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星火大厦顶层的指挥中心，李响脸上的那点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豹锁定猎物前的冷峻和专注。空气里仿佛都带上了高压电的嗡鸣声。
“陈默！”李响人还没完全走进来，声音已经砸了过去，“放下手里所有次要任务！动用最高权限，给我挖！目标——苏氏集团旗下，或者与其有深度关联，名字里带‘明雅’两个字，最好是搞科技，尤其是生物、电子这类尖端领域的公司！把所有蛛丝马迹都给我揪出来！”
陈默正埋头在一堆代码里，闻言猛地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他甚至没问为什么，老板这种状态他太熟悉了，这是找到了关键突破口的表现！
“明白！老板！”陈默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发尖，双手立刻在虚拟键盘上舞成了一片残影，面前巨大的主屏幕上，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疯狂倾泻而下。
指令通过最高权限瞬间下达至星火庞大的数据挖掘系统和潜伏在网络深处的数据采集节点。庞大的算力被集中调动，如同无形的巨网，沉入浩瀚的数据海洋，开始针对性地捕捞与“苏氏”、“明雅”、“科技”等关键词相关的所有信息。
李响走到巨大的弧形屏幕前，双手抱胸，沉默地注视着。周正提供的那个名字，和他“念”力感知到的异常光晕与裂痕，如同一个精确的坐标，指引着挖掘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挥中心里只剩下服务器散热风扇的低沉嗡鸣和陈默偶尔敲击键盘确认指令的清脆声响。
突然！
“有了！”陈默猛地喊了一嗓子，声音带着发现金矿般的狂喜，“老板！找到了！明雅科技！苏氏集团控股百分之七十五的子公司！主营业务——生物识别技术！特别是虹膜和静脉特征的双重加密识别系统！”
他语速极快，一边说一边将挖掘到的核心信息迅速投放到主屏幕中央。
屏幕上，明雅科技的LoGo、官网介绍、产品发布会的光鲜海报、以及近一年来堪称妖孽的股价走势图（在新三板挂牌）飞速闪过。
“就是它！苏氏集团过去一年里估值增长最快、最被资本市场看好的‘现金奶牛’！”陈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公开资料显示，他们宣称在活体检测和动态加密算法上取得了‘革命性突破’，拿到了好几项核心专利，估值半年翻了十倍！苏氏集团正准备把它分拆出来，冲击科创板上市，圈一大笔钱！”
屏幕上开始滚动展示明雅科技那些看起来高大上的技术论文摘要、专利证书、以及和几家大型银行、安防巨头签订的意向合作协议。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前景无限光明。
然而，李响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虚假。尤其是在苏氏集团其他业务板块都开始出现收缩迹象的当下，明雅科技的逆势暴涨，显得格外扎眼。
“继续挖。”李响的声音冰冷，“光鲜亮丽的外壳底下，不可能没有虱子。专利细节、论文数据、研发团队背景、客户反馈……所有能挖到的，一点都不要放过！”
“已经在做了！”陈默手指飞舞，屏幕上的数据流变得更加复杂和深入，“专利方面……有点意思。他们的核心专利‘一种基于深度学习的动态虹膜加密方法’，申请范围写得极其宽泛模糊，存在很大的后续争议空间，像是在故意埋雷。而且有几个关键的技术节点，描述得很含糊，避重就轻。”
“论文数据！”陈默猛地放大了一篇发表在顶级期刊上的论文截图，“老板你看这里！图三的重复性实验数据曲线，平滑得有点过分了！完全不符合生物特征识别固有的微小幅波动特征！还有这个对照组的数据方差……低得离谱！像是精心修饰过的！”
他越说越兴奋，像是拆解一个华丽的套娃，终于看到了里面粗糙的内核：“研发团队！他们的首席技术官叫张维国，是国内生物识别领域的顶尖大牛，但下面的核心研发人员，近半年离职率异常的高！补充进来的多是苏氏总部派过去的行政管理岗，技术背景很弱。内部论坛（我刚破解进去）的匿名版块，好多抱怨的声音，说管理层（苏雅空降的亲信）外行指导内行，为了赶上市进度，拼命压缩测试周期，很多必要的极端环境测试都被省略了！”
一条条疑点，一个个漏洞，被陈默从浩如烟海的数据中精准地挖掘出来，拼接在一起，逐渐勾勒出明雅科技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真实画像！
李响静静地听着，看着，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冷。
与此同时，他悄然运转起“念”力，不再是被动感知，而是主动地、凝聚地投向屏幕上那个代表着“明雅科技”的符号。
刹那间，他的“视野”变了。
冰冷的屏幕和数据消失不见。在他的“感知”中，浮现出一团庞大无比、耀眼夺目的金红色能量光晕！那光晕剧烈地涌动着，代表着难以估量的庞大财富、令人咋舌的市场估值和看似无限美好的未来前景！任何人看到这团光晕，都会下意识地被其吸引，为之疯狂！
但就在这片诱人无比的耀眼光芒内部！
李响清晰地“看”到，数道狰狞的、如同黑色闪电般的“裂痕”，正盘踞在其中，并且还在不断地蔓延、扩张！
一道裂痕，源自技术核心，闪烁着“虚假”与“缺陷”的污浊暗光。 一道裂痕，源自管理团队，充斥着“内斗”与“压迫”的压抑黑雾。 还有一道最为深邃的裂痕，则连接着苏雅那贪婪而急切的意志，散发着“急功近利”与“欺诈”的腐朽气息！
这些裂痕，隐藏在耀眼的光晕之下，构成了一个无比脆弱的内部结构！仿佛只需要轻轻一推，这座用谎言和泡沫堆砌起来的华丽大厦，就会从内部轰然倒塌！
李响猛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因发现猎物破绽而产生的剧烈情绪波动强行压下。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所有的情绪都已收敛，只剩下绝对冷静的、属于猎人的锐利光芒。
他抬起手，手指如同出鞘的利剑，稳稳地指向屏幕中央那个还在不断闪烁、炫耀着其辉煌数据的“明雅科技”的LoGo。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在安静的指挥中心里清晰地回荡：
“就是它！”
他的眼中，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
“打碎苏雅的登云梯！”
“猎杀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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