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新晋“大白”喂完水后,袁满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起来。空气瞬间有点凝滞。
“呃……我去弄点吃的!”她几乎是跳起来,逃离了沙发区域,钻进了那个转身都费劲的小厨房。
厨房里很快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以及袁满手忙脚乱的嘀咕。
“鸡蛋……鸡蛋放哪儿了?”
“哎呀,盐又撒多了!”
“这火怎么忽大忽小的……”
轩辕皓——或者说大白,依旧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下这名为“沙发”的坐具异常柔软,与他习惯的玉座石榻截然不同,让他有种陷进去的不适感。
他的目光冷静地审视着这个狭小的空间。一切都陌生得离谱。那些会发光的“板子”(窗户),照出人影的“黑色镜面”(电视关机状态),还有头顶那个散发着稳定白光的东西(吸顶灯)……没有任何神力波动,却又能做到这些,这个世界的“道”,似乎另辟蹊径。
头痛缓和了一些,但记忆的废墟上,依旧空无一物。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似乎叫“皓”,其余皆是一片混沌。这个叫袁满的女子,是目前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她看起来……很弱。动作间毫无章法,气息普通,甚至比不上神界刚出生的幼崽。但她身上有种蓬勃的、鲜活的生气,像野草,自顾自地茂盛生长。
还有她看他的眼神,里面有好奇,有紧张,有同情,唯独没有恶意和算计。这在弱肉强食的神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正当他思绪飘远时,厨房里的动静戛然而止。
袁满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脸上还沾着一点油渍。盘子里躺着两个煎蛋,其中一个边缘焦黑,另一个则形状怪异。旁边还有几片微微发黄的面包。
“那个……早餐好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条件有限,你将就一下哈!”
她把盘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大白垂眸,看着盘子里那堪称“惨烈”的食物。色、香、味……似乎一样都不沾。在神界,他食琼浆玉液,饮朝露霞光,何曾见过这等……造物?
但他的腹中,确实传来了一丝陌生的空虚感。这具身体,需要能量补充。
他拿起旁边那双叫做“筷子”的木棍,动作有些生疏,却依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他夹起那块焦黑的煎蛋,送入口中。
咀嚼。
面无表情。
袁满紧张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审判。“怎……怎么样?还能入口吧?”
大白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慢条斯理地,将两个煎蛋和面包片都吃了下去。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仪式感,仿佛在完成某项任务。
吃完,他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袁满赶紧递过去的),然后抬眸,再次看向袁满。
那眼神,平静,深邃,带着无声的询问。
袁满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这气氛太诡异了!一个失忆的美男子,安静地吃光了你做的黑暗料理,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你……这比直接骂她做得难吃还让人忐忑!
不行,得打破这个僵局!得把主动权抓回自己手里!
一个在她脑海里盘旋了一早上、大胆又带着点私心的念头,如同被春雨浇灌的野草,疯狂冒了出来。
你看,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无家可归,身无分文。
你收留了他,总不能一直让他以“远房表哥”的身份白吃白住吧?邻居问起来怎么说?
而且……这么个顶级帅哥放家里,说是普通朋友,谁信啊?
最重要的是……袁满偷偷瞄了一眼那张俊脸,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她渴望一个家,一个完整的、温暖的家。这个突然出现的、如同白纸一样的男人,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虽然可能是个三无产品(无记忆、无身份、无财产),但他颜值高啊!性格目前看……除了冷点,好像也不坏?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袁满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战场。她清了清嗓子,脸上玩闹的神色收敛起来,努力摆出一副严肃又带着点心疼的表情。
她拉过椅子,坐在大白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神“真挚”地望进他那双墨黑的眸子里。
“大白,”她开口,声音刻意放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装的),“其实……有件事,我本来想等你再好一点再告诉你的。”
大白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无波无澜,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演出。
袁满心里打鼓,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我们……我们其实不是陌生人。我们是一对夫妻。合法的,领过证的那种!”
她顿了顿,仔细观察他的反应。可惜,那张脸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她只好继续发挥演技,伸手指了指他的头,语气充满了“心疼”:“都怪前几天,你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头。医生说是暂时性失忆……所以,你才会不记得我了。”
说完这番话,袁满感觉自己后背都出汗了。她努力维持着眼神里的“真诚”和“爱意”,心里却在疯狂呐喊:
完了完了!他是不是发现了?这眼神也太有穿透力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他?可是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失忆梗最好用了!
老天爷保佑,看在我单身二十四年的份上,就让这个谎……呃,这个善意的谎言,成功吧!
整个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提醒着时间仍在流逝。
大白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袁满。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他在判断。判断这番话的真伪,判断这个雌性的动机。
夫妻?
他与她?
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夫妻”概念的碎片,但他隐约觉得,这应该是一种非常亲密、羁绊很深的关系。
她看起来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眼神闪烁,言语间也有细微的停顿。这些,都指向“谎言”。
然而,她收留了他,给他水喝,给他食物(虽然难吃),并未趁他虚弱有任何不利举动。此刻编造这样一个谎言,目的是什么?贪图他什么?他如今神力全失,身无长物。
除非……她所言非虚?
这个念头一起,又被他自己否定。他潜意识里,并不认为自己会与一个如此……普通的凡间女子结成夫妻。
但,真相是什么?他无从得知。
眼下,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需要一个身份融入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地方恢复力量,查明真相。这个叫袁满的女子,和她提供的这个“身份”,或许是目前最便捷的途径。
良久,就在袁满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沉默的压力压垮,准备坦白从宽时——
大白微微动了一下。
他极轻、极缓地,点了一下头。从喉咙深处,溢出一个低沉的、没有什么情绪的音节:
“……嗯。”
没有质疑,没有追问,就这么……默认了?!
袁满愣住了,大脑当场死机三秒钟。
就……就这么简单?成功了?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言,他居然信了?!难道失忆真的会把人的智商也摔没了吗?
巨大的狂喜如同烟花般在她脑海里炸开!她恨不得立刻原地蹦起来转三个圈,再高歌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要淡定!要矜持!你现在是个心疼失忆丈夫的“好妻子”!
她强行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努力让脸上的表情从“紧张”过渡到“如释重负的温柔”。
“你……你想起来了?”她试探着问,戏要做全套。
大白看了她一眼,淡淡摇头。
“哦……没关系,没关系!”袁满赶紧摆手,语气“宽慰”,“想不起来慢慢想,医生说不急的。最重要的是你人没事!”
她站起身,动作轻快得像只小鸟,端起空盘子。
“那你再休息一下,看看电视?或者再躺会儿?”她指了指沙发,“我再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几乎是哼着歌溜回了厨房。
一进厨房,关上门(虽然没啥隔音效果),袁满立刻捂住嘴,无声地尖叫,激动得直跺脚!
成功了!她真的有“老公”了!还是个帅得人神共愤的!虽然是骗来的……但四舍五入,也算是合法持有(自封的)!
而客厅里,大白依旧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他看着厨房方向,听着里面传来的、被刻意压低的窸窣动静,眸色深沉。
夫妻?
他抬起手,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额角。
这个身份,暂且用着吧。
至于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他倒要看看,这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小女子,究竟想做什么。而他自己,又到底是谁。
窗外的阳光暖融融的,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那清冷的神情里,似乎悄然混入了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味。
这场由谎言开始的“夫妻”生活,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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