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墨言一愣，然后笑着说道：
“叔叔说得什么话，二长老是你提拔上来不错，但他是他，你是你。”
“这么多年，叔叔为古蛇族夙夜忧叹，牺牲良多，不仅是我，所有的族人都看在眼里。”
......
大长老静静看着他，神情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
古墨言心里一慌，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大长老为古蛇族做的桩桩件件。
“说完了？”
声音冷淡至极，还夹杂着丝丝的倦意。
年轻有为的古蛇族少族长一僵，慷慨激荡的情绪转瞬即下，呐呐地回了声嗯。
大长老看着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半蛇，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二长老没有叛族，他只是听从了我的命令。”
四只大橘猫一愣，眼中聚起更浓的杀意。
古墨言嘴唇颤抖，不可置信地指着四只大橘猫：
“叔叔的言外之意，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大长老很干脆地点点头。
“不.....我不明白。”
神情恍惚的青年倒退两步，浑身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
“所以，这一切，都是.....叔叔做的？”
“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有人暗中逼迫？”
他的眼中迸发出亮光，满怀希冀地看向他唯一的亲人。
一块橙黄色的玉石被大长老拿了出来，轻轻地抛上半空，随意地接住，再抛向半空。
四肢大橘猫双眼血红，肌肉绷得鼓鼓囊囊的，眼也不眨地盯着被抛上抛下的至神玉。
古墨言呆呆地看着大长老手中的橙黄色玉石。
也许是假的呢？
一道橙黄色的影子急速射到眼前，他下意识的一把抓住。
是一枚小小的玉石，触手生温，雕刻着复杂而奇异的纹路，还散发着一种古老神秘的气息。
“感受到了吧？”
大长老鬼魅般出现在古墨言面前，微微弯着腰，温和俊秀的脸庞距离青年的脸不足三十公分。
猝不及防地靠近让本就心神混乱的古墨言手一抖，橙黄色的玉石眼看就要掉下去，又被人接住。
“怎么这么不小心，虽然至神玉摔不碎，但不代表它没有脾气。”
大长老在古墨言旁边坐下，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和从前别无二致，只是肩膀上的肌肉却瞬间绷紧。
大长老仿佛毫无察觉，把手里的至神玉递了过去。
“不是很好奇吗？”
古墨言看着搭在肩膀上的手，又看了看大长老脸上的表情，最后看向至神玉。
四只大橘猫齐声大吼：“拿好至神玉！不能给他！”
大长老余光看见四只炸成一团的毛球，眼角一抽，袖子一挥，一道黑光闪过，四只毛茸茸就像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啪叽”几声摔倒在地。
目睹一切的古墨言内心一紧，瞳孔瞬间放大。
“你是谁？！”
看到橙黄色的玉石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大长老眉毛一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当然是古蛇族的大长老了。小墨言，你这样怀疑叔叔，我可要伤心了。”
古墨言仿佛看见了洪水猛兽，猛的一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不，你不是，叔叔不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会背叛古蛇族，更不会有这样的手段！”
只需要轻轻一挥衣袖，四个虎族人瞬间就被放倒，就算他们还没有成年，也太可怕了。
要知道，那四只虎崽子联手，他都打不过。
大长老的实力一直表现得和他不相上下，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想到这样一个老怪物陪在自己身边，毫无声息就可以夺走自己的生命，古墨言一阵恶寒。
“怕什么？”
大长老看向倒在地上的毛茸茸们，无奈地摇摇头：
“放心，我可不会杀他们。”
“至于你.....”
大长老身体前倾，古墨言竭力拉开的距离瞬间缩短，然后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
“嗯，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最想知道的。”
也许是对方的表情太过无趣，大长老决定再分享另外一个秘密。
最想知道的？
古墨言心中一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族人的踪迹和灭族之人。
“你的那些族人.....”
大长老盯着少族长的脸，一字一句地道：
“我、杀、的。”
古墨言的眼睛瞬间睁大，他的脸本就没有血色，此刻更是苍白如雪。
“不是的.....”
一双手哆嗦着拽紧了大长老的袖子，古墨言双目含泪，泣不成声：
“不是的，你不要再骗我了.....”
“你只是一个人，你做不到的，是白虎族做的对不对？”
“或者是别的人.....是不是有人逼你？”
这样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貌美青年，换做旁人肯定是会心软的，大长老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哭。
欣赏够了表演，观众送出掌声，还给出了真实评价：
“可以啊，这个时候还想着套话，不愧是少族长，佩服佩服。”
古墨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
“我套什么话？谁知道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叔叔是灭门的仇人，都会如此！”
“是吗？”
大长老还是和往常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这次，一股冰冷的力量窜入体内，快速流遍全身，古墨言身体一软，瞬间瘫软在椅子上。
“叮！”
“啪！”
“这是你送叔叔的小礼物？”
大长老捡起地上的橙黄色玉石，还有两枚黑色的鳞片。
拿着被打磨得锋利异常的蛇鳞细细端详，大长老顺手把两片蛇鳞和至神玉一块塞进袖子。
“叔叔很喜欢，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偷袭不成的古墨言死死瞪着大长老：“把鳞片还给我！”
“俗话说得好，礼尚往来，两块鳞片都舍不得？”
“还给我！”
“哎，至神玉再借给你玩一会儿怎么样？”
“鳞片还给我！”
“至神玉都不喜欢？什么鳞片这么重要？”
“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还给我！”
大长老又把蛇鳞掏了出来，当着他的面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
“嗯，是个好东西，更不能还你了，我有用！过一段时间我还你十片八片的，多大多小多圆随你挑。”
眼睁睁看着蛇鳞又被塞进怀里，古墨言心中怒火汹涌。
那是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两百年来他都贴身携带，片刻不敢离身，寄托了他两百年的想念和期盼。
“还给我！”
古墨言双眼猩红，目龇欲裂，胸口快速起伏着。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长老轻松避开，等他回头，椅子上的青年已经闭上了双眼，胸口衣襟被红色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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