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洞天，褪去了白日的燥热，泉水带来的凉意弥漫开来，沁人心脾。苏晓晓刚在泉眼旁用自制的、带着淡淡药草香的“沐浴露”洗净了长发与身体，浑身舒爽。她穿着那身孙悟空早已看惯的、料子柔软的素色衣裙，未穿鞋袜，赤着一双白皙的足，踩在微凉光滑的石板上，嗒嗒地走了回来。
她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发梢还在滴着晶莹的水珠，在星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特有的、混合了药草清芬与女子体香的干净气息。
孙悟空正半倚在石榻上，手中把玩着一颗用于阵法的莹白石子，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懒懒抬眸，目光习惯性地落在她身上，然后，自然而然地，顺着她轻盈的脚步，落在了那双踩在石板上的、未着寸缕的足上。
足型纤巧，脚趾圆润，因为刚接触微凉的石板，微微蜷缩着，透着一层被水浸润过的、玉石般的光泽。脚踝纤细，线条优美。
若是数百年前，初遇之时，他见到这般景象，定然会如同被火燎到一般，猛地别开脸，金眸中会是纯粹的惊愕与无措，甚至可能带着几分属于猴王不通人事的、原始的窘迫，或许还会粗声恶气地呵斥她“不成体统”。
但此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目光不再闪躲，也不再含有任何批判的意味。那金色的瞳孔里，深邃如古井，映着那双玉足和她的身影，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幽暗流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这本就是再自然不过的景象，是他漫长生命中，理应存在的一部分。
苏晓晓并未察觉他目光中那细微的变化。她心情颇好，走到石榻边，很自然地挨着他坐下，侧着身子，用手梳理着半干的长发。一缕调皮的发丝垂落，扫过他的手臂，带着微凉的湿意和痒意。
孙悟空手指微顿，那颗莹白的石子在他指尖停住。
苏晓晓注意到了他瞬间的凝滞，眼波流转，一个顽皮的念头升起。她故意又甩了甩头，让更多带着湿气的发梢拂过他的手臂，甚至脖颈。
那痒意细微，却持续不断，如同最轻柔的羽毛，一遍遍撩拨着皮肤，也撩拨着心弦。
孙悟空蹙了蹙眉，似乎想躲，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有动弹。他能清晰地闻到近在咫尺的、她发间清新的气息，能感觉到她身体散发的温热，以及那丝丝缕缕、无处不在的痒。
苏晓晓见他只是蹙眉忍耐，却不制止，胆子更大了些。她伸出食指，悄悄绕起自己一缕稍长的发丝，用那发梢最柔软的部位，带着恶作剧的笑意，轻轻地、故意地，去搔刮他的耳廓。
那是极其敏感的部位。
发丝触及的瞬间，孙悟空浑身猛地一僵！一股强烈的、混合着酥麻与战栗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猝不及防地窜遍全身。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抓住了她使坏的手腕！
他的手掌灼热，力道有些大，攥得她腕骨微痛。
苏晓晓“呀”地低呼一声，抬起眼，撞入他骤然变得深沉的金眸之中。那里面不再是平日的懒散或锐利，而是翻涌着某种压抑的、滚烫的暗流，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带着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
她心脏狂跳，脸上恶作剧的笑容僵住，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
但他没有松开。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从她带着水汽的眼眸，滑到她因惊讶而微张的、泛着自然嫣红的唇，最后，再次落回她那只被他牢牢攥住的手腕，以及那缕缠绕在他耳畔、尚未离开的、带着她气息的乌黑发丝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和发梢水珠滴落在石板上的、细微的“嗒”声。
他握着她的手腕，指尖能感受到她皮肤下急促的脉搏，如同受惊的小鸟。他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渐渐浮起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迷离，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那缕发丝带来的痒意，早已不再是单纯的触感，而是化作了一把钥匙，开启了他心底那扇紧锁的、名为克制的门。门后，是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理智淹没的情感浪潮。
他没有更进一步，只是这样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用那双仿佛燃烧着暗火的金眸，深深地、几乎要将她吞噬般地凝视着她。
无声，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苏晓晓在他的注视下，脸颊迅速染上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感觉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感觉到他目光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渴望与占有欲。这一次，不再是她的单方面调戏，而是引动了真正的、来自他的、危险而迷人的反击。
她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说话，只是怔怔地回望着他，沉溺在那片金色的、风暴将至的深海之中。
青丝绕指，缠绕的是心弦。
足下无履，袒露的是心防。
情到深处，克制与放纵，只在呼吸之间。
星辉无声，见证着这方寸之间的暗潮汹涌，与两颗早已紧密相连、只为最终交融而等待的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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