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洋洋洒洒地下着雪，越下越大，树枝被厚厚的雪压的直不起身来。
李老呼了口气，“唉，这天气变得真快，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下起来雪了。”
江暮望坐在棋盘的一边，也看向这场突如其来的雪，打开冬天的序幕。
洁白的雪落在天地之间像是披下的白幕，把所有的一切都压下，沉沉甸甸。
江暮望不可避免地担忧起来傀儡，她明明说只是出去几个礼拜的，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
李老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看了眼有来有回的棋盘，笑着说，“再来一局。”
“好。”
这些日子江暮望住在李家倒是被颇为照顾，李家的小辈也被大人提前说过，对这个来他们家住一段时日的小孩也颇为照顾。
可惜江暮望对于他们之间的游戏并不感兴趣，经常跟着李老待在一起，小孩也不敢过来。
李老倒是觉得好笑，这孩子年纪轻轻，却有一股小大人的感觉，想到他如今孤身一人，又觉得一个人成长得快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和李老下完棋回房的路上，江暮望再次被一群小豆丁围住。
“哥哥，你可以给我们讲故事吗？”
江暮望面容冷淡，“不能。”
为首的小姑娘鼓了鼓脸颊，“那堆雪人可以吗？”
“不可以。”
“抓小鸡呢？”
江暮望拨开她的脑袋，“你挡我路了。”
小姑娘不服气地站在原地，哼，要不是看他好看，又可怜，她才不会和他玩呢！
大坏蛋！
小姑娘站在原地大声嚷嚷，“我要告诉爷爷听，你就等着吧！”
小姑娘身后的兄弟姐妹比较腼腆，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人家又不爱和他们玩，小妹还要凑上去。
多丢人啊。
虽然他们也觉得江暮望很可怜，想和他玩，但是人家不愿意嘛。
江暮望身边再次冷清下来，呼了口气，雾气在空中浮散。
冬天天气暗淡得很快，很快周围就黑了下来，江暮望回到房间，关好房门。
突然，江暮望的动作停了下来，花朝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江暮望要何时才能发现自己。
下一刻，江暮望璇身拔剑，一阵嗡鸣声过后，只见锋利的剑尖对着自己，少年凌厉的眉眼划过一丝愕然。
花朝挑了挑眉，嬉笑道，“这个欢迎方式，有些特别啊。”
江暮望丢下剑，上前抱住傀儡，“你回来了。”
湿润温热的眼泪流下来，江暮望整个人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见到人回来后委屈地摇着尾巴。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江暮望正委委屈屈地倾诉着，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右手朝着傀儡核心的方向摸过去。
江暮望愣住了，核心的地方凹陷了一块，他知道，里面的核心一定碎了，这是他给傀儡用来存储真气的地方。
“什么时候碎的？”
花朝想掩饰的动作不及少年的动作快，此刻也有些懵逼，眼神闪烁，“我也不知道。”
“告诉我。”
花朝不太想说，那天是他爹娘离开的日子，要是他又难过了怎么办。
江暮望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伤心难过地看着花朝，“告诉我。”
“水神节。”花朝咽了咽口水，还是开了口。
水神节，江暮望有些崩溃了，是水神节的话，那她是怎么在江水里找到他们的，又是怎么表现得若无其事地把他带回家的。
江暮望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不断地从通红的眼眶滚滚而下。
“怎么不跟我说？”
“又不是什么大事。”花朝有些理亏，但还是嘴硬道。
“呜呜呜。”江暮望抱着花朝哭个不停，连带着之前爹娘离去的泪，一并发泄出来。
花朝抬起手拍了拍少年的背，静静地陪着他，哭出来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好了不哭了，再哭明天该传闹鬼了。”
江暮望泪眼茫茫地抬头看着花朝，一下又给她看心软了，哭吧哭吧。
“不哭了。”江暮望擦干净眼泪，想要给花朝修复下核心。
但是核心被破坏得太彻底了，即使找到原材料江暮望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再次做出来。
他又想哭了，但是想到花朝的话，还是把泪憋了回去。
有些哽咽地说道，“等我已经给你做一个更好的。”
“好。”花朝无所谓地应答道，这核心现在对于她来说有没有都无所谓。
不过小孩子的话还是要支持一下的。
花朝右手支起脸颊，笑着看着少年，“今晚你洗澡能不能多要点热水？”
江暮望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我也想洗个澡。”花朝给他看了下自己有些脏的衣服，“你看，而且，我傀儡也是爱干净的好吧。”
江暮望点了点头。
亲自去隔壁伙房烧了一大锅热水，花朝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少年加柴，有些新奇。
之前的江家再怎么说，江暮望都是被当做一个小少爷来养的，这种事情以前从未见他做过。
“还会烧水了？不错不错。”
江暮望的脸被火光渲染地有些神圣的味道，“很简单的，烧几次就熟练了。”
花朝看着江暮望脸上的光影，有些怀念烤火的日子了，一定很暖吧。
“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江暮望有些腼腆地看向花朝，大有教你一个不得了的东西的感觉。
花朝脸上笑嘻嘻，心里不嘻嘻，“不用了，你会就行了。”
江暮望想想也是，反正他们是契约过的，他是主人，给傀儡烧热水也很正常。
热水咕噜噜地响起声音来，江暮望停下烧火的手，站起身掀开锅盖看了一眼，“好了，可以洗澡了。”
江暮望把热水倒进桶里，又倒了冷水，确认水温合适之后才叫花朝洗澡。
而自己则是重新回到伙房继续烧自己的洗澡水。
花朝洗完澡洗完头总算感觉活过来了，神清气爽，正想把旧衣服穿回去的时候发现旧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新衣服。
花朝把新衣服穿上，出门找江暮望。
花朝在江暮望面前转了一圈，笑嘻嘻的，“好看吗？”
江暮望点了点头，“好看。”
两人洗完澡之后就躺在床上盖着棉被就着烛光看书。
江暮望余光暗暗地打量着傀儡，不经意地问道，“这些天你去哪了？”
说起这个花朝就生气，“去把废我核心的人暴揍了一顿，哼。”
江暮望觉得花朝还是太心善了，但是他没有说，要是她觉得自己太坏了怎么办。
窗外的世界彻底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时间也不早了，花朝缩进被子里，尽管傀儡并不会感到寒冷，但她做傀儡之前是人嘛，有点小习惯怎么了。
江暮望也把书放下躺好，烛火摇摇晃晃地坚持着，花朝连日奔波精神有些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江暮望看着身边的傀儡，心中安定，把蜡烛熄灭也跟着睡去。
第二天李老就知道江暮望的傀儡回来了的事情了。
因为傀儡一大早来找他下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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