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可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比阎埠贵还要恶心。
易中海看着眼前这两个昔日的“盟友”,
如今却像两条闻到血腥味的疯狗一样扑上来撕咬自己,只觉得一阵锥心的痛。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他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
“老头子!”
就在易中海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传来。
一大妈周淑芬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易中海,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看着丈夫那凹陷的脸颊,花白的头发,
还有身上那股刺鼻的臭味,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没事。”易中海推开她,声音沙哑地说道。
他不能在这些禽兽面前倒下!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海中和阎埠贵,
那眼神里的怨毒,让两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们走!”
易中海说完,就在一大妈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家屋子。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嘲讽和议论。
屋子里,光线昏暗。
一大妈扶着易中海在床边坐下,看着他那张苍老了十岁不止的脸,眼泪又忍不住了。
“老头子,你……你受苦了……”
“哭什么哭!”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低吼道,
“我还没死呢!”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在院子里强撑着的那口气,一回到这熟悉的屋子,就彻底泄了。
无尽的屈辱、愤怒、不甘,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都是那个小畜生!都是林安那个挨千刀的!”
他咬牙切齿地嘶吼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不会放过他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老头子,你小点声!”一大妈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
“现在院里的人都向着他,你可别再惹事了!”
“惹事?”易中海一把推开她的手,状若疯癫地笑了起来,
“我易中海这辈子,什么时候怕过事?
他把我害成这样,还想让我忍气吞声?做梦!”
他笑了一会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一大妈赶紧给他拍着背,倒了杯水递给他。
易中海喝了口水,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看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女人,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淑芬,这些天……苦了你了。”
一大妈摇了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不苦,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苦。”
“我好不了了。”易中海惨笑一声,
“一万两千块的债,还有那个军令状……
我这辈子,就是一头给人家干活到死的老黄牛了。”
“老头子……”
“不过,你放心。”
易中海突然抓住了妻子的手,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疯狂的光芒,
“就算我死,我也要拉着那个小畜生一起下地狱!
我这身八级钳工的技术,不是白给的!”
“明天,我就回厂里上班!”
“什么?上班?”一大妈大吃一惊,
“你这身子骨……”
“死不了!”易中海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就是要回去!
我就是要让全厂的人都看看,我易中海,还没倒!
我要去完成那个军令状,我要去还那笔债!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易中海,说话算话!”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要让他林安看着,我是怎么一点一点把失去的一切,再重新拿回来的!”
“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易中海,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易中海就起来了。
他换上了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每一个扣子都扣得一丝不苟。
他对着镜子,仔细地梳理着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花白头发,
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受人尊敬的八级钳工,院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
只是,镜子里那张苍老、憔悴,布满屈辱和怨毒的脸,无情地提醒着他,一切都回不去了。
“老头子,吃点东西再走吧。”
一大妈端着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粥和一碟咸菜疙瘩,走了过来,眼圈红红的。
易中海看了一眼那碗粥,摇了摇头:“不吃了,没胃口。”
他现在心里憋着一团火,哪里吃得下东西。
他要用饥饿来提醒自己,他所受的屈辱,他所背负的血债!
“走吧。”
他拿起那个用了几十年的旧帆布工具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清晨的四合院还很安静,大部分人都还没起。
易中海低着头,脚步匆匆,
像一个做了贼的耗子,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然而,刚走到中院,他就迎面撞上了两个人。
是何雨柱和何雨水。
兄妹俩正准备出门,何雨柱手里提着个饭盒,看样子是要去上班。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何雨柱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恨,有怨,有鄙夷,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他想起上周晚上,妹妹何雨水声泪俱下的控诉,
想起了那被这个老东西私吞了整整十年的救命钱,
想起了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滔天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他攥紧了拳头,
骨节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眼前这个老畜生的脑袋给砸开!
“哥。”何雨水及时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林安说得对,让这个老东西活着,比让他死了更难受。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杀意。
他冷冷地瞥了易中海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然后,他拉着何雨水,一言不发地从易中海身边绕了过去。
自始至终,连一个“一大爷”都没叫。
易中海僵在原地,脸色比锅底还黑。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周围那些早起的邻居们传来的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嘿,看见没?傻柱现在都不搭理他了。”
“活该!换成我,我早就跟他拼命了!
那可是一千二百块钱啊!十年啊!”
“就是,这易中海真是坏透了,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好人,真是瞎了眼。”
这些议论声,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最看重的“养老工具人”反目成仇,他最在乎的“德高望重”的名声,
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易中海死死地咬着牙,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跟那些长舌妇理论,只是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四合院。
一路无话。
当他终于走到红星轧钢厂那熟悉的大门口时,他习惯性地想跟看门的王大爷打个招呼。
可王大爷一看到他,就像躲瘟神一样,把头扭到了一边,装作没看见。
易中海的心,又是一沉。
他低着头,快步走进了厂区。
一路上,但凡是遇到他的人,无一不是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快看!那不是易中海吗?”
“就是他!听说他被抓起来了,怎么又放出来了?”
“你不知道?他虽然没坐牢,但可比坐牢惨多了!
欠了一万两千块的债,还要立军令状,十年带出五个八级工!”
“我的天!一万两千块!
他这辈子都还不完了吧?”
“可不是嘛!听说他现在在厂里就是戴罪立功,跟个犯人没两样!”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时看他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背地里这么不是东西,
连人家孤儿的救命钱都偷!”
这些声音,清晰地传进易中海的耳朵里,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他脸颊火辣辣地疼。
他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加快脚步,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他钻进去。
从厂门口到二车间,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他却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他终于走进那个他工作了几十年的钳工车间时,原本嘈杂的车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里,有好奇,有鄙夷,有幸灾乐祸,也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易中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想起了以前,他每次走进车间,迎接他的都是徒弟们热情的问候,
工友们尊敬的目光,就连车间主任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易师傅”。
可现在……
他看到了他的“好儿子”贾东旭。
贾东旭正缩在角落里,低着头,假装在擦拭一台机床,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易中海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和愤怒。
这就是他花光了所有积蓄,赌上了一辈子名声换来的“儿子”?
一个连跟他对视一眼都不敢的窝囊废!
“咳咳!”
车间主任李强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
李强以前是易中海带出来的徒弟,对他一向是毕恭毕敬。
可今天,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冷漠。
“易中海同志,你来了。”他连一声“师傅”都没叫。
“主任。”易中海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嗯。”
李强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
“厂里领导交代了,你现在是戴罪立功期间,要加强思想改造和劳动锻炼。
这一个月内,车间里所有最脏、最累的活儿,都交给你了。”
他把单子递给易中海:
“这是你今天的工作任务,清理车间所有的废料池,擦洗所有的机床,
还有把南边那个废弃了半年的厕所,给我打扫干净。”
易中海接过单子,看着上面那密密麻麻的任务,手都开始抖了。
这些活儿,以前都是学徒工,甚至是一些临时工干的!
他一个八级钳工,什么时候干过这些?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怎么?有意见?”李强看着他,眼睛一眯。
“……没有。”易中-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知道,这是李怀德的意思。
新厂长上任,就是要拿他这个前厂长的余孽来开刀,杀鸡儆猴!
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恐怕明天就真的要卷铺盖滚蛋了。
“没有就去干活吧。”
李强挥了挥手,像是在打发一个叫花子,
“记住,干不完,不准下班。”
说完,他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多看易中海一眼。
车间里,再次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哈哈,让他以前牛!现在还不是得跟孙子一样干脏活累活!”
“活该!这就是报应!”
“快看贾东旭那张脸,都绿了!他爹现在成掏厕所的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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