么快就把路子铺好了。”布特笑着回应。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当然信得过。”布特点点头，“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见那个货主？”
“急什么？”林昆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上门找人谈事太唐突，不如明儿白天再去拜访。”
“再说你难得来一趟港岛，以前回回都是你请我吃喝，这回轮到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带你见识见识这儿的热闹场面，认识几个俏姑娘，保准让你乐不思蜀。”
这话一出，布特和他手下那帮兄弟眼睛都亮了。
在金三角那种荒山野岭熬了这么久，钱是赚了不少，可日子过得跟坐牢差不多，连个像样的消遣都没有。
如今好不容易踏进港岛这花花世界，要是只谈生意不享福，岂不是亏大发了？
“那你全权安排，我们听你的！”
“包在我身上，管教你们玩得痛快！”
虽说是要带他们放松，但这群人一个个杀气腾腾，腰间鼓鼓囊囊全是家伙，就这么进城肯定惹眼。
稍作收拾，换了身行头，遮掩了锋芒，一行人才往港岛最热闹的夜场走去。
别说那些年轻手下，就连布特自己也很少涉足这种地方。
林昆一番张罗，吃喝玩乐一条龙安排得妥妥当当，直把众人伺候得眉开眼笑，仿佛从地狱一步跨进了天堂。
与此同时，在货仓办公室里翻看账目的程子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几声敲击。
“进来。”他声音低沉，不带半点情绪。
门被推开，占米仔探身走进来。
“怎么了？”
“刚林昆联系我，说坤砂将军那边的人已经到港岛了，约咱们今晚去旺角的飞翔酒吧碰头，细聊合作的事。”
“知道了，去把车备好。”
占米仔走后，程子龙又核对了一遍进出货记录，确认无误，才站起身，整了整西装外套，缓步走出办公室。
等他下楼时，黑虎已带着二十多个手下在门口列队等候。
这些人站姿笔挺，神情冷峻，浑身透着一股子狠劲，比正规部队还要肃杀三分。
他们不仅是他的贴身护卫，更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更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是系统召唤出来的猛兽所化，对他忠心耿耿，毫无二心，哪怕让他背对他们冲锋陷阵，他也敢闭眼往前冲。
如今程子龙手头不少灰色生意、海上纷争，全都由这些猛兽仆从打理。
大海虽宽，利益争夺从未停歇，正因有这群亡命之徒镇场，才让他在风浪中一步步打出名号，成为港岛首屈一指的走私大鳄，声威日盛。
见他现身，众人齐声低喝：“老大！”
“嗯。”程子龙轻应一声，径直朝座驾走去。
还没伸手，黑虎已快步上前，躬身拉开后车门。
五辆车组成的车队随即启动，飞驰在夜色中，直奔旺角飞翔酒吧。
飞翔酒吧位于旺角闹市，却是间不起眼的小店。
两层结构，占地不过两三百家，一楼是舞池和散座，dJ台震耳欲聋；二楼围着一圈包厢，中间空出一片，正好俯视楼下扭动的人群。
价格便宜，吸引大批街坊和混混，几乎每晚都挤得水泄不通。
站在门外就能听见里面轰鸣的音乐和喧闹人声。
这种地方，程子龙平日根本不会踏足。
此刻带着一群煞星踏入大门，迎面扑来的烟味、汗味、酒气混作一团，呛得他眉头微皱。
人群密密麻麻，肩碰肩、胸贴背，舞池里扭动的身体连成一片，连抬脚都得费劲。
不过这点拥挤，根本用不着黑虎动手，他那些仆从早已默契地分开人群，硬生生在人海中辟出一条通道，稳稳护送程子龙走向预定的包厢。
舞池里正随着节拍摇摆的女孩，突然被人从侧面撞开，心头火起，转头就想骂人。
可一瞥见身后那群身穿黑衣、身材魁梧的壮汉，话到嘴边立刻咽了回去，只敢在心里嘀咕几句便作罢。
不止她如此，凡是被这群人挤开的，反应都大同小异。
这些常在夜店混的人精得很，谁惹得起、谁碰不得，心里门儿清。
而走在队伍中央那个神情冷峻、气场逼人的男子，显然就是绝不能招惹的那一类。
于是程子龙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原本喧闹嘈杂的酒吧竟硬生生让出一条寂静的通道。
那些被挤到角落的小混混和跟班们，直到看着这队人上了二楼拐角，才敢重新放肆谈笑。
二楼比楼下安静许多，除了几个倚着栏杆、手里拎着酒瓶四处睃巡找机会搭讪的闲散青年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这些二楼游荡的混混比一楼的更识相，远远瞧见这一行人上来，还没等黑虎的手下开口，便自觉让开了路。
程子龙依着林昆说的包厢号码找了过去，抬手推门就进。
屋内，林昆正坐在沙发上，与一名满脸横肉、眼神剽悍的男人低声交谈。
“龙哥，您到了！”
林昆一见程子龙进来，立刻站起身迎上前，笑着介绍：“这位就是我之前提过的，坤砂将军派来谈合作的布特上校！”
又转向对方道：“布特上校，这位便是港岛头一号走私行当的掌舵人——沓水龙程子龙！”
布特上校闻言起身，主动伸出手：“程先生，久仰！”
“上校客气。”程子龙也伸手相握。
就在握手的一瞬，布特眼角余光迅速扫过程子龙身后的随从。
在金三脚那边，衡量一个势力强弱，向来看的是手下成色。
头目再厉害，若手下稀松平常，也不足为惧；反之，若个个透着杀气，那才是真正有底子的狠角色。
而眼前这些人，尤其是站在最前头的那个高个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不只是某一个人压迫感强，而是整支队伍都透着一股随时能动手的煞气。
他心中一凛：看来林昆没吹牛，这个程子龙确实不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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