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乐的地盘在佐敦,但那处秘密据点却设在观塘,从家出发足足开了半小时车才到地方。
跟程子龙那种守卫森严的货仓不同,这仓库外头冷冷清清,连个望风的人都没有,看上去就像废弃多年的老厂房,路人经过也不会多看一眼。
打开铁门,里面也的确显得破败空旷,可大头在角落某处一扳一按,地面竟缓缓裂开一道暗门。
顺着暗门往下走,穿过一条幽长的通道,终于抵达真正的地下据点。
此时已有二十多名大圈仔在此等候。
这空间约莫三四百平米,划分出住宿区和储物区,虽在地下,通风系统却做得极好,即便挤了这么多人,空气依然流通顺畅,毫无压抑之感。
“老大,这位是带头的,叫刀疤。”大头伸手示意一名脸上有道深痕的壮汉,“刀疤,这是我老板,乐哥。”
“乐哥。”林怀乐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
“乐哥。”对方也伸手握了握,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想知道你找我们做什么,也不关心背后原因,我们只认一点——钱要给足。
只要到位,让我们干啥都成。”
“我明白。”林怀乐点头,随即朝大头使了个眼色。
大头立刻从随身带来的牛皮纸袋中取出一捆捆现金,整整一百万摆在桌上。
“我要你们帮我除掉一个人。
这一百万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七百万。”
这个数字一出,再加上眼前堆着的真金白银,那些原本沉默的大圈仔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起来。
要知道,北边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不过三五百块,八百万就算分给二十多人,每人也能落十几万,顶得上二三十年的收入了。
他们本就是刀尖上讨生活的亡命之徒,比起冒险抢金铺,杀一个人反而更轻松、风险更低。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就在这儿待命,吃的用的,大头会按时送来。”
等要动手的时候,大头会把家伙给你们备齐,干完活儿自然有人接应,送你们坐船回大陆。”
“那要是你临时不做了,这笔钱怎么算?”刀疤开口问。
“要是我主动收手,这一百万就当是请各位走一趟的辛苦费,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
一听就算不出手,每人也能拿个四五万,这群大圈仔心里的疙瘩立马就解了。
“没问题,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下令。”
林怀乐走之前,特意交代大头把所有出入口都封死,不让这些大圈仔随便乱跑。
到了这时候,大头也隐约猜到老大在打什么主意,当然更不可能放人出去乱晃——万一漏了口风,事情可就全砸了。
送林怀乐回家的路上,后座上的他忽然开口:“大头,明天去黑市弄批硬货,要火力猛的。”
“明白,老大!”
第二天一早,大头就出门联系地下军火贩子。
为了避人耳目,他没找港岛本地做这行的帮会,而是搭上了几个菲律宾来的外路佬。
那些老外手里的货虽然比不上本地帮派的精良,但好处是二手玩意儿,查起来不容易追到源头。
又耗了一天才拿到手,大头一一验过没问题,立刻给林怀乐打了电话。
“老大,家伙已经到手了!”
“直接拉去仓库,我们在那儿碰面。
让那帮人先摸摸枪,熟悉一下。”
“好嘞,老大!”
林怀乐这次志在必成,一点细节都不愿放过。
虽说刀疤他们自称上过战场,可没亲眼见过之前,他始终留着三分怀疑。
再说,每把枪的脾气都不一样,不上手练过,真到了紧要关头才发枪,万一卡壳、脱靶,后果不堪设想。
“乐哥!”
“乐哥!”
“乐……”
因为那一百万的诱惑,这回大圈仔见了林怀乐,一个个主动打招呼,态度恭敬了不少。
“东西在这儿。”林怀乐指着地上两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大头刚送来的,都是给你们准备的家伙。
先拆开看看,待会隔壁库房打几轮靶,让我瞧瞧你们到底有几分成色。”
听说要考校枪法,这些人也没推辞,各自挑了把枪,熟练地拆成零件,仔细检查擦油,再重新组装。
光是这一步,林怀乐心里就有数了——看来他们没吹牛。
等到实弹试射,表现更是让他满意。
从仓库出来后,他对大头说:“开车,去邓伯那儿。”
“是,老大!”
