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烈焰炙烤中、不断狂舞着四肢的躯体,在空中拖曳出一团绚丽凄美的烟火,狠狠砸在地面,接触的刹那炸开一片火花!
众人几乎是齐齐惊得后退了一步。
“呃......”
那惨叫声在落地的瞬间被硬生生掐断,蜷曲的黑影只来得及发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呻吟,便彻底没了动静。
一股浓郁刺激的焦臭味肆意扩散,毫不留情的钻入了鼻腔。
这刺鼻的气味让秦溪霎时恢复了一丝清明,身体从僵直中挣扎了出来。
“快!快!去楼上!”
她甚至不敢凑近去查看那具焦尸的样貌,只能先强行逼着自己扭过头去,对着同伴们挥舞着手臂,带头扎进了面前黑洞洞的售票大厅正门。
宁芊皱着眉头,下意识的远离着那团仍在噼啪炸开火星的尸体,匆匆瞥了几眼那被烧的发黑的五官,确认无果后,跟着也冲进了大厅内。
黑暗吞噬了他们。
候车大厅,这个曾经挤满了幸存者的临时避难所,死寂如墓。
仅有的两盏射灯熄灭,唯有门外那具焦尸燃烧的余烬,在地面投射出一小片摇曳的红影。
这微光非反而衬得大厅的黑暗更加深不可测。
冷。
秦溪猛地打了个寒颤。
不是外面那种刮骨的风,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冰冷,无声无息地从脚底攀爬,缠绕骨骼,沁入骨髓。
空气里还滞留着人体的汗馊气、被褥霉变的酸腐,这些末日里熟悉麻木的背景。
但此刻,在这片麻木之中,秦溪的鼻腔捕捉到了一缕异样的气息。
如同海鲜市场角落,鱼虾在高温下腐败渗出的腥膻。
几乎同时,走在最后的宁芊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汗毛根根倒竖。
“别动……秦老师,别动。”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在死寂中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那双在红光映照下收缩的竖瞳,扫过前方那片吞噬了入口的黑暗。
所有人的脖颈像是生锈的轴承,艰难地转向宁芊目光锁定的方向——
扶梯旁,那片绝对的黑暗。
死寂凝固。
一点变化从黑暗深处渗出。
一个轮廓,崎岖怪诞,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正从扶梯后缓缓蠕动。
它一点一点,无声地侵入那点火光的边缘。
爪子。
惨白如浸泡在水中的死人标本,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凸起,如同珊瑚虫般的肉刺。
这只爪子无声地踏在了布满灰尘的地面,掌下拖曳出黏稠的、拉丝的猩红液体,反射着油光。
在那片噩梦的黑暗里,幽幽燃起了两点昏黄。
不是火焰,更像是某种恶鬼眼眶中的磷火。
秦溪的心脏瞬间滞紧,血液停止流动。
手指在僵冷中,本能微微颤抖,抬起了手中的枪械。
枪口无声地对准了那双隐匿在阴影下、散发着无尽恶意的瞳孔。
沉重的空气压得人无法呼吸。
所有人都在同一瞬间,猛地抓起了武器,死死瞄准前方!
胸膛里的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秦溪的食指死死扣压在扳机上,她强迫自己调整呼吸,让视线与那两点浑圆的昏黄光点对齐。
——开枪!
就在她牙关紧咬,杀意即将爆发的刹那!
嗖……嗖……嗖!!
死寂的空气中,陡然撕裂开几道细微、迅疾的破风声!
秦溪的瞳孔骤然放大。
那根即将叩下的食指,死死僵持在扳机上方。
她的脸上,只剩下一种被恐怖冻结的茫然,僵硬地望向腥膻味浓重的深处。
一对昏黄,在右侧的黑暗里燃起……
不!
不是一对!
是无数!密密麻麻!如同星辰骤然点亮!
色泽深褐,浑浊、凝固的琥珀,带着贪婪与暴虐的光,一盏盏、一片片,自四面八方浓稠的黑暗中显露!
它们,形成了一道绝望的包围,将踏入陷阱的众人死死困在中央!
“呃啊……”
压抑的呜咽从欧阳灵喉咙里挤出。
几道原本指向同一个方向的枪口瞬间失去了目标,像受惊的兔子般疯狂乱颤!
左边!右边!前面!后面!
无处不是那令人胆寒的昏黄!
它们在黑暗中无声地摇曳、凝视,如同宇宙寂灭后残留的星辰,将这沉沉如墨的空间都映亮了几分。
无需言语,无需眼神交汇,所有人瞬间收缩、靠拢,背贴着背,组成了一个圆形阵型。
脚步颤抖着,一点一点,向着那扇透入微光的大门挪去。
只有宁芊。
她像一枚铁钉,单薄的身躯孤绝地钉在原地,右手无声地收拢,握住腰间那把刀柄。
身旁,同伴们惊惶的喘息擦过她的肩侧,向着门口退去。
她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给予,竖瞳死死锁定着前方黑暗中那片不断蠕动、散发着腥气的“星海”。
时间在窒息的对峙中被拉长。
每一丝空气的流动,都在她的耳中被放大到震耳欲聋。
汗水在老张的脖颈上无声地滴落,砸在脚下低矮的金属门槛上,发出“嗒”的一声。
他手中的枪口依然死死对准大厅内那无尽的昏黄,支撑着身躯的腿,却在无法抑制地颤抖,小腿肚的肌肉疯狂痉挛。
那股腐烂海鲜的腥膻味,疯狂地钻入每一个毛孔,灼烧着鼻腔,刺得人眼球干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细密的砂砾。
黑暗中的无数注视,像绳索缠绕上她们的脖颈,越收越紧,将肺腑最后一丝空气挤压出去。
毫无征兆!
一道惨白的轮廓,从门框上方狠狠掼下!
速度快到只捕捉到一道模糊的残影!
——啪嗒!
发出的动静,就像湿透的麻袋砸在地面的黏腻!
老张被这头顶的剧变惊得魂飞魄散,全身的肌肉猛地一抽,一声惊叫几乎要破腔!
他强忍着心脏的剧痛和窒息感,眼球向下转动——
一只怪物。
四肢着地,姿态扭曲得如同被掰断关节的昆虫。
通体皮肤呈现出一种在水中浸泡多日、近乎透明的死鱼白,仿佛一碰就会流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头颅。
一对滚圆的、巨大的褐色眼珠,硬生生撑裂了眉骨的皮肤,从眼眶里凸鼓出来,就像在挣脱眼眶的束缚。
此刻,这对可怕的眼珠,正直勾勾地锁定了满头冷汗的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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