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霭如纱,缠绕在宗门后山的峰峦之间。江枫踏着湿漉漉的青石小径,缓步前行。
后山是宗门的禁地之一,除了几位负责监测天地异象的长老,寻常弟子极少涉足。
这里的灵气比前山浓郁数倍,山间怪石嶙峋,古木参天,藤蔓如虬龙般缠绕在树干上,偶尔有灵鸟惊起,掠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留下几声清脆的啼鸣。
江枫运转空间感知,将感知范围扩散至方圆十里,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空间波动都逃不过他的察觉。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后山深处的“陨星台”,那里曾是上古时期陨星坠落之地,空间节点异常密集,时常会出现微弱的空间裂缝,是监测空间异动的绝佳地点。
沿途,江枫一边留意着空间波动,一边梳理着苏长老传授的空间知识,脑海中不断推演着空间跳跃的改进之法,指尖下意识地勾勒出复杂的空间符文。
行至一处峡谷入口时,江枫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挑。他感知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股极为隐晦却异常稳定的空间波动,并非自然形成的空间节点,更像是人为布置的阵法所散发的气息。
这股波动精妙绝伦,节点排布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天地法则,显然布置者对空间阵法有着极深的造诣。
江枫心中好奇,循着波动缓缓走去。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峡谷内开辟出了一片不大的平台,平台中央摆放着一张青石桌,桌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阵法纹路,纹路间流淌着淡淡的灵光。
一位白发老者正盘膝坐在石桌旁,双目微闭,指尖夹着一枚莹白色的阵旗,缓缓刺入桌面的阵眼之中。
老者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身形清瘦,眉宇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正是宗门内常年驻守后山的李长老。
江枫早有耳闻,这位李长老性情孤僻,毕生痴迷于空间阵法的研究,极少与人交流,即便是宗门长老会议,也鲜少见到他的身影。
但他在空间阵法上的造诣,却在宗门内无人能及,尤其是对空间节点的运用,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江枫不敢贸然打扰,正欲悄然退去,却见李长老已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直直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谁在那里?”
李长老的声音苍老却带着穿透力,如同金石相击。
江枫心中一凛,连忙从灌木丛后走出,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晚辈江枫,见过李长老。无意打扰长老清修,还望恕罪。”
李长老上下打量着江枫,目光在他周身萦绕片刻,当感知到他体内那股独特的空间波动时,浑浊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浓浓的探究:“你体内的波动……竟是空间金丹?”
江枫心中微动,没想到李长老仅凭感知便能识破他的修为本质,连忙点头答道:“晚辈侥幸突破金丹境,主修空间之力,今日前来后山,正是为了熟悉此地的空间节点分布,锤炼空间感知能力。”
“空间金丹……多少年了,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主修空间之力的金丹修士。”
李长老喃喃自语,眼中的疏离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兴趣。他站起身,走到江枫面前,仔细地感知着他周身的空间波动。
江枫能清晰地感受到,李长老的空间之力,虽不似他这般凝练,却异常灵动,仿佛能与天地间的空间节点完美契合。
“老夫研究空间阵法多年,对空间节点的运用略有心得,却从未与主修空间之力的修士交流过。”李长老收回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既有空间金丹,对空间的感知想必异于常人,或许我们能相互交流一番,说不定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江枫闻言,大喜过望。他正愁空间知识匮乏,李长老无疑是绝佳的请教对象,当下连忙拱手应允:“能与长老交流,是晚辈的荣幸,晚辈正有诸多关于空间之力的疑惑,还望长老不吝赐教。”
李长老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青石桌旁的石凳:“坐吧,我们慢慢说。”
两人相对而坐,青石桌上的阵法纹路依旧在缓缓流淌着灵光。李长老率先开口,从空间阵法的基础原理讲起,重点阐述了空间节点的布局技巧:“空间阵法的核心,在于对空间节点的精准掌控。每一个空间节点都如同天地间的坐标,只要找到合适的节点,以灵力为引,便能构建出强大的空间阵法……”
他一边说,一边指尖轻点,桌上的阵旗随之移动,阵法纹路的光芒也随之变化。
江枫凝神倾听,时不时点头附和,心中的诸多疑惑豁然开朗。
李长老所讲的空间节点布局,与他从《万空诀》残篇中学到的空间感知技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更加系统、更加深入,让他对空间法则的理解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长老,晚辈有一事不明。”江枫适时开口,“晚辈在运用空间切割时,时常会因空间节点的不稳定而导致威力下降,不知如何才能精准锁定空间节点?”
李长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能察觉到空间节点的稳定性问题,已是难得。想要精准锁定空间节点,需以神魂为桥,将自身的空间之力与天地间的空间节点相连,就如同用丝线牵引风筝一般,既要掌控力度,也要感知风向……”
他耐心地讲解着锁定空间节点的技巧,甚至亲自演示了一遍,指尖的空间之力化作一道细微的丝线,精准地缠绕在不远处的一个空间节点上。
江枫看得聚精会神,连忙运转灵力,依样画葫芦,尝试着将自身的空间之力与天地间的空间节点相连。
起初,他的空间之力总是难以稳定,刚触碰到空间节点便溃散开来。
但在李长老的指点下,他逐渐掌握了诀窍,神魂高度集中,将空间之力凝聚成丝,小心翼翼地与空间节点建立联系。
半个时辰后,江枫终于成功锁定了一个空间节点,指尖的空间之力传来清晰的反馈,让他心中大喜。
“很好,进步神速。”李长老赞许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你不妨说说你的空间金丹,还有你的空间感知体验。老夫研究空间阵法多年,却对空间金丹的能力知之甚少。”
江枫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自己凝聚空间金丹的过程,以及空间金丹所带来的特殊能力:“晚辈的空间金丹,不仅能增强空间法术的威力,还能让晚辈的空间感知范围大幅提升,甚至能隐约察觉到空间裂缝的存在……”
他还详细描述了自己运用空间感知时的体验,以及在空间跳跃、空间切割等法术运用中的心得。李长老听得极为认真,时不时打断他,提出一些深入的问题,两人交流得愈发投机。
“原来如此,空间金丹竟有这般妙用!”李长老感叹道,“你对空间的感知远超常人,若能将空间之力融入阵法,必能大幅提升阵法的威力。比如,你可以用空间感知精准定位阵眼,用空间之力加固阵法的空间壁垒,甚至能借助空间金丹的力量,构建出更复杂的空间迷阵……”
李长老越说越兴奋,脑海中已然浮现出诸多将空间之力与阵法结合的新思路。
江枫也深受启发,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空间金丹还能与阵法结合,这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两人一老一少,在峡谷中的石桌旁促膝长谈,从空间阵法的布局技巧,到空间金丹的能力运用,再到天地间空间法则的奥秘,话题不断延伸。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不知不觉间,已近正午。
“时间过得真快。”李长老看了看天色,眼中带着一丝意犹未尽,“今日与你交流,老夫受益匪浅,许多困扰多年的难题都有了新思路。”
江枫连忙拱手道:“晚辈才是真正的受益者,长老的指点让晚辈对空间法则的理解更上一层楼,还请长老日后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
李长老笑着点头,“你若有任何关于空间之力或空间阵法的问题,随时可以来后山找我。老夫常年在此,也正好有人能与我交流一二。”
“多谢长老!”江枫心中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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