此刻大头已基本断定,自家老大要动的人八成是沓水龙。
不过他对林怀乐忠心耿耿,该问的绝不多问一句。
而林怀乐也确实信得过他,否则也不会把这么多要紧事交给他办。
到了茶楼,大头拉开车门后便留在楼下等候,并未跟着上去。
正在二楼煮茶的邓伯见林怀乐突然登门,还有些意外:“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话音未落,只见林怀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干爹,救我!”
“这是做什么?”邓伯眉头一皱,“是沓水龙压你一头了,还是背后使绊子了?”
他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程子龙——当年林怀乐争坐馆之位,他可没少暗中给程子龙使坏。
如今人家上位,想反扑也在情理之中。
“都不是!”林怀乐摇头。
“那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邓伯抬眼看着他。
“我雇了几个大圈仔,准备动手除掉沓水龙。”林怀乐直视前方,眼中寒光闪动,“只要他没了,我才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这话一出,邓伯心头猛地一震,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是喝酒喝糊涂了,还是早上没睡醒?要是不清醒,去洗把脸再来跟我说话,我在这儿等着!”
可林怀乐纹丝不动,依旧跪在地上,目光如铁:“干爹,我要杀了沓水龙。”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正因为我清楚后果,才下定决心豁出去也要干掉他。
以沓水龙现在的势力,别说两年后,就是现在,整个社团也没几个人能制得住他。”
若真让他再坐两年,谁都压不住他了。
到那时,哪还有什么选举不选举的,还不是他说了算?”
林怀乐语气低沉,眼中透着不甘:“我不信有人会跟权势过不去。
他一旦稳坐那个位置,就再也下不来。
我这辈子别想翻身,而干爹你们这些长辈手里的投票权,也全成了空架子!要是现在不动手,往后就算想动,怕是连机会都没了。”
这番话正戳中邓伯心坎。
他们这些叔父辈搞来搞去图个平衡,为的就是防一家独大,免得自己这一群老家伙失了话语权。
退下来还能受社团供奉,靠的就是手里那点决定坐馆人选的权力。
可一旦有人彻底掌权,这点权力立刻就会被收走,连谈都别谈。
程子龙还没上位时就已经压过其他堂口,要是真让他干满两年,整个社团都要听他一个人发号施令。
到时候他们这群老骨头能不被扫地出门就算幸运,还指望留什么权力?
想到这儿,邓伯眉头轻轻一跳。
“你……有把握?”
听到这句话,林怀乐心里顿时有了底。
他找邓伯,不只是为了除掉程子龙,更是要为自己铺路——不然杀了程子龙,岂不是白白替大d做了嫁衣?
“我已经想好了。
到时候干爹您出面约他过来,以您的身份,他不可能带一堆人上来,顶多只带几个贴身保镖。”
“我会先把二十多个大圈仔安排在茶楼里。
等他一上楼,底下的人立刻拉下铁闸,断了他的外援。
我就不信,二十多条枪,长短家伙加上手雷,还收拾不了他一个人。”
“您打完电话就离开,事后哪怕有人问起,您就说临时有急事走了。
只要程子龙倒了,没人会深究这些细节。”
邓伯听完,沉默许久才开口:“计划倒是周全,可你想过没有,万一事情没成,你会落个什么下场?”
“我也留了后路。
我在泰国那边和八面佛有些交情。
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可以跑路过去。
程子龙本事再大,也管不到境外去。”
邓伯又陷入思索。
这事不止林怀乐担风险,他也得背一部分责任。
但他身份不同,压力小得多。
毕竟他是长辈,每月叫各堂口老大来谈话本就是常事,程子龙也被他召见过几次,这次再叫一次,谁也不会起疑。
就算林怀乐出了岔子,只要程子龙拿不出实证证明他参与其中,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实在不行,全推给林怀乐就是了——反正人已经跑了,跟他这个老头子半点关系没有。
想到这里,邓伯终于下定决心。
混江湖这么多年,他们从不会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
哪怕如今老得拿不动刀,骨子里仍是这般狠劲。
“好,我……再帮你这一次。”
……
林怀乐与邓伯密谈整整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才从茶楼出来。
他步出门口时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
哪怕是熟人看了,也猜不到他在楼上刚刚敲定了件天大的事。
一直在楼下等候的大头见老大现身,赶紧上前拉开轿车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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