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wIFI被掐断，“破界之门”如同断了电的霓虹灯招牌，瞬间熄灭。现场只剩下夜风吹拂芦苇的沙沙声，以及……“结构美学”那粗重、羞愤、还带着点玫瑰香精味儿的喘息声。
哮天犬那句“欠费停机”的嘲讽，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他呆立片刻，突然发出一声不甘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尖叫，转身就想驾起那艘已经变成普通乌篷船的船逃跑！
“想跑？！”早就憋着一股劲的哮天犬哪能让他如愿，后腿一蹬，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瞬间扑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哮天犬精准地咬住了“结构美学”的黑袍后摆，猛地一扯！
刺啦——！
那看似神秘莫测的黑袍，在哮天犬的利齿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瞬间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一身极其骚包的、绣着大朵大朵金色玫瑰纹样的……亮紫色仙袍？！
这风骚的配色，这浮夸的刺绣，再配合上空气中陡然浓郁起来的劣质玫瑰香精味儿……画风突变之剧烈，让所有人都差点闪了腰！
“结构美学”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但已经晚了。失去了黑袍的遮蔽，他的身形和部分侧脸暴露在了月光下。
那是一个身材瘦高、皮肤苍白、年纪看起来不算大的仙官。虽然用手挡着脸，但顺风耳那堪比高清摄像头的眼睛，已经瞬间捕捉到了关键特征！
“我的玉帝老爷啊！”顺风耳在指挥部里发出了见鬼般的嚎叫，“是他！是文曲星君府的那个！那个天天抱怨KpI、头发都快掉光了的文书仙官—— 司 墨 ！”
司墨？！
文曲星君手下的那个文书仙官？！
那个整天跟玉简打交道，写报告写得仙气都快枯竭，看起来老实巴交、甚至有点懦弱的司墨？！
这反差……比蟠桃树上长狗屎还让人难以接受！
一个文弱书生般的文书仙官，居然是企图“破壁”、建立“新天庭”的恐怖组织骨干？！还冒充丹渣老仙，身上喷着劣质玫瑰香精？！这信息量太大，我的cpU都快干烧了！
“司墨！竟然是你？！”我通过传音，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司墨（我们已经可以叫他真名了）身体一僵，知道彻底暴露了，反而放下了捂着脸的手，露出一张因为长期熬夜而显得有些憔悴，但此刻却布满不甘和扭曲的脸。
“是……是我又怎么样？！”他声音尖利，失去了电子伪装，原本的声线带着文官特有的清朗，但此刻却充满了愤懑，“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官，怎么会懂我们这些底层文书的苦？！每天有无穷无尽的报告、总结、条例要写！头发掉了！仙力枯了！道心都要磨灭了！功劳都是上司的，黑锅都是我们背！这僵化腐朽的天庭，有什么值得维护的？！”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我们，手指都在颤抖：“‘破壁者’给了我希望！给了我力量！给了我改变这一切的机会！我们掌握着超越时代的技术！我们能够打破这该死的秩序！玫瑰香精怎么了？！这是我个性的象征！是对这死气沉沉环境的不满！你们懂什么？！”
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以及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亮紫色玫瑰仙袍，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作案动机……听起来竟然有点心酸？但手段也实在太……另类了。
“所以，你就利用职务之便，从文曲星君府窃取古籍资料，学习禁忌阵法？还勾结雷部内鬼，盗取弩箭和材料？甚至用灭法晶钻这种禁忌之物？”我质问道。
“是！都是我干的！”司墨破罐子破摔地吼道，“那些知识放在库里也是发霉！为何不能拿来创造新世界？！雷部那些蠢货，守着宝山不懂利用！还有灭法晶钻……那是‘主上’赐予的力量！是打破旧规则的利器！”
“主上”？ 他终于提到了幕后黑手！
“你的‘主上’是谁？他在哪里？”我立刻追问。
司墨脸上露出一丝狂热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色：“主上的伟大，岂是你们能窥探的？他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他是引领我们走向新纪元的明灯！我虽然失败了，但‘破壁者’的火种不会熄灭！主上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再生！
他脚下那艘看似普通的乌篷船，船底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一个洞口，一股浓郁的黑紫色烟雾猛地喷出，瞬间将司墨笼罩！
“啊——！”司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黑雾中剧烈抽搐，仿佛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抽取着什么！
“不好！是灭口！”公输般大惊失色，“那船里还有自毁和灭口装置！”
哮天犬反应极快，立刻张口喷出一道银色仙光，试图驱散黑雾。但那黑雾极其诡异，竟然能侵蚀仙力！
“鹤羽！用我给你的那撮毛！”我急中生智，对着吓傻了的鹤羽大喊。
鹤羽一个激灵，连忙从肩章上取下哮天犬之前给他的那撮银色毛发，下意识地朝着黑雾扔了过去！
那撮毛发接触到黑雾的瞬间，骤然爆发出强烈的银光，如同烈阳融雪般，将黑雾迅速驱散！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黑雾散尽，乌篷船已经沉没大半，司墨瘫倒在剩余的船板上，双目圆睁，面色灰败，气息奄奄。他的仙力、甚至部分记忆，似乎都被那黑雾强行抽走了。
“主……主上……不会……放过……”他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现场一片狼藉。敌人抓住了，但线索……似乎又断了。
顺风耳哭丧着脸报告：“局长……那个‘矢量工程师’的信号……彻底消失了……”
公输般检查着沉船残骸，摇头叹息：“自毁程序很彻底，核心部件都融化了，找不到更多线索。”
一场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最终以抓住一个画风清奇、动机复杂、并且被灭口的中层骨干而告终。
我看着昏迷的司墨，他那身骚包的亮紫色玫瑰仙袍在月光下格外刺眼。谁能想到，一场波及三界安危的巨大阴谋，其中一个关键环节，竟然是由一个喷着劣质玫瑰香精、心怀不满的文书仙官执行的？
哮天犬走到我身边，用鼻子嫌弃地拱了拱司墨，总结道：“啧，又是一个被现实逼疯，还品味奇差的可怜虫。不过，他背后那条喜欢蹭wIFI的大鱼，倒是有点意思。”
是啊，司墨只是个小卒子。那个能提供灭法晶钻、掌握融合技术的“主上”，才是真正的威胁。他到底是谁？藏在何处？他的“破壁”计划，又进行到了哪一步？
芦苇荡的风，似乎带着一丝山雨欲来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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