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三人这才从雕像后钻出来,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憋死我了!”付玉郎揉着肚子道:“刚才差点笑出声,还好忍住了。”
厉良人也摇头失笑:“这柳夫人倒是真信,看来平日里没少听经文。”
高金捂着笑疼的肚子,指了指殿门:“快走,别等会儿她又折回来。”
四人悄悄退出主殿,将铜锁恢复原状,趁着月色往张寨走。小铃铛一路笑个不停,捂着嘴道:“高大哥,你们刚才的声音太好笑了,尤其是付大哥,捏着嗓子说话的样子,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付玉郎拍了她一下:“小丫头片子懂什么?那叫仙音!”
“对了高金。”付玉郎好奇道:“你这馊主意到底怎么想出来的?亏你能编出什么莲花托生的瞎话。”
高金大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从《西游记》里学的啊!里面的神仙不都这么吓唬人的?”
厉良人听得一脸茫然:“《西游记》?又是我们没听过的东西?”
“以后再讲给你们听。”高金拍着他的肩道:“反正管用就行。你看着吧,不出明日,柳博海保准乖乖听话。”
夜露已经打湿了张寨的竹楼屋檐,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在地上洒下一片斑驳的银辉。张青松和张不凡父子俩在寨门外来回踱步,手里的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映得两人脸上满是焦灼。
“爹,你说高大哥他们能成吗?”张不凡搓了搓手,声音里带着忐忑。
张青松叹了口气:“高少侠胸有成竹,应该错不了。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就见竹林深处传来脚步声,高金四人的身影渐渐清晰。张不凡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高大哥,怎么样了?”
高金打了个哈欠,脸上带着倦意,却笑着点头:“不凡,事办妥了。”
小铃铛蹦蹦跳跳地跑到张青松面前,拍着小手道:“张寨主,快准备婚事吧!保证能成!”
张青松和张不凡对视一眼,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对着四人深深一揖:“多谢各位少侠出手相助!大恩大德,张寨没齿难忘!”
回到主殿,张青松让人重新沏了热茶,高金捧着茶盏,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他看向张青松道:“张大叔,估摸着过会儿柳寨的人就会来了。这次不光是两对新人的婚事,你和柳博海大哥也能重归于好,恢复往日的兄弟情分。剩下的事,就劳烦您多费心了。”
他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挤出点泪花:“折腾了大半夜,我们几个也累了,先回客房歇着。”
张不凡连忙起身:“我送各位回去。”
几人刚走到主殿门口,就见一个护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声音都带着颤:“寨主!不好了!柳寨的人来了,黑压压一片,像是要来找咱们拼命!”
张青松脸色猛地一变,刚端起的茶盏差点脱手。
付玉郎却笑了,摇着折扇道:“别慌,我看啊,八成是来商量婚事的。”
话音未落,主殿外已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柳博海带着柳夫人走在最前,身后跟着柳岸花,还有几十个柳寨的亲信,手里却没拿家伙,反倒有人提着几个沉甸甸的木箱。
柳博海一进主殿,目光落在张青松身上,先是一愣,随即大步上前,对着张青松拱手,“咚”地一声单膝跪地:“青松老弟,是哥哥对不住你!”
张青松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博海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折煞我了!”
柳博海被扶起来,脸上满是愧色:“是我顽固不化,差点毁了咱们两寨的情分。今日我是来负荆请罪的。”他说着,从身后的木箱里拿出几匹绸缎、两坛好酒。“这些是给孩子们的聘礼,不成敬意。”
柳夫人也拉过柳岸花,对着张青松福了一礼:“青松老弟,先前是我们糊涂。岸花心里只有不书,不凡也早有心上人,强扭的瓜不甜。我看不如就成全他们,让岸花嫁不书,不凡娶夏末,两对新人一起成亲,也算是双喜临门。”
柳岸花红着脸,偷偷看了眼站在角落的张不书,后者也正望着她,眼里满是笑意。张不凡听得眼眶都红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张青松哈哈大笑,拍着柳博海的肩膀:“大哥大嫂能想通,那是最好!孩子们的婚事,本该由他们自己做主。”他看向柳博海道:“那咱们定个日子?”
柳博海回道:“越快越好,我看三日后如何?”
“三日后?”柳夫人却摇了摇头,指着身后的木箱道:“我把嫁衣、喜服都带来了,嫁妆也备得差不多了。依我看,就明天吧,省得夜长梦多。”
张青松一愣,随即点头:“好!就依大嫂的意思,明日成亲!”
小铃铛拍着手笑道:“太好了!咱们能喝上喜酒了!”
高金推了推张不凡:“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接夏末姑娘来,让她也高兴高兴。”
张不凡这才回过神,连连点头,转身就往外跑,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主殿里,张青松和柳博海凑在一起商量婚礼的细节,柳夫人拉着张寨的几个妇人,清点带来的嫁妆,柳岸花和张不书躲在角落说悄悄话,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高金几人见事已办妥,便回客房小憩去了。
天刚亮,张不凡就把夏末接回了张寨。夏末穿着一身新做的蓝布衫,脸上带着羞涩,手轻轻护着小腹,看到柳夫人时,还有些拘谨,柳夫人却笑着拉过她的手:“好孩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张寨的村民们都围在晒谷场,看着柳博海和张青松并肩站在一起,亲密地说着话,个个都摸不着头脑——昨天还剑拔弩张,今天怎么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晒谷场早已搭起了喜棚,红绸子挂满了竹架,地上铺着新割的青草,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饭菜的香气。风清扬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捋着胡须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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