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直射李小邪：“等等。”
李小邪刚摸到车门把手的手顿住了，脸上堆起无辜的笑容：“苏警官还有何指教？”
“少给我装傻。”苏沐雪大步走回来，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如探照灯般在他脸上扫视，“一个卖烧烤的，大晚上跑到西山公墓来找朋友？你这朋友是住在墓碑底下吗？”
李小邪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表情：“苏警官有所不知，我这朋友是个植物学家，专门研究墓地植被的。据说这片公墓长着一种罕见的夜光蘑菇，只在日落前后出现，是做烧烤调料的绝佳材料。”
“夜光蘑菇？”苏沐雪挑眉，语气充满怀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真的！”李小邪一本正经地比划着，“烤出来的肉串会发出淡淡的荧光，特别受年轻人喜欢。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幽冥烤串’，销量可好了。”
苏沐雪被他这番胡说八道气得牙痒痒，却又忍不住想笑。她强压下嘴角的抽动，冷冷道：“所以你大老远跑来，就为了采蘑菇？”
“不然呢？”李小邪摊手，“难道我还能是来盗墓的？您看我像会风水的样子吗？”
苏沐雪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换了个话题：“你那个植物学家朋友，长什么样？”
“呃...”李小邪眨眨眼，“戴个眼镜，挺斯文的，说话有点结巴。”
“是吗？”苏沐雪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是不是长这样？”
照片上的人正是耗子，虽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那双狡黠的眼睛李小邪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面不改色：“不是，我朋友没这么猥琐。”
“李小邪！”苏沐雪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这个人是警方通缉的要犯！你最好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通缉犯？”李小邪故作惊讶，“苏警官，您这可冤枉我了。我就是个本分生意人，哪能认识通缉犯啊？要不您把照片发我一份，我帮您在夜市留意留意？”
苏沐雪深吸一口气，显然在努力控制情绪：“你知不知道，包庇通缉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知道知道，”李小邪点头如捣蒜，“所以更要积极配合警方工作嘛。这样，要是哪天我在夜市看见这人，一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表面上客气，实则暗藏机锋。苏沐雪步步紧逼，李小邪见招拆招，愣是没露出半点破绽。
就在这时，李小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婉儿。
“不好意思啊苏警官，接个电话。”他按下接听键，语气瞬间变得温柔，“喂，婉儿？”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李小邪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没事，我马上回去。你在家锁好门，谁敲都别开。”
挂断电话，他对苏沐雪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苏警官，家里有点急事，我得先回去了。要不咱们改天再聊？”
苏沐雪敏锐地捕捉到他刚才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李小邪拉开车门，“就是婉儿的猫跑丢了，小姑娘急得直哭。”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但苏沐雪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看了眼李小邪紧握方向盘的手，突然说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李小邪一愣：“苏警官，这不太合适吧？您不是还要执行任务吗？”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苏沐雪不由分说地拉开副驾驶的门，“正好我也喜欢猫。”
李小邪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苏沐雪这是铁了心要盯着他，再推脱反而更可疑。
车子驶下山路，两人各怀心事，车内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最终还是苏沐雪先开口：“李小邪，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苏警官这话说的，”李小邪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我就是个卖烧烤的，再普通不过了。”
“一个普通的烧烤摊主，会在大晚上独自来西山公墓？会认识警方通缉的要犯？会...”苏沐雪顿了顿，“在面对持枪歹徒时那么镇定？”
李小邪轻笑：“苏警官，您这是职业病犯了，看谁都像坏人。我去公墓是为了生意，不认识什么通缉犯，至于持枪歹徒...那不是有您在吗？”
苏沐雪被他这番狡辩气得直磨牙，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车子驶入市区，李小邪突然问道：“苏警官，您为什么对耗子这么感兴趣？他犯的事很大吗？”
“连环盗窃，涉案金额超过五百万。”苏沐雪说道，目光却一直盯着李小邪的侧脸，“最重要的是，他上周偷走了某公司的重要商业机密。”
李小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但语气依然轻松：“这么严重？那确实该抓。”
“所以，”苏沐雪缓缓道，“如果你有任何线索，最好现在就告诉我。包庇这种重犯，后果很严重。”
李小邪在一个红灯前停下，转头对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苏警官，我要是真有线索，肯定第一时间告诉您。毕竟协助警方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苏沐雪与他对视片刻，突然也笑了：“好，记住你说的话。”
这一刻，两人心照不宣——彼此都在演戏，却又都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
车子停在婉儿家楼下，李小邪下车前突然说道：“苏警官，谢谢您送我回来。”
苏沐雪愣了一下：“是你送我回来的好吗？”
“都一样。”李小邪笑着关上车门，“路上小心。”
看着银色面包车驶远，苏沐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一个人，李小邪。我要他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而另一边，李小邪在拐过街角后立刻靠边停车，快速拨通了鬼手师叔的电话：
“师叔，警方也在找耗子。计划有变，必须尽快行动。”
电话那头传来鬼手懒洋洋的声音：“怎么，怕你的小警花女朋友捷足先登？”
“少废话，”李小邪没好气地说，“U盘必须在我们手上。”
挂断电话，他望着后视镜中逐渐远去的街角，轻声自语：
“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